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夜冷静地观察着这一切。
这个时野,很强。
而且他出现的方式……她想起系统资料里提到的“异能”。
瞬移?还是别的什么?
他口中的“捡了”,是什么意思?
时野似乎完全没把三个拾荒者的敌意放在眼里,他的注意力又回到了苏夜身上,目光在她苍白的脸和紧绷的身体上转了转,忽然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那笑容灿烂得有些晃眼,却也带着野兽般的危险性。
“喂,小老鼠,”他蹲下身,与半跪的苏夜平视,骨节鞭在手指间灵活地转动,“跟这三个歪瓜裂枣走,还是跟我走?选一个。”
他靠得很近,带着尘土、汗水以及一种类似硝烟和铁锈的独特气味扑面而来,充满了强烈的雄性荷尔蒙和未加掩饰的侵略性。
苏夜抬眼,直视他那双亮得灼人的眼睛,脸上没什么表情,心中却飞速盘算。
跟拾荒者走?
下场不言而喻。
跟这个时野走?
同样是未知,但至少,他看起来比那三个强,而且似乎对她有点“特别”的兴趣。
或许能利用。
“跟你走,”她开口,声音因为干渴和紧张有些沙哑,但语气平静,“有什么好处?”
时野愣了一下,似乎没想到她会这么问,随即哈哈大笑起来,笑声在洞穴里回荡,震得碎石簌簌落下。
“好处?”他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好处就是老子比他们能打,也比他们好看啊!”
他指了指那三个脸色铁青的拾荒者,又指了指自己棱角分明的脸,理直气壮,大大咧咧。
苏夜:“……”
这理由,还真特么的朴实无华且自信。
“而且,”时野笑够了,凑近她耳边,压低声音,热气拂过她的耳廓,带着玩味的笑意,“我对你……挺好奇的。一个看起来弱不禁风的女人,怎么会孤身出现在中层废弃区?身上还带着点……不太一样的味道。”
他顿了顿,目光在她空空如也的手腕上扫过:“连光脑腕带都没有,黑户?逃犯?还是……别的什么?”
苏夜心头微凛。
这男人看似狂野不羁,心思却相当敏锐。
“跟你走,能给我弄个腕带吗?”她避重就轻,提出最实际的需求。
时野挑眉:“腕带?简单。不过,天下可没白吃的午餐,小老鼠。”
他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她,骨节鞭在掌心轻轻敲打着,“跟我走,就得听我的。当然,我罩着你。这笔交易,做不做?”
三个拾荒者已经按捺不住,疤脸男人眼神一狠:“时野!你别太过分!这女人是我们先发现的!”
时野连头都懒得回,只是手腕轻轻一抖。
唰!
那骨节鞭如同活物般窜出,快得只在空中留下一道残影,下一秒,已经如毒蛇般缠住了疤脸男人手里的铁镐柄。
“嗯?”时野尾音上挑。
也没见他怎么用力,那铁镐竟然从疤脸男人手中脱手飞出,“哐当”一声砸在远处的岩壁上,又弹落在地。
与此同时,时野的身影极其诡异地模糊了一下,仿佛瞬间移动了极小一段距离,又回到了原位。
快得像是幻觉。
但疤脸男人和两个同伴却瞬间脸色煞白,如同见了鬼。
“异……异能!”一个人失声叫道。
时野收回骨鞭,依旧那副懒洋洋的样子,但眼神已经冷了下来:“滚。别让我说第二遍。”
三个拾荒者再不敢多言,连地上的铁镐都不敢捡,屁滚尿流地跑进了来时的隧道,转眼消失不见。
洞穴里重新恢复安静,只剩下水滴声。
时野转过身,对苏夜伸出手。
他的手掌宽大,指节分明,布满薄茧和细小的伤痕。
“解决了。现在,能走了吗?我的‘小老鼠’?”他笑容依旧灿烂,带着点邀功似的得意,仿佛刚才只是赶走了几只苍蝇。
苏夜看着他的手,又抬眼看了看他。
狂野,强大,心思难测,行事看似大大咧咧实则自有章法。
器大活好体力佳?目前只验证了后两项。
至于是不是娇夫……
她缓缓将手放进他掌心,借力站了起来。
他的手掌温暖而有力,握得很稳,但一触即分,并没有多余的动作。
“苏夜。”她报上名字。
“苏夜?”时野咀嚼了一下这个名字,点点头,“行,记住了。我叫时野,时间的时,野外的野。雇佣军,偶尔也干点别的。”
他甩了甩骨节鞭,轻松地搭在肩上,“跟我来,带你去个能落脚的地方。顺便……聊聊你是怎么‘流落’到这儿的。”
他转身,迈开长腿,朝着与拾荒者离开方向相反的隧道走去,步伐稳健,背影挺拔而充满力量感。
苏夜默默跟上,落后他半步。
光脑腕带,情报,落脚点……初步目标达成。
至于这个叫时野的男人……
她看着前方那个充满野性气息的高大背影,眼神幽深。
娇夫一号候选人?
看起来更像是头需要小心驾驭的……烈性猛犬。
训狗之路,似乎从这第一步,就充满了“惊喜”。
地下城的风,带着亘古的阴冷,从隧道深处吹来。
苏夜拢了拢身上粗糙的麻布衣,嘴角勾起一丝极淡的、几乎看不见的弧度。
游戏,开始了。
时野所谓的“能落脚的地方”,是一个隐藏在中层岩壁裂缝深处的洞穴,入口狭窄,内部却别有洞天,
大约有半个篮球场大小,岩壁上嵌着几块能自发微光的苔藓类植物,提供着昏暗但勉强够用的照明。
角落里堆着一些生活物资:防潮垫、水囊、罐头食物、几件备用衣物,甚至还有一个简易的医药箱。
空气中弥漫着和时野身上类似的气味——硝烟、尘土、金属,还有一丝淡淡的、属于男性的汗水味。
“坐。”时野随意指了指一个还算平整的石墩,自己则大咧咧地坐在旁边的弹药箱上,骨节鞭随手放在触手可及的地方。
他从腰间解下一个水囊扔给苏夜,“喝点。”
苏夜接过,拧开,谨慎地嗅了嗅,确认只是清水,才小口喝了几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