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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猎人陆上线

    山道上,楼氏的几位庄丁挎着朴刀,腰悬铜哨,踩着枯黄的落叶簌簌前行。

    领头的是个吊梢眉汉子,名唤楼三,乃楼家老宅的巡山庄丁头目。

    “都给我警醒些!”楼三压低嗓子喝了一声,目光扫过林间的蛛丝马迹,“前儿南边山坳少了三株老松,定是有外村的泼皮来偷盗。这百步岗的一草一木,都是楼家的产业,谁敢伸手,砍断他的手!”

    庄丁们应声散开,两人一组,分头巡视。

    不多时,一个年轻庄丁蹲下身,指着树下的新鲜脚印,急声道:“三哥你看!这脚印,还有这折断的枝桠!”

    楼三眉头一拧,提刀快步上前。果见山道旁的灌木丛被人踩得稀烂,地上还落着半块啃过的野山楂。

    “定是附近村落的樵夫!”他咬着牙,从怀里摸出铜哨,“嘀——嘀——”短促的哨声穿透林莽,惊起一群山雀。

    片刻后,分散的庄丁聚拢过来。

    楼三朝山坡上毛竹林的方向努努嘴:“往那边搜!遇上樵夫便驱赶了事,若见着扛着木料、背着猎物的,不要废话,直接动手绑回庄里,交给管事发落!”

    “是!”

    一行人踩着枯叶,朝着竹林深处行去。

    阳光斜斜切过四明山的林梢,在厚厚的腐殖质上投下明暗的光斑。空气里有股草木味儿,混杂着泥土的腥。

    陆离单膝跪在一丛矮灌木后,呼吸压得又轻又缓,手里拿着现代带来的暴雨梨花针。

    二十步开外,一只灰褐色的野兔正竖起耳朵,警惕地左右转动头颅,三瓣嘴急促翕动。它好像在一处草根下有所发现,正用前爪扒拉着什么。

    陆离眯起一只眼,全凭感觉瞄准方向。

    野兔似乎察觉到了什么,猛地抬头,黑亮的眼睛朝她这个方向望来。

    就是现在!

    食指稳而疾地扣下机括!

    “咻咻咻咻咻!”

    十二根“木箭”飞了过去,暴雨般笼罩住灰兔的所有去路,才蹦起来,就被扎成了刺猬。

    整个身子一挺,随即剧烈地抽搐起来,四肢在空中无意义地抓挠。

    陆离缓缓吐出那口憋着的气,肩膀松弛下来。

    首战告捷。她站起身,活动了一下有些僵硬的脖颈,踩着松软的落叶走上前。

    野兔已经不动了,兔毛上起码扎了七八根“木箭”。

    说是箭,实际上都是陆离从现代超市买的牙签,成本实在低廉。经过缩小比例改变后,原本普通尺寸的牙签,现在变成木箭了,用来当暴雨梨花针的武器,绰绰有余。

    原本在现代拿在手里玩的暴雨梨花针,在这个世界可以扛肩上当加特林用,要是换上绣花针杀伤力说不定更惊人。

    陆离拔出兔子身上的牙签版木箭,从背包里拿出透明塑料喷壶把血迹喷干净,小心收回背上的小皮袋里——虽然牙签便宜,但本着不浪费的原则,能回收尽量回收。

    野兔很肥,拎在手里沉甸甸的,够她吃几天啦,她还没有吃过野兔肉呢。

    今日巡山,她一路走一路被山林里面成片的锥栗树和山楂树吸引,停下脚步采摘了好多,以至于大半天过去,都没走到山脚。

    除了野果,一路上还有许多连成片的云锦杜鹃。根据她的地理知识,云锦杜鹃一般都分布在中国的南部山林,北方也就陕西湖北等地有少量,而且基本都是长在海拔四五百米的地方。

    也就是说,她穿越来的至少是座海拔五百米的山。很有可能还是浙江的地盘,毕竟浙江的地形就是山多,号称七山二水一分田。

    陆离抬头看了看天色,林间光线变暗,天好像快要黑了,该往回走了。

    今日虽然没有遇见人类,但收获可真不小。山楂、锥栗和野兔,把她随身带着的袋子都装得鼓鼓囊囊的。

    陆离沿着来时标记的小径,往木阁所在的溪谷台地方向走。这条小径边上是一处陡坡,坡上岩石裸露,裂缝纵横。

    正走着,一阵不同于寻常山风、更尖细些的呜咽声,断断续续地飘进耳朵。

    陆离脚步一顿,侧耳倾听。

    声音来自右手边一片风化严重的岩壁下方,夹杂在风过石隙的呜呜声里,时有时无,像是什么小动物在痛苦地哼唧。

    陆离皱了皱眉,根据她昨晚新鲜看过的野外求生知识,山林里受伤的动物,有时候比健康的更危险。

    但犹豫只持续了一秒,她还是拨开一丛挡路的荆棘,小心地靠了过去。

    声音的来源是一个狭窄的岩缝,被几块崩落的碎石半掩着。

    她蹲下身,凑近那黑黢黢的缝隙。一股淡淡的、尚未完全散去的腥臊味和一丝新鲜的血气钻入鼻腔。呜咽声清晰了些,能听出其中的虚弱和惊恐。

    打开随身携带的迷你强光手电(当然现在已经不迷你,变得比一般的手电筒都要更大),调成散射模式,朝岩缝里照去。

    光线驱散了黑暗,照亮了岩缝深处。

    那里蜷着一团毛茸茸的东西,淡黄色的皮毛上沾着泥土和暗红的血渍。似乎感受到光线,那团东西动了动,艰难地抬起头。

    陆离的呼吸瞬间屏住了。

    那是一颗幼小的头颅,圆乎乎的,耳朵因为疼痛和恐惧向后撇着,几道墨色的条纹横过额顶,还未长开,带着稚气的模糊。一双蓝色的眼睛,在突如其来的光线下猛地收缩,随即死死地瞪了过来,里面盛满了纯粹的、野性的恐惧,还有无法掩饰的痛苦。

    它试着咧开嘴,露出小米粒般的乳牙,想发出威慑的低吼,冲出口的却只是一连串破碎的呜咽。

    是头小老虎哎!奶芙芙的,可能都还没有断奶,也就一条中型宠物狗的大小,好萌、好可爱!

    它的身体以一个不自然的角度卡在里面,周围的皮毛被血濡湿、粘连。身下的石面上有拖行的痕迹和零星的血点,看样子是从上面不慎跌落,卡进了这个岩缝,上也上不去,下也下不来。

    小虎崽徒劳地用前爪扒拉着身下的石头,试图把自己藏进更深的阴影里,或者站起来。但每一次移动,都带来剧烈的痛苦,让它浑身颤抖,呜咽声更加凄楚。

    它的眼神在强光下慌乱地闪烁着,恐惧几乎要满溢出来,却依然倔强地、死死地瞪着光源后的陆离,眼神里有一种属于猛兽幼崽的奶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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