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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碟文学 > 穿成流浪狗后我帮警察破案 > 第二十七章 暗线与嗅迹

第二十七章 暗线与嗅迹

    肩膀的伤愈合得比预想中快。

    林医生第三天来换药时,惊讶地发现伤口边缘已经长出粉嫩的新肉,没有红肿,没有化脓,连缝线都显得多余。“你这恢复力,真是……”她摇摇头,找不出合适的形容词,只能归功于年轻和生命力旺盛。

    默自己清楚,除了狗类本身较强的愈合力,或许也和穿越后这具身体被“改造”过的潜力有关。他小心翼翼地活动着左前肢,疼痛感已大大减轻,只是不敢用力。

    这几天,后院成了他临时的“指挥所”和“疗养院”。

    阿黄成了最忠实的“护工”,整天寸步不离地守着,但凡有苍蝇想靠近默的伤口,都会遭到它龇牙咧嘴的驱赶。小白的两只幼崽奇迹般地挺过了最脆弱的前三天,在林医生的指导和默省下的食物投喂下,肉眼可见地圆润起来,偶尔会发出细弱的哼唧,在母亲怀里拱来拱去。小白的精神状态也好了很多,看向默的眼神充满了依赖和感激。

    灰影是后院最忙碌的。它白天大部分时间在补觉,黄昏和夜晚则化身暗影哨兵,在派出所周边区域游弋。它带回来的消息零碎但关键:

    疤脸连续几晚都在西边河岸废弃码头附近转悠,似乎在挖掘什么,但一无所获,脾气越来越暴躁,甚至咬伤了一个靠近它的手下。

    北边短毛的地盘,那些陌生人类活动了两天就消失了,但留下了一些新的气味——浓烈的烟草味、劣质酒精味,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类似之前爆炸物案中的化学甜腻味,但更淡,掺杂了别的刺鼻成分。短毛手下的狗群似乎又恢复了活动,但巡逻范围明显收缩,更加警惕。

    城西老居民区,最近半夜常有摩托车引擎声,来去很快,不像是普通夜归人。有两只住在垃圾站旁边的老猫抱怨,总被吵醒,还看到过黑影在巷子深处快速搬运东西。

    这些信息像一块块拼图,在默的脑海中慢慢组合。疤脸在找什么?难道也和“獠牙”有关?短毛地盘出现的复合怪味,是否意味着“獠牙”残余与短毛有了接触,或者干脆利用了短毛的地盘作为新据点?城西的摩托车,是新的运输线?

    他需要更多、更精确的情报。现有的网络,老鼠胆子小活动范围有限,灰影独来独往覆盖面不够,夜鹭只关心河道,鸽子太散漫。他需要能深入不同区域、有一定智力、又能相对稳定沟通的“信息节点”。

    他想起了那只博美小白。它曾经是宠物,对人类的居住环境、小区布局、日常规律更熟悉。也许,等它身体再好些,幼崽大一点,可以尝试让它回忆更多原主人小区附近的可疑情况,或者发展它认识的其他流浪宠物?

    还有……那些被“铁爪”咬死的斗犬,是否还有同伴流落在外?它们对“獠牙”和“驯兽师”应该充满恐惧和仇恨,如果能找到并取得信任,或许能提供关于“獠牙”内部训练、据点、人员的关键信息。

    但这个想法风险极高。那些斗犬长期被虐待和残酷训练,心理极不稳定,极具攻击性,很难沟通。不过,值得一试,尤其是在“驯兽师”这个潜在威胁浮出水面后。

    这天下午,老杨来了,没带训练器材,手里拿着一个平板电脑。

    “黑子,看看这个。”他蹲下身,打开平板,屏幕上是一些照片和简短的文字描述。“这是近期发生的几起入室盗窃案,手法类似,但和北区系列案不太一样,更粗暴,更像临时起意,但逃跑路线选择很刁钻,像是提前踩过点。失窃物品也杂,现金、首饰、电子产品都有,没有特定目标。”

    他滑动屏幕,展示现场照片:被撬坏的门锁,翻得乱七八糟的房间,以及一些模糊的、似乎来自家庭监控的截图,上面有几个蒙面黑影。

    “技术队没提取到有效指纹和DNA,监控也看不清脸。但有个共同点,”老杨指着其中一张照片,那是小区绿化带边缘,“这几个案发现场附近,都发现了同一种牌子的廉价烟头,还有……疑似大型犬的脚印,但很模糊,被破坏过。”

    大型犬脚印?默精神一振。难道是“獠牙”残余用新的狗在作案?还是别的团伙?

    “我们怀疑,可能有新的、模仿‘獠牙’手法但更粗糙的团伙在活动,或者就是‘獠牙’残余换了方式,用小案子混淆视线,筹集资金。”老杨看着默,“你的鼻子灵,我想让你看看这些现场照片和证物袋里烟头的放大图,记住这个烟味。下次如果再碰到类似案子,或者你在外面闻到这个味道,特别是和大型犬气味一起出现,立刻告诉我。”

    这不是正式任务,更像是一种“备案”和提前预警。默明白老杨的意思。“獠牙”专案组的主要精力在追查毒品、爆炸物和核心成员,这些“小案子”可能被忽略,但往往是更大风暴的前兆。

    他凑近看向平板,仔细“观看”那些烟头的放大图片(虽然狗的色觉和人类不同,但他能分辨形状和纹理),同时集中精神,试图通过老杨的描述和图片,在脑海中构建起那种“廉价烟”的气味特征——辛辣、呛人、带着劣质烟草燃烧后的焦臭。这很难,但必须尝试。

    接着,老杨又给他看了几张大型犬(主要是德牧、罗威纳等常见工作犬)的脚印照片,让他熟悉不同犬种脚印的细微差异。

    “目前只是怀疑,没有直接证据。”老杨收起平板,“你记着就行,平时散步留意一下。伤没好利索前,不准单独行动,不准去危险区域。”

    “汪。”默应下。他知道分寸。

    老杨离开后,默趴在稻草垫上,继续消化信息。廉价烟味,大型犬脚印,粗暴盗窃……如果是新团伙,他们从哪里弄到训练有素的大型犬?如果是“獠牙”残余,为何降低作案“质量”?是为了隐蔽,还是因为失去了“铁爪”那样的核心战力,只能启用次级犬只?

    线索纷乱,像一团纠缠的毛线。他需要一根针,将这些线头挑开、理顺。

    傍晚,周泽送饭时,带来一个消息:被关押在分局的“铁爪”,经过兽医抢救和几天镇静,情况稳定了一些,颈部的枪伤做了清创缝合,没有生命危险。但它情绪极其不稳定,拒绝进食,只是整天趴着,眼神空洞,偶尔会毫无征兆地疯狂撞击铁笼,撞得头破血流也不停,直到力竭或被再次注射镇静剂。

    “那狗……废了。”周泽心有余悸地描述去看守所交接时看到的场景,“眼神根本不是狗该有的,像……像台坏掉的杀人机器。分局的同事说,可能被那个‘驯兽师’用了什么极端手段,把脑子搞坏了。现在就是个不定时炸弹,留着是证据,但也怕它哪天彻底疯了伤到人。”

    驯兽师……极端手段……默想起“铁爪”那双疯狂的血红眼睛。那不仅仅是药物的作用,更是一种精神上的彻底摧残和重塑。这个“驯兽师”,比想象中更危险、更残忍。他(她)现在在哪里?手里还有多少像“铁爪”这样的“作品”?

    夜色再次降临。

    灰影出去巡逻了。阿黄和小白母子都睡了。老鼠们大概在某个角落分享今天的“收获”。默闭着眼,却没有睡意。

    他尝试着,将意识缓缓扩散出去。不是针对某个特定动物,而是像撒开一张无形的网,笼罩住后院、派出所围墙、乃至附近街道的一部分。他捕捉着那些飘散的、细微的意识碎片:墙根下蟋蟀求偶的鸣叫中夹杂的对震动敏感的焦虑;树上夜鸟梦中扑翅的无意识动作;远处野猫为争夺地盘发出的低吼和警告……

    这些信息杂乱无章,毫无意义。但他坚持着,练习着,试图增强自己“接收”的广度、清晰度和持续时间。他发现,当自己完全放松,将注意力集中在“倾听”而非“理解”时,能捕捉到的“声音”更多,虽然依旧模糊。

    突然,一阵强烈的、带着恐惧和愤怒的情绪波动,如同投入平静水面的石子,打破了他意识网的平衡!

    这波动来自西北方向,距离不算近,大概隔了两三条街!情绪主体……是一只猫?不,不止一只!是激烈的冲突,带着血腥气!

    默猛地睁开眼。是灰影?不像,灰影的情绪更加冰冷凌厉。是别的猫在打架?但这恐惧和愤怒的强度,远超普通争斗。

    他立刻集中精神,尝试向那个方向“聚焦”,并发出询问的意念:“谁?发生了什么事?”

    回应的是一阵极其混乱、破碎的意识流,充满了“尖牙!”“利爪!”“快跑!”“孩子!”等惊恐的碎片。不止一只猫,是一个小群体!它们正在被攻击!攻击者……速度很快,力量很大,气味……带着一种令它们战栗的腥臊和……某种药物的刺鼻甜味!

    药物甜味?!

    默的心骤然收紧!是“獠牙”的狗?还是别的?但那种药物甜味,他只在“铁爪”和河边据点残留中闻到过!

    他挣扎着站起来,左肩伤口传来一阵刺痛。他冲到仓库门口,对着西北方向,发出一声低沉而充满警示意味的咆哮,同时将那股强烈的“冲突”、“危险”、“药物甜味”的复合意念,狠狠推向灰影通常活动的方向。

    很快,灰影的意识带着一丝紧绷传来:“听到了。西北边,老纺织厂宿舍区,野猫群被袭击。我离得远,赶过去需要时间。气味……像狗,但更疯,不止一条。你去不了,别动,我去看看。”

    默知道灰影说得对,他现在的状态冲过去是累赘。但他无法坐视不理,尤其是攻击者可能和“獠牙”有关!

    他急促地传递意念:“小心!可能是‘獠牙’的药狗!不止一条!别硬拼,看清情况就回来!”

    “知道。”灰影的回应简短,随即意识链接变得微弱而遥远,它正以最快速度赶往事发地点。

    默焦躁地在仓库门口踱步,耳朵竖起,全力捕捉着西北方向可能传来的任何声响——激烈的猫叫、犬吠、人类的呼喝……但除了远处偶尔的车声和城市的底噪,什么也没有。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每一秒都格外漫长。

    阿黄被他的不安惊醒,凑过来蹭他。小白也从隔间探出头,眼中带着担忧。

    终于,大约二十分钟后,灰影的意识再次连接,带着明显的疲惫和一丝……凝重。

    “去晚了。”灰影传递来的信息让默心头一沉,“现场一片狼藉。至少四只野猫死了,被撕咬得很惨。还有两只重伤,躲在下水道里,活不久了。袭击者已经跑了,气味很杂,有狗,至少三条,体型都不小。还有……人的气味,两个,其中一个身上有很浓的那种药味,和之前河边据点、昨晚厂区的甜腻味一样,但混合了别的,更刺鼻。他们骑摩托车来的,走的也快。”

    四条猫命!重伤两只!而且是蓄意袭击野猫群?为什么?泄愤?训练狗的攻击性?还是……清除目击者?野猫看到了什么?

    “看清狗的样子了吗?或者人的特征?”默急切地问。

    “天黑,它们动作快,只看到影子,很大,毛色深,动作有点……僵硬,不自然。人的样子没看清,都戴着帽子和口罩。但其中一个,个子不高,走路时左肩有点往下塌。”灰影顿了顿,“我在现场还闻到了别的味道……很淡的血腥味,不是猫的,是人血,新鲜滴落的。还有一个东西……”

    灰影传递过来一个模糊的影像:在破碎的砖块和垃圾中,有一个亮晶晶的小玩意儿,像是个金属纽扣,或者……徽章的一角?上面好像有图案,但看不清楚。

    人血?徽章?默的思绪飞速旋转。袭击者有人受伤了?掉落了东西?这是重要的线索!

    “东西呢?能带回来吗?”默问。

    “我叼回来了,藏在老地方(指的是仓库外墙的一个缝隙)。沾了血和灰,味道很杂。”灰影回答。

    “做得好!”默由衷称赞。灰影的冷静和机警,在关键时刻起到了大作用。“你没事吧?”

    “擦破点皮,那几条疯狗爪子挺利。”灰影语气平淡,但默能感觉到它的一丝后怕和愤怒。猫科动物最记仇,这次被端了“邻居”,它绝不会善罢甘休。

    “先回来,处理伤口。东西明天让周泽他们‘偶然’发现。”默压下心中的怒火和寒意,快速安排。

    “獠牙”的触角,果然还在暗中活动。而且更加猖狂,竟然开始主动袭击动物,是为了灭口,还是单纯的残忍训练?那个左肩塌陷的人,会不会就是逃跑的“强哥”?掉落的东西又是什么?

    新的线索出现了,但伴随而来的是更浓的血腥和更深的危机。

    夜色如墨,仿佛要将刚刚浮现的一丝微光也彻底吞噬。

    后院仓库里,默站在门口,望着西北方向那片被黑暗笼罩的街区,眼神冰冷。

    野猫的鲜血不会白流。

    掉落的徽章,人血的气息,僵硬而疯狂的药狗……

    这些,都将成为他追踪黑暗,磨利爪牙的下一块磨刀石。

    风从西北吹来,带着淡淡的、尚未散尽的腥气。

    狩猎,或许才刚刚开始。而猎手与猎物的角色,有时只在瞬息之间转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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