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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曹宝坤:李砚青,你别欺人太甚

    李砚青的话音刚落,这让原本还在痛苦的扭动身体的曹宝坤,立刻安静了下来。

    他死死的咬住被角,双眼因为剧痛而充血变的血红,豆大的汗珠从他脸颊上滑落。

    短短片刻,曹宝坤身下的床单便已被冷汗打湿。

    曹宝坤一双血红的眼睛死死的盯着李砚青,眼中没有丝毫求饶之意,全是仇恨的怒火。

    李砚青脸上一片冷漠,一把扯住曹宝坤被汗水打湿的头发,强迫对方抬头与自己对视,沉声说道:

    “把你从陈建设那里骗来的四十万,现在,立刻拿出来!”

    死死盯着李砚青,曹宝坤脸上露出惨笑,满是赌徒输光之后的疯狂。

    “钱?哈哈,早就被我拿去填窟窿了,我哪还有什么钱?”

    “半年前,我跟人学炒期货买丝绸,谁能想到丝绸的价格居然崩了,我亏得裤衩都不剩。”

    “为了填这个大坑,我只能找人接盘。陈建设这个傻蛋正好这个时候找上门,送上门的钱哪有不要的道理?”

    “他那四十万我全用来还高利贷了,反正我现在身无分文,你想要钱?我也想要!有本事你杀了我伐!”

    曹宝坤彻底耍起了无赖,这次炒期货确实让他赔了个倾家荡产,还欠了一屁股高利贷。

    现在他手里握着一堆既不能吃又不能喝,想卖又卖不出去的破丝绸,为了放置这些丝绸,还得持续的支付仓库租金,每天还得被人上门追债。

    看着曹宝坤这幅无赖的样子,李砚青手上用力,将曹宝坤的脑袋又拉近了几分。

    “我管你死不死!今天我既然找上门了,那就一定要见到钱!”

    “我是真没钱,你要是愿意,那批丝绸一共六吨,全都抵给你,不然你就杀了我。”

    曹宝坤依然一副破罐破摔,要钱没有,要命一条的架势。

    然而,当曹宝坤说到用六吨丝绸抵债的时候,李砚青心里一动。

    六吨丝绸!

    在李砚青的记忆里,1990年的国内曾掀起一股炒期货的热潮,而丝绸则正是其中最耀眼的明星。

    1990年的上半年,丝绸期货价格暴涨,曾一度达到匪夷所思的每吨25万人民币!

    然而,随之而来的是国际局势的风云变幻,丝绸期货价格如雪崩般直线下跌,最低时曾跌至每吨11万元。

    也就是这段时间,国内无数像曹宝坤这样的投机者瞬间爆仓,血本无归,整个期货市场人心惶惶,哀鸿遍野。

    但根据李砚青的记忆,这只是暂时的。仅仅一年之后,丝绸价格便会直线反弹,迅速回归到每吨20万元的价位。

    所以,这六吨丝绸,就算按现在十一万的底价倒手,也是六十六万,这笔买卖,稳赚不赔。

    也就是曹宝坤这种被高利贷逼疯了的赌徒,才会想着赶紧把货脱手换钱。

    不过,光倒卖丝绸赚这点差价,只是小打小闹。

    真正的大钱,可不是这么挣的。

    一念及此,李砚青死死的盯着曹宝坤,脸上全是暴怒与嫌弃的神色,双眼之中慢慢浮起一丝浓烈的杀意。

    “你他妈的耍我!”

    “拿一堆赔掉裤衩子的破烂货,就想抵我四十万的账!你真当我不敢弄死你?!”

    见李砚青真要发火,曹宝坤反倒急了。

    这批货曹宝坤确实想要出手,只是他外面欠的债太多,货拿在手里,他至少还有个东西可以抵押,还能找借口应付那些债主。

    要是让他低价甩货的消息传了出去,恐怕风声刚放出去,那些债主们立马就会上门把他生吞活剥了。

    这也是为何这批货砸在曹宝坤手里这么久的原因。

    “那批可是A级货,不是什么废料!虽然现在价格是跌了,但你只要找到门路,亏本甩卖也绝对能值四十万!你要是拿得住,等行情回来,卖一百万都可能!”

    “你当我是傻子?这货真这么值钱,你干嘛不自己卖?说白了,你就是卖不出去!”

    “你……”

    曹宝坤被噎得说不出话,李砚青一抬手,打断了他。

    李砚青松开抓着头发的手,站起身,一脸吃了大亏的模样,不情不愿的说道:

    “行,这批货我可以收下,就当是偿还陈建设那笔本金了,不过……”

    李砚青话锋一转,眼神又冷了下来:“本金的事情聊完了,咱们是不是该来聊聊利息和精神损失费的事了?”

    “你什么意思?”曹宝坤心里咯噔一下,有种不好的预感。

    “那批货抵本金可以,但你还要另外给我四十万的利息和精神损失费!把这份欠条签了,咱们的账,才算两清!”

    说着,李砚青竟真的从怀里掏出一张早就写好的欠条,直接扔在曹宝坤的脸上。

    曹宝坤一把扯下欠条,借着月光一看,顿时气得脸都变形了。

    “你拿了货还不够,还想让我签四十万的欠条?你他妈别太不是人了!”

    李砚青语气森然,“我肯收你那堆垃圾抵本金,已经是给你天大面子了,这张四十万的欠条,你今天签也得签,不签也得签!”

    “你别得寸进尺,真当我曹宝坤是泥捏的么?”

    曹宝坤气得浑身发抖,猛的从床上撑起来,只是他这一下动静太大,身下的木床发出一声刺耳的“嘎吱”响。

    这声音在寂静夜里显得格外刺耳,曹宝坤动作一僵,立马扭头朝卧室那边看去,眼神里全是担心。

    可偏偏怕什么,就来什么。

    “哇……哇哇……”

    这声响动还是惊醒了卧室内的人,一阵响亮而稚嫩的婴儿啼哭声,从屋内传来。

    李砚青眼神一凛,瞬间递给二壮一个眼神。

    二壮反应极快,猛的一脚将地上那条狼狗的尸体踹进了床底下,顺势又从床上扯下床单,盖住了地上的那摊狗血。

    紧接着,屋内便响起了女人哄孩子的声音。

    “呜……乖……宝宝不哭……”

    随后,屋内便传来女人的质问声:“曹宝坤,侬大半夜不睡觉,在外面搞啥子名堂嘛。”

    随即便是一阵窸窸窣窣的穿衣声和拖鞋声,显然屋内的女人这是要出来看看情况。

    曹宝坤顿时紧张起来,慌乱的用被子盖住满床的血迹,嘴里大声吼道:“有人上门谈生意,男人家的事情,你个老娘们就别掺和了,哄你的孩子去。”

    然而此时为时已晚,“嘎吱”一声,卧室的门被推开了。

    “大晚上谈什么生意啊?连灯都不开。”

    女人似乎对黑暗很不满,随手便按下了墙上的开关。

    见到女人开灯,陈建设顿时吓得魂飞魄散,生怕李砚青和二壮两人一言不合就要杀了曹宝坤全家。

    而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二壮反应同样极快,手腕一抖,刀柄瞬间没入腰后。

    随后二壮整个人往前一站,壮硕的身躯立时挡住了地上血迹和狼藉。

    李砚青则是在灯亮的瞬间,脸上非但没有惊慌,反而露出了温和的笑意。

    他顺势松开曹宝坤,将那张欠条和一支钢笔拍在了床头柜上,动作行云流水,仿佛两人刚刚真的在商谈什么要事。

    一个穿着丝质睡衣,长相平平的女人抱着啼哭的婴儿,睡眼惺忪的站在门口,她的目光扫过房间,当看到两个陌生的年轻人时,眼中瞬间充满了警惕。

    但当她的视线落在一脸紧张的陈建设身上时,警惕才稍稍褪去几分。

    “呦,是陈老板啊,你们来了怎么也不说一声,大半夜的连灯都不开,谈什么生意啊?”

    看着站在门口的老婆,曹宝坤脸色难看至极,他能感觉到李砚青的目光正锁定着自己的妻儿,急忙用一副极不耐烦的声音吼道:

    “让你回去,你就回去,老爷们的事情是你能参合的么?我们不开灯,还不是怕打扰了你跟孩子。”

    曹宝坤嘴里虽然说的硬气,但是他的声音中却带着一丝颤抖。

    “嫂子,你别怪曹老板,是我们来得冒昧了,事情已经谈得差不多了,就差最后一步,曹老板正准备签合同呢。”

    说着,李砚青拿起那张欠条和钢笔,递到曹宝坤面前,皮笑肉不笑的说道:

    “曹老板,您看,夜已经深了,嫂子和孩子都需要休息,这合同,咱们是不是该签了?”

    “是……这样吗?”

    曹宝坤老婆抱着孩子,狐疑的看向自己老公,她总觉得气氛怪怪的。

    曹宝坤的后背已经被冷汗湿透,他看着李砚青那看似温和,实则暗藏杀机的眼神,又看了看妻子怀中懵懂无知的孩子,只得硬着头皮,连连点头:

    “是,是!我们已经谈的差不多了,你赶紧回屋吧,这里烟味大,别呛着孩子。”

    “曹老板,快签吧,别让嫂子一直站着了,抱孩子很辛苦的。”

    最后四个字,李砚青的语调上扬,嘴型微微扩大,仿佛像是在说:

    你若不签,

    今晚,全家死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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