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宗澜没管宋其聿的反应,径直走到主位坐下。
有老总过来给他点烟,他也没拒。
容珩去酒窖里挑了几瓶好酒,进来时,扯着嗓门儿感叹道:“时间过得可真快啊,不知不觉就入秋了,我瞧着外面,是要下雨。”
有位戴眼镜的老总端起面前的茶杯,温声搭话:“雾锁重楼,秋雨洗尘,我觉得这个季节最是宜人,也最浪漫。”
宋其聿不赞同,“可千万别下,秋雨淅沥,总是没完没了。”
“我记得,有一年,好像连着下了七天。”
容珩想了想,附和道:“对对对,我也记得,好在雨不大,就是出门不太方便。”
“感觉浑身都湿漉漉的,贼难受。”
赵宗澜只是听着他们谈论,神色淡漠地抽着烟,没说话。
这群人里,有位肖总,叫肖凯风,想搭上京曜的新项目,所以对赵宗澜是百般阿谀谄媚。
想着法子凑上来。
可赵宗澜这个人,性子冷,城府深,像这种目的性太强、做事不择手段的人,他是瞧不上的。
就像当初的向叙安一样。
所以,他连肖凯风敬的酒都没喝。
在这样的局上,被赵宗澜驳了面子,肖凯风就不太能沉得住气了。
他想了个非常下作的法子。
下药。
他甚至打算利用自己的亲闺女,来攀一攀赵宗澜这根高枝儿。
肖凯风一早便安排好了,买通了给赵宗澜倒酒的侍者,而他女儿,就在隔壁等着。
现在,只需把药下在酒里。
只要赵宗澜喝下,他就有机会。
不过,他太小瞧了赵宗澜,也小瞧了容珩。
那倒酒的侍者没见过什么大场面,更何况要给赵先生下药。他做贼心虚,所以动作很怯弱,手还抖,眼神闪躲。
容珩一眼便瞧出了端倪。
虽然容太子爷情商不高,但不傻,管着这偌大的望京楼,怎么可能没点本事。
而且他们这些人,也过太多这样的龌龊手段了。
他也没藏着掖着,语气陡然冷了下来,“明昭,把人带走,好好问。”
明昭颔首:“是。”
肖凯风都还没回过神来,那侍者已经被明昭带出去了。
他顿时就被吓得腿软,悄悄抬眼看向坐在主位的赵宗澜。
赵宗澜神色平静,姿态松弛,喜怒不形于色,似乎压根儿就没把他放在眼里。
肖凯风看不懂,但心中愈发不安起来。
片刻后,明昭阔步进来,面色凝重地在容珩耳边说:“少爷,问清楚了,是……”
容珩微眯着眼睛,看向肖凯风。
肖凯风就彻底沉不住气了,直接跪在地上,认错求饶:“对不起赵先生,我一时糊涂,求您……”
赵宗澜懒得听他废话,抬了抬手,示意常安把人带出去。
他今天心情本来就不好,偏又碰上个脏东西,心里就更烦躁了。
容珩驱散了包厢内的其他人,站在赵宗澜旁边,笑着同他赔罪:“五哥,是我的疏忽,竟然让人把这种药带进来了,对不住对不住。”
说着,他就让明昭赶紧把桌上的酒撤走。
“等等,”赵宗澜身子后仰,靠在软皮椅背上,吸了口烟,垂着眼帘不知在想什么。
须臾,只见他端起面前的酒杯,仰头,一饮而尽。
容珩和宋其聿不禁睁大了双眼,震惊得嘴都合不拢。
“五哥,你、你……这酒里有东西啊。”
容珩吓得快说不出话了。
赵宗澜掐了烟,那双眼睛漆黑深邃,看不出什么情绪,“给你嫂子打电话,就说我被人下药了。”
容珩:“……”
宋其聿:“……”
好家伙,还是五哥玩得花啊。
沈京霓接到容珩的电话后就直接回了紫京檀园。
彼时的赵宗澜正在浴室里,淋浴的水喷洒而下,水雾迷蒙。
他衣服都没脱。
衬衫被水打湿,贴着胸腹,勾勒出清晰的肌肉轮廓,额前湿发被他随意捋向脑后,眼眸半合,眼尾红得骇人。
那令人眼红心跳的低喘,在水流声的掩盖下,隐约可闻。
注意到她进来,赵宗澜关了淋浴开关,那张素来英俊清冷的脸,有些红。
沈京霓被吓到了。
因为她从来没见过赵宗澜这副样子。
也顾不得自己是不是还在生气了,赶紧上前来,关切地问:“你没事吧?要不要去医院?”
“怎么会在望京楼被人下药呢?”
“容珩也不看着点儿。”
她百思不得其解,语气担忧得不行。
因为她没见过这种场面,不知道该怎么办,又害怕他……伤身。
赵宗澜把人揽进怀里,俯首在耳边,嗓音低哑:“乖宝,我……很疼。”
沈京霓感受到了。
“你得帮帮我。”
“只有你能帮我。”
他呼吸微重,那双原本清冷的眼眸,此刻已经染上了浓厚的欲,如风暴般翻涌,但他在克制、压抑着,不让自己失控。
沈京霓有点被吓到,还没开始,小腿就开始打颤了:“我、我当然会帮你,可总不能在这儿吧。”
赵宗澜吻着她的唇,逐渐往下,再至雪白的鹅颈,呼吸滚烫,“先在这里帮我一次,然后带你去个地方。”
也不给她任何选择的机会,就直接把人抵在了墙上。
当初建南楼的时候,赵宗澜是存了囚禁的心思,七层,七天,每天都不一样。
有中式、欧式、现代简约风,更有黑暗的金丝笼……风格不一,但用途都是一样的。
虽然现在用不着搞强制那一套了,但毕竟是他亲手设计的,偶尔用来增加点新鲜感,应该很不错。
他们是从第七层开始的。
中式风格装潢,很宽敞,中间那张雕花木床很大,做得很精致,半透明的红色纱制床幔,床头还挂了纯金小铃铛。
这会儿,床幔被放下,影影绰绰,铃铛响个不停。
沈京霓受不住了,哭唧唧的求饶,嗓子也哑了。
可那铃铛还在叮铃铃的响着。
楼檐雨珠断续,窗外雾色氤氲,窗棂没有关严,有少许细雨飘落进来,红色床幔被风吹得荡漾。
“哥哥~窗、窗子没关。”
赵宗澜低头吻她,温柔的安抚,“没关系,不会有人看见。”
他又恶劣地逗她:“如果你害怕,我们就去楼下,那个笼子很漂亮,我亲手设计的。”
“不去~”
赵宗澜没停,拧着眉,俯首在她耳旁说:“可我还很难受。”
沈京霓哭着摇头。
他摸着她的脸颊,略带薄茧的手指抬高她的下巴,沉声诱哄:“去楼下,还是带我去你家,宝贝自己选一个。”
资本家果然很可怕。
这种时候,沈京霓只能被迫选择后者。
她斗不过。
雨雾交织,秋意阑珊,这场秋雨,断断续续的,下了好几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