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
关灯 护眼
飞碟文学 > 大明补牙匠 > 第3章 原来是给皇帝治牙?儿科秒变VIP

第3章 原来是给皇帝治牙?儿科秒变VIP

    陈越挺直腰板,自信满满地说完这番话,准备迎接一个“请”的手势。

    然而,面前那个身穿绯色蟒袍、面白无须的大太监,脸上却毫无波澜。他只是静静地打量着陈越,仿佛在欣赏一只不知天高地厚,刚刚学会打鸣就想叫太阳起床的公鸡。

    这眼神让陈越心里有点发毛,那感觉,就像是在三甲医院的主任会议上,自己刚吹完一个牛逼的手术方案,结果院长一言不发,就那么笑眯眯地看着你。

    “咱家,司礼监掌印,李广。”太监缓缓开口,“你刚才说,你要去给太子爷看病?”

    司礼监掌印李广?陈越的脑子嗡的一下。这名字他熟啊!明朝著名权宦,坑过孝宗不少钱的那个?好家伙,历史名人见面会是吧?下一个是不是该刘瑾了?

    “回……回公公,皇榜上是这么写的。”陈越的态度不自觉地放低了一些。

    “皇榜?”李广一脸讽刺地反问了一句,停了一下,“咱家再问你,你这手治牙的本事,师从哪里?是谁托你来的?背后站着哪位王爷,还是哪位国公爷?又是谁给你出的主意,让你在这时候、这地方,来揭这张皇榜的?”

    “查户口,查背景?”

    陈越心里哑然,还师从?我师从北京医科大学口腔系,说了你认识吗?

    他赶紧摆出一副憨厚无辜的模样,挠了挠头:“回李公公,草民这手艺,是祖传的。我爷爷的爷爷就在街边给人拔牙,传到我这辈,也就剩下这点吃饭的本事了。至于揭皇榜……实在是家里揭不开锅了,穷疯了,想着万一能治好贵人,换几个钱过冬。没人指点,纯属被穷给逼的。”

    他说着,还配合地摸了摸自己咕咕叫的肚子,演技堪称炉火纯青。

    李广面无表情地听着,看不出信了还是没信。他挥了挥手,“搜。”

    两个小太监立刻上前,在陈越身上摸索起来。很快,他们就从陈越那破烂的衣兜里掏出了他的全部家当——几枚油腻的铜板,几张叠得皱巴巴、质地粗糙的桑皮纸,以及……一根用布条裹着、磨得锃亮的铁针。

    一个小太监将铁针呈给李广。李广捏着铁针,对着光看了看:“这就是你的‘祖传’手艺?”

    “公公明鉴!”陈越连忙解释,“这就是个探针,平日里用来探探牙里有没有窟窿。老百姓的牙,不像宫里的主子们那么金贵,有时候塞了东西,得用这个给挑出来。随身带着,方便。”

    李广不置可否,将铁针递给身后的小太监:“收了。待会儿进去,身上不得带有任何铁器。”

    陈越的心瞬间凉了半截。完犊子!我唯一的医疗器械被没收了!这下真成了赤手空拳干革命,等下难道要我用手指头去抠牙吗?

    李广看着陈越脸上瞬间闪过的错愕,向前凑近一步,声音压得极低, “咱家再告诉你一件事,皇榜上写的太子爷,是假的。”

    “真正牙疼的,是当今万岁爷。”李广死死地盯着他的眼睛,不放过任何一丝情绪波动,“皇上龙体抱恙,乃国之大事,秘而不宣,是为了稳固朝堂。你若治得好,便是天大的功劳;若治不好,甚至出了半点差池……你这颗脑袋,连同你那祖宗十八代,都会被咱家亲自从世上抹得干干净净。现在,你还敢进去吗?”

    陈越心里感觉有一万只草泥马踏过,这本来以为是一趟轻松的儿科会诊,哪想到秒变超级VIP大客户,并且是分分钟就能让医院全部滚蛋的那种客户。

    惊讶归惊讶,他明白,现在但凡露出一丝怯意,恐怕连乾清宫的门都进不去,就得直接去见阎王。于是,冲着这随手就能把他捏死的大太监李广咧嘴一笑,那笑容在生死威胁下显得有些吊儿郎当:“公公,这病啊,它可不管您是皇帝还是乞丐,疼起来都是真要命啊。在我眼里,没区别。”

    李广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终于点了点头:“好。有胆色。跟咱家来。”

    被李广领着,陈越亦步亦趋地走进了乾清宫东暖阁。一脚踏入,那股诡异至极的气味便野蛮地灌满了他的鼻腔。顶级的龙涎香,混杂着浓郁到化不开的口腔腐败味和一丝丝血腥气,三者纠缠升华,形成了一种这皇宫里面真真切切的“帝王级生化武器”。

    这味道,比他当年在医院清理十年没洗过牙的老大爷的牙结石时,那高压吸引器滤网里的味道还要上头!

    他不敢抬头,只看到眼前是三层明黄色的帘幕,层层叠叠,透着一股让人喘不过气的威严。帘幕外,齐刷刷跪着一排身穿官服的太医,个个垂头丧气,像一群斗败了的公鸡。

    “跪下,三拜九叩,头要碰地。”李广在他耳边用气声提点。

    陈越不敢怠慢,老老实实地磕了九个响头,磕得他眼冒金星。就在他磕下最后一个头,准备直起身子的瞬间,一只皂色官靴突然从旁边伸了过来,不偏不倚地踩在了他的右手手指上,还用力碾了碾。

    剧痛让陈越倒吸一口凉气,十指连心,差点让他当场骂娘。他猛地抬头,对上一张充满鄙夷和傲慢的脸。那是个身穿太医院官服、面相阴鸷的中年人。

    “大胆草民!揭皇榜身上却不带药箱,竟敢愚弄圣上?”那人声色俱厉地给他扣上了一顶大帽子。

    陈越疼得满头大汗,使劲往回收自己的手。

    “许爱卿,住手。”一道虚弱却又带着无上威严的声音从三层帘幕后传来。

    太医院院判许冠阳这才不甘心地抬起脚,还不忘用鞋底在陈越的手背上蹭了一下,低声道:“不知死活的东西。”

    陈越揉着发红的手指,被两个小太监“请”到了帘幕前。

    “陛下,揭皇榜的人带来了。”

    帘幕最深处,传来一声极其压抑的、从牙缝里挤出来的痛哼。

    帘幕被太监掀起来,只见当今天子朱祐樘,穿着明黄色的常服,毫无形象地歪在龙榻上,怀里抱着个鎏金痰盂,右手手指正使劲往自己嘴里抠,表情痛苦到扭曲。

    旁边立着一面巨大的铜镜,皇帝时不时就凑过去照一下,对着镜子龇牙咧嘴。陈越眼尖,借着镜子的反光,清晰看到皇帝牙缝里赫然卡着一小截金黄色的东西——看样子,是御膳房的“美食”塞牙没跑了。

    陈越低头一判断,急性冠周炎!肉丝卡在龈瓣下面,引发感染了!这太医院都是吃干饭的?这都看不出来?

    结果,还没等陈越说话,许冠阳抢先一步,拱手朗声道:“陛下!此等江湖骗子,不过是想借着‘揭皇榜’的噱头,回乡里吹嘘蒙骗,好行医骗钱罢了!让他给陛下看诊,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若是惊扰了龙体,谁能担当得起?”

    他这一番话,冠冕堂皇,实际上是想在陈越动手前,就用舆论把他给轰走。

    陈越没慌,反而慢悠悠地开口,声音清晰地盖过了许冠阳的聒噪:“这位大人,您这么激动,是怕我治好了陛下,显得您和太医院……太无能了吗?”

    他不等许冠阳反驳,直接转向皇帝,语速加快,带着专业性的笃定:“陛下,您这不是上火,是牙缝里塞了东西,引发了急性……呃,引发了‘龈瓣痈肿’。肉丝卡在牙肉和牙冠之间,腐败生毒,所以疼痛剧烈,漱口、喝药都效果不佳。太医院若一直按‘上火’治,自然是南辕北辙。”

    “你……你强词夺理!”许冠阳一时竟不知如何反驳。

    朱祐樘疼得心烦意乱,听到“肉丝”、“腐败生毒”这几个字,再联想自己刚才抠了半天没抠出来的玩意儿,心里信了七八分。

    “够了!”龙床上的朱祐樘猛地一拍床沿,疼得龇牙咧嘴,他指着旁边一个巨大的鎏金沙漏,喘着粗气道:“朕不管你们谁对谁错!朕只给……一刻三分!治不好,你们俩,都给朕滚去菜市口!”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