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德斯沉默了。
作为一个理智的商人，他当然不会相信一个刚出道的毛头小子能在三年内撼动正如日中天的梅罗。
他甚至都还不太能确定萧晨真正的潜力。
纵观整个世界足坛，出道即巅峰，一巅过后就迅速查无此人的小屁孩多了，谁也不知道萧晨会是下一个鲁尼、卡卡，还是下一个博扬、帕托……
所以虽然他也不明白事情为什么莫名其妙地就变成了一道C罗和一个充满不确定性的潜力股之间的选择题，但只要脑子没坏都知道该选谁。
哪怕是为了C罗的情绪，他也不能在这个问题上给萧晨任何承诺。
“萧，这个假设在目前看来是不成立的……”门德斯斟酌着词句，试图缓和气氛，“我们需要更务实一点的目标，比如明年拿金童奖，后年进入欧足联年度最佳阵容……”
萧晨点头。
这是个沙雕都知道的答案，换了他是门德斯，他也会是这样的回答和选择。
只不过是换种方式给出了拒绝的理由而已。
他转过身，脸上挂着礼貌的微笑，“谢谢你的咖啡，豪尔赫，你是一个伟大的经纪人，也可能会是很好的合作伙伴，但可能并不是最适合我的。”
毕竟你已经有了C罗……
说完，萧晨整理了一下衣领，大步走向门口。
门德斯坐在沙发上，看着那个年轻的背影消失在门口，手里端着的咖啡甚至一口都没喝。
过了许久，他才摇了摇头，发出一声轻笑。
“三年？三年之后你还能留在英超再说吧……”
不欢而散。
走出酒店大门，被冷风一吹，萧晨也稍微冷静了一些。
“下一个，米诺·拉伊奥拉……”
萧晨拿出手机，看着上面那个未接来电，眉头微微皱起。
和很多人不一样，萧晨对拉伊奥拉并没有什么特别的看法……
不管是贪婪、吸血鬼，还是大嘴巴、爱惹事这些标签对于俱乐部来说有多么恶心，但至少对球员本人来说，这个胖子帮他们做了很多他们不方便做的事，说了很多他们想说但不好意思说的话。
他相信，一个能同时获得内德维德、博格坎普、巴洛特利、伊布拉希莫维奇、博格巴这些性格各异甚至有些混蛋的球员的信任的人，一定有他独特的魅力和顶级的业务能力。
但问题是，如果记忆没错的话，再过不了几年，这个胖子就要变成死胖子了……
但是转念一想，现在才2014年。
先不说因为自己的介入，这胖子会不会逃过一劫，退一步讲，哪怕他真的像原本历史中一样过几年之后噶了，他的继任者貌似干的也不赖。
既然现在身处的曼联这种能折腾的俱乐部，那么确实应该也要找个能折腾的经纪人。
吸血鬼？
吸的又不是我的血……
……
第二天中午，曼彻斯特一家隐蔽的意大利餐厅。
并没有什么西装革履的正式感，当萧晨见到拉伊奥拉时，这个享誉足坛的胖子正把餐巾塞在领口，甚至没怎么顾及形象，正大快朵颐地对付着面前的一盘海鲜面。
看到萧晨进来，拉伊奥拉并没有像门德斯那样起身相迎，甚至没有擦嘴，只是指了指对面的椅子，含糊不清地说道：“坐，这里的龙虾面是全英国最正宗的，要不要来一份？”
萧晨也不知道这是他为自己故意设立的洒脱人设还是本身就是这么的不拘小节，只是随意地在他对面的位置坐下，开门见山，“不用了，我刚吃过。”
他看着拉伊奥拉，“米诺，豪尔赫·门德斯昨天找过我。”
“哈！那个葡萄牙人！”拉伊奥拉发出一声不屑的嗤笑，终于放下了叉子，拿起餐巾随意抹了抹嘴，“既然你还出现在这里，就说明他失败了？还是你要考虑考虑？”
“不，他失败了，”萧晨依旧没有任何表情，“我跟他说我明年要跟C.罗纳尔多和梅西争金球奖，你猜他怎么说？”
“啊？额……咳咳咳！”
拉伊奥拉像看沙雕一样看着他。
他本来以为巴洛特利已经够癫，伊布已经够狂了，但没想到这里还有个更过分的。
“我可不可以当我们没见过？”
“当然可以，”萧晨无所谓地耸耸肩，“实际上，很多人都劝我最好离你远一点……”
“是的，是的，我的名声确实不怎么样，至少跟门德斯比起来，我确实得罪了太多人。”
拉伊奥拉身体后仰，椅子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呀声，他那双并不大的眼睛里透着精明的光。
“豪尔赫是个优秀的商人，但他太在意自己的名声，太在意和俱乐部的关系。他是皇马的朋友，是曼联的朋友，是穆里尼奥的朋友……但他朋友太多了，有时候就不得不委屈一下自己的球员。”
说到这里，拉伊奥拉突然凑近了一些，压低声音，语气变得极具侵略性：
“但我不一样，萧，我没有朋友。弗格森讨厌我，瓜迪奥拉恨不得杀了我，但这又怎么样？伊布拉希莫维奇依然拿着顶薪，巴洛特利就算把房子点了也有人抢着要，博格巴……哦，那个法国小子很快就会震惊世界。”
“我不在乎曼联喜不喜欢我，我只在乎你满不满意。”
萧晨看着眼前这个油腻的胖子，嘴角终于露出了笑容。
话糙理不糙。
是他所认为的那个拉伊奥拉。
“听着，萧，豪尔赫想把你打造成下一个克里斯蒂亚诺，但我不想把你打造成谁，兹拉坦就是兹拉坦，马里奥就是马里奥，你就是你。”
“我看过你的比赛，你天生就是我的球员。我们需要做的不是等待，而是掠夺！”
拉伊奥拉伸出那只胖乎乎的手。
“把你的职业生涯交给我，你只负责进球，剩下的脏活累活，哪怕是和全世界吵架，我去干。”
“至于金球奖……嗯，我当你在开玩笑。”
“确实是开玩笑，”萧晨看着他那只手，并没有握上去，“因为我跟他说的是三年之内。”
“该死的，我现在已经迫不及待想看看你跟兹拉坦相遇会是什么场景了……”拉伊奥拉把手放下，顺势按在桌子上，站了起来，“那么，在你拿到那个该死的金球奖之前，我们是不是应该跟伍德沃德谈谈薪水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