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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3章 我不是凶手

    龙虎山以北,无尽雪原深处,绝壁洞府。

    洞外,狂风呼啸,卷起漫天雪粒,天地一片苍茫,银装素裹。洞内,却温暖如春,灵气氤氲。

    小黑盘膝坐在一个特制的冰玉蒲团上,双目紧闭,呼吸悠长。他小小的身体周围,隐隐有肉眼难以察觉的空间涟漪在微微荡漾,时而收缩,时而扩张,如同呼吸。他的眉心,一点微不可查的银光若隐若现,那是“传送”灵质空间被初步激活的象征。而在其更深处,那幽暗深邃、仿佛能容纳一切的“领域”空间,则静静蛰伏,等待着真正被唤醒的一天。

    两载苦修,风霜磨砺。在无限严苛到近乎不近人情的教导下,小黑的心性得到了极大的锤炼。曾经的懵懂、软弱、依赖,已经被坚韧、执着和一丝内敛的锋芒所取代。他的身形虽然没有明显长大,但眼神却沉稳了许多,琥珀色的瞳孔中,偶尔会闪过一丝洞彻幽微的锐利光芒。

    对空间力量的感知和操控,是他这两年的主修课。从最初连让雪花稳定悬浮都难以做到,到如今,他已经能够勉强操控数枚细小的冰晶,在身前做出简单的、预设轨迹的飞行,甚至能极其勉强地扭曲身边尺许范围内的光线,制造出微弱的视觉错位。这种进步,放在寻常妖族身上,已是惊才绝艳,但无限的要求更高,他深知小黑体内那“双生灵质空间”的潜力有多么恐怖,基础必须打得牢固无比。

    此刻,小黑正在努力尝试将感知延伸进那“传送”空间的入口。这比单纯操控外物要艰难百倍,每一次尝试,都像是用一根发丝去撬动一座沉重的大门,稍有不慎,便会精神刺痛,前功尽弃。但他紧抿着嘴唇,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却不肯有丝毫放弃。

    无限盘膝坐在不远处的石台上,紫发披散,双眸微阖,看似在入定,实则心神与整个洞府、乃至方圆百里的风雪天地隐隐相连,任何风吹草动都逃不过他的感知。他在为小黑护法,也在默默地观察着小黑的每一次进步与极限。冰冷的嘴角,偶尔会掠过一丝几不可查的弧度。

    突然,无限那如古井无波的眼眸,猛地睁开!两道紫色的电光一闪而逝!他感知到,一道极其细微、却带着妖灵会馆总馆特殊印记的传讯符,如同穿梭于虚空的游鱼,轻易穿透了他布下的外围警戒法阵,正朝着洞府疾速飞来!

    这并非普通的传讯,而是最高等级、最紧急的“紫金符诏”!若非十万火急、关乎妖族存亡的大事,绝不会轻易动用!

    “嗯?” 无限眉头几不可查地一蹙。发生了什么事?是风息那边出了问题?还是灵瑶?亦或是……有其他变故?

    他并未起身,只是心念微动。洞府外的风雪中,一道无形的屏障悄然打开一个缝隙,那道紫金色的传讯符便如乳燕归巢般,飞入洞府,悬停在无限面前,光华流转,散发出凝重而急切的气息。

    传讯符中,只蕴含着一道简短、却不容置疑的信息,来自总馆长雨笛:

    “无限,见符速归苍南,有要事相询,十万火急!”

    没有解释,没有寒暄,只有命令般的“速归”和“十万火急”四个字,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凝重和……一丝难以掩饰的质疑与冰冷。

    无限的眼神,瞬间变得锐利如刀。雨笛的性格他了解,若非天大的事情,绝不会以这种口吻、用这种方式传讯。而且,这符诏中隐隐透出的疏离和戒备……让他嗅到了一丝不寻常的危险气息。

    “呼……” 小黑恰好完成了这一次的精神冲击,疲惫地吐出一口气,缓缓睁开眼睛。他立刻察觉到了师尊气息的细微变化,以及洞府内多出的那道散发着惊人气息的紫金符诏。

    “师父?” 小黑疑惑地歪了歪头,琥珀色的眼睛看向无限。

    无限沉默片刻,抬手一招,紫金符诏落入掌心,光华内敛。他站起身,拂了拂衣袍上并不存在的灰尘,看向小黑,语气平静无波,听不出任何情绪:

    “修炼暂停。收拾一下,随为师出去一趟。”

    小黑一愣,眨巴着眼睛:“出去?去哪啊师父?” 在这与世隔绝的雪山苦修两年,他几乎都要习惯这种清冷寂寞的日子了,突然要离开,让他有些意外,也有些……隐隐的不安。因为他从师父那古井无波的眼神深处,似乎捕捉到了一丝……极淡的凝重。

    “去苍南,妖灵会馆总馆。” 无限的声音依旧平淡,但“妖灵会馆总馆”这几个字,却让小黑的心跳漏了一拍。

    妖灵会馆总馆?那个蓝皮肤老爷爷在的地方?他下意识地想起那个叫鸠老的、有点古怪但还算和蔼的老人。可是……为什么要突然去那里?而且,师父的语气……似乎和平时有点不一样?

    小黑不敢多问,连忙从冰玉蒲团上爬起,拍了拍身上的寒气,站到无限身边。这两年,他已经习惯了无条件信任和服从师父的一切决定。

    无限不再多言,袖袍一挥。嗡!一道清蒙蒙的剑光自他脚下升起,瞬间将小黑也笼罩在内。剑光一闪,两人已化作一道凌厉的紫色剑虹,撕裂漫天风雪,冲天而起,径直向着南方,妖灵会馆总馆的方向,破空而去!

    剑光迅疾无比,快若流星。无限站在剑光前端,紫发飞扬,衣袂飘飘,面容沉静如水,但那双深邃的紫色眼眸,却遥望着南方天际,目光幽深,仿佛在穿透重重空间,审视着那即将到来的风暴中心。他隐隐有种预感,这次苍南之行,恐怕……不会太平静。雨笛那十万火急、又隐含疏离的传讯,究竟所为何事?

    小黑站在师父身后,紧紧抓着无限的衣角,抵御着高速飞行带来的罡风。他仰头看着师父挺拔如松、却仿佛笼罩在一层无形寒霜中的背影,心中那丝不安愈发强烈。他从未见过师父如此……沉默。仿佛暴风雨前的宁静。

    苍南会馆,到底发生了什么?

    剑虹划破长空,留下一道经久不散的云痕。而前方等待他们的,又将是一场怎样的惊涛骇浪?

    ……

    苍南会馆,总馆深处,那座最为宏伟、戒备也最为森严的“镇妖殿”前,巨大的广场上。

    气氛压抑得令人窒息。

    以总馆长雨笛为首,包括池年、西木、潘靖等所有在总部的长老、各分馆馆长,以及大批精锐会馆执事,足足上百人,早已列阵等候在此。他们神情肃穆,眼神复杂,有悲痛,有愤怒,有质疑,有警惕,更有深深的忧虑。所有人的目光,都死死地盯着北方的天空。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凝重。无形的压力,让广场周围的灵气都仿佛凝固了。

    “来了!” 不知是谁低喝一声。

    所有人精神一振,齐齐抬头望去!

    只见北方天际,一道紫色剑光,破开云层,如同天外流星,带着无与伦比的锋锐与速度,朝着总馆方向,疾驰而来!剑光所过之处,云开雾散,仿佛连天空都要被其割裂!

    “好快的速度!” 有人低声惊呼。如此声势,如此锋芒,除了那位,还能有谁?

    眨眼之间,剑光已至广场上空,缓缓降下。光芒敛去,露出两道身影。

    前方一人,紫发紫眸,面容冷峻,身姿挺拔,气息渊深似海,正是无限!他负手而立,目光平静地扫过下方严阵以待的众人,眼神深处,不起波澜。

    在他身后侧,一个穿着黑色小褂、头顶猫耳、身后拖着尾巴的小小身影,正有些紧张地探出半个脑袋,琥珀色的大眼睛好奇又警惕地打量着下方黑压压的人群。正是小黑。

    “无限大人!” 雨笛上前一步,微微拱手,但语气却不再是以往的亲近与热络,反而带着一种公事公办的疏离和凝重,“一路辛苦。”

    “雨笛馆长。” 无限微微颔首,声音平淡,“紫金符诏急召,不知所为何事?”

    他的目光,在雨笛、池年、西木等人脸上一一扫过,敏锐地捕捉到了他们眼中那极力压抑、却难以掩饰的愤怒、悲痛,以及……一丝冰冷的审视。尤其是在看到他身后的小黑时,不少人的目光都带着一种异样的复杂。

    果然,出事了。而且,事情似乎……与自己有关?无限的心,微微一沉。

    雨笛深吸一口气,似乎在压抑着某种强烈的情绪,他直视着无限的眼睛,一字一顿,缓缓说道:

    “无限大人,老夫冒昧,有一事,需当面向大人求证,还请大人……如实相告!”

    他的语气,沉重如铁,每一个字,都仿佛重若千钧!广场上,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空气仿佛凝固了。

    池年更是双目赤红,拳头握得咯咯作响,死死地盯着无限,仿佛要将他生吞活剥。

    无限面不改色,淡淡道:“馆长请问。”

    雨笛目光如电,声音陡然拔高,带着悲愤与质问,响彻整个广场:

    “三日前,西南流石会馆,遭不明势力突袭,馆长大松及其亲传弟子清风、明月等一百三十七名妖族,尽数罹难!会馆被毁,镇馆灵植‘若木’被劫掠一空!”

    “而现场残留证据,以及幸存弟子指认,还有……我等以‘溯影回光’秘法回溯之景象皆指向一人——”

    雨笛的声音因愤怒而颤抖,他猛地抬起手,指向无限,厉声喝问:

    “凶手,就是你!龙虎山张天师座下弟子,妖灵会馆客卿长老——无限!此事,你作何解释?!”

    轰——!

    此言一出,如同平地惊雷!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但当雨笛亲口说出指控时,广场上依旧一片哗然!无数道目光,如同利箭般射向半空中的无限!怀疑、愤怒、悲痛、难以置信……种种情绪交织!

    小黑更是如遭雷击,猛地瞪大了眼睛,小脸上血色尽褪,难以置信地看着下方愤怒的人群,又猛地抬头看向身前面无表情的师父,脑海中一片空白!

    流石会馆……大松……清风明月……被杀?师父……是凶手?这……这怎么可能?!

    无限,则是静静地悬浮在半空,听着雨笛的指控,脸上依旧没有任何表情,唯有那双深邃的紫眸,微微眯了起来,眼底深处,仿佛有寒星划过。

    风暴,终于来了。而且,是直指他而来的滔天巨浪!

    “凶手,就是你!龙虎山张天师座下弟子,妖灵会馆客卿长老——无限!此事,你作何解释?!”

    雨笛饱含悲愤与严厉的质问,如同九天惊雷,在死寂的广场上空炸响!每一个字,都重若千钧,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

    无数道目光,如同烧红的烙铁,死死地钉在无限身上!愤怒、质疑、悲痛、不解、甚至是……难以抑制的仇恨!流石会馆一百三十七条同族性命,镇馆之宝若木被劫,此事已触及了整个妖灵会馆的底线!若非眼前之人身份特殊,实力深不可测,恐怕早已有人忍不住动手了!

    池年长老更是目眦欲裂,浑身妖力如火山般沸腾,赤红色的火焰虚影在身后升腾,他死死盯着无限,牙齿咬得咯咯作响,仿佛下一刻就要扑上去,拼个你死我活!

    西木长老脸色铁青,死死拽着池年的手臂,但看向无限的眼神,也充满了极致的失望和不解。

    整个广场的空气,都仿佛凝固成了坚冰,沉重得让人喘不过气。所有的声音都消失了,只剩下粗重的喘息声和火焰燃烧的噼啪声。

    小黑站在无限身后,脸色煞白,小手紧紧攥着师父的衣角,骨节发白。他浑身都在发抖,琥珀色的大眼睛瞪得溜圆,充满了极致的恐惧、茫然和……一丝本能的、不愿相信的抗拒!不!不会的!师父不会做那种事!绝对不会!是他们在胡说!是诬陷!

    在无数道目光的聚焦和滔天杀意的锁定下,无限,这位身处风暴中心的紫发男子,缓缓地抬起了眼帘。

    他的目光,平静得近乎可怕。那深邃的紫色眼眸,如同万古寒潭,不起丝毫波澜,仿佛那足以将人烧成灰烬的愤怒和指控,对他而言,不过是拂面清风。

    他看向下方脸色铁青、须发皆张的雨笛,又缓缓扫过那些充满敌意的妖族面孔,最终,将目光落在雨笛身上,薄唇微启,声音清冷而平淡,没有半分辩解,亦无丝毫怒气,仿佛在陈述一件与己无关的、微不足道的小事:

    “我不是凶手。”

    简简单单五个字,声音不大,却清晰地穿透了凝固的空气,传入每个人耳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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