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宿舍,同宿舍的阿兰和另一女工吵了起来。听了一会,罗小薇才知道,舍友阿兰在骂有些人就是不爱干净,垃圾袋的垃圾,其实是卫生巾,丢在哪里也不理,严重影响其他人。那名女工借口说,她忘了,又没有男人,有什么大不了的。阿兰说,你就是脏,就是懒。
那女工听阿兰骂自己,也生气了,两个人扭了打起来。舍友阿兰的指责,引起了罗小薇的共鸣,她也指责哪女工,说她不对,大家一起住,起码要注意公德。其他舍友,在为两人劝架。
罗小薇觉得自己还是和阿兰比较合得来,和其他舍友则比较冷淡。罗小薇心里保留的一丝高傲。她觉得其他女工,又土又寒酸,简直是个土包子,起码平时阿兰会适当的打扮。
她和阿兰的话也比较多,而且阿兰的话听起来也有种熟悉的感觉,不像有些舍友,她们说着五花八门的方言,有些她根本都听不懂。
罗小薇原来只知道阿兰是四川的。两人相处久了,她知道阿兰名叫黄春兰,今年24岁,黄春兰皮肤非常白皙娇嫩,脸蛋百里透红。黄春兰是四川省凤城市人。她说起她的家乡有些滔滔不绝,她说她的家乡有几条河,河水都很清澈,记得小时后,河里的水舀起来都能喝。有一次偷偷的和男小伙伴下河游泳,被父亲发现打了一顿,这是她从小唯一一次挨打。
她说,她的家乡出产名酒,在全国都很有名。
罗小薇问她怎么会跑到东莞来。
黄春兰说,她从小就在凤城市长大,她还有个姐姐。小时候父亲很喜欢她,平时,经常偷偷的给她很多钱,她最记得小时后上学,要买白色的袜子,她父亲把她放在自行车前面,带着她在市里跑了好多家百货商店,买到袜子,她父亲显得非常的高兴,回到家,父亲蹲在她面前,低头捧着她的脚亲自为她穿上。姐姐说也要买,父亲说,等你学校要求买时再买。
黄春兰说,她以后找爱人,要一定要找个像她父亲那样的人。父亲在她的心里,曾经是一个伟大、神圣、不可冒犯的最爱的人。
她父亲最早是在凤城木材厂做木工的,厂里的效益也不错,后来他嫌劳累,提早办了个病退。他用积攒的一些钱,偷偷做起蛇皮生意,那是还在割“资本主义尾巴”,但父亲赚了很多钱。
她听她父亲说,*那整子,全国流行样板戏,人们爱拉二胡,她的蛇皮生意很赚钱。
她父亲后来喝酒时还爱吹嘘他的曾经的富有,他说,他当时的2元、5元、十元的钱要用麻袋装!*结束后,蛇皮生意不好做了,她父亲做起了牛皮生意。一做就是两年,但基本上是白忙。
在停做牛皮生意的那年,他父亲用赚来的钱起了一栋三层搂的砖房。
当然房屋没有什么装饰,那像现在,外墙都要铺瓷砖。有些房地产发展商,为了显示实力,和自己的尊贵,打起广告“我们的物业没有什么特别,只是电梯通到家里,外墙镶金”。就差打上“我们外墙镶宝石,爱车直进电梯,我们免费为您提供一个司机”的广告了。
为了养活一家四口,靠微薄的退休金显然不够。黄春兰的父亲操起旧业,在市里开了个小木器店,请了五个木工,一个年轻女工负责买菜烧饭。木器店为人家打制家具。日子还过的去,一直维持了两年。
就是在这时,阿兰一家的灾难也降临了。黄春兰的父亲和年轻女工好上了,而且年轻女子有了喜,阿兰的母亲和父亲离了婚。姐妹俩和父亲一起住。
原先,那女的还住在店里,后来她就直接搬到了家里。姐妹俩当时虽然还很小,但两人都不喜欢这个“狐狸精”,很少和她说话,后来女人和父亲结了婚,生了个男孩。父亲非常喜欢男孩。那女人就成了她们的后妈。
父亲曾经对阿兰说,要是她是个男孩就好了,他就不会再想生一个男孩,也就不会认识那个女子,也就不会和她们的母亲离婚。
后妈进入了这个家庭之后,她和姐姐的日子就苦了,后妈没给姐妹俩好脸色。父亲和那女子结婚后不久,木器店也倒闭了,原因是合资家具企业大量进入,父亲的木器店自然被淘汰了。后来阿兰大一些的时候,她仿佛觉得那是上天对父亲的报应。
木器店垮了,家里日子也苦了,父亲也很少给她零用钱了,如果被后妈看见,还会骂父亲“那么小就给她钱乱花,小心她以后学坏!”
阿兰说,她还记得青春期来月经时,她连月经带都买不起,下面就垫些草纸,那时的内裤不像现在,全是宽松的那种,就像是长裤剪去裤脚的那样,不像现在都是贴身或紧身的三角内裤。“你知道吗?小薇”阿兰问道。
“嗯,我知道”小薇说。
因为草纸没有被固定,草纸有时就会掉下来,见到掉在地上的脏纸,她会羞愧难当。她记得一次上学休息时,正好遇到来了那玩意,她连课间都不敢出去走动,怕掉下来,丑就出大了,放学了,她等所有的同学走了才离去。有时,她那身上的草纸掉了,她都不知道。
阿兰说着,眼泪湿润了眼眶。
阿兰比罗小薇大好几岁,罗小薇说“兰姐,我们不说这些伤心的事了。嗳,兰姐我们出去走走。”
“好吧。”
还是阿兰比较熟悉当地,阿兰拦了一辆搭客摩托车。“多少钱?”
“3块一个。”摩托车夫说。
“我还得叫一辆”,阿兰说。
“两个一起上吧?”摩托车夫说。
“那要多少钱?”
“就收你们5块吧。”
“再便宜一点嘛。”
“好了,4块吧,我搭别人最少要5块的。”摩托车夫见两个漂亮女子,仿佛特别好说话,显得爽快。
两人下车后,罗小薇问,这是镇上了?
“是啊。”
罗小薇觉得一个小镇比家乡城里还繁华。两人边走边聊,罗小薇问阿兰和姐姐关系怎样,阿兰说,关系很好。
阿兰告诉罗小薇觉,她姐姐很早就出来工作了。罗小薇说,“我姐姐也是。”
阿兰说道“我姐姐现在也在东莞,和我姐夫一起在虎门打工。”
“你是因为姐姐在这里工作,才过来的?”罗小薇问。
“不完全是。我小时候,读书还可以,初中毕业考取了护士学校。班主任说太可惜,应该继续读高中考大学。当时家里就父亲一人在菜市场摆买些杂货,日子挺艰苦的,我也不想再读下去了,帮家里减轻一点负担。
卫校毕业后,我分配在凤城市第二人民医院,做了急诊科的一位护士。我觉得许多男人都是色狼,我们那个外科黄老军医,年纪一大把,四十多岁而且已经有了家室了,还对着我们护士说些黄段子,见到漂亮一点的护士,还喜欢动手动脚。他还喜欢当着许多护士的面说,你的身材好漂亮哦,眼睛盯着人的胸部看,看到他我就觉得讨厌。我后来要求换室,我就去找副院长,他问我什么原因,我总不好说,我们科室有头色狼,就是那个黄老军医,他是从军医调过来的。我便说,我和那个医生处不来,副院长一副为难的样子,你想想,一个副院长那么点权都没有吗?”
“他有点装腔做势。”罗小薇说。
阿兰继续说:
我也不是要求要调去‘油水’比较好的妇产科什么的去,只要调开我,去其他随便什么科室都无所谓,只要不见到那个医生。
副院长对我说“行,我们好好谈谈”,说着他的手就搭在我肩上,我撩开他的手,没多久,他又突然搂住我,脸凑向我,手摸我的胸,他说“你的问题我会好好考虑的,我们现在好好交流一下。”
我明白她的意思,我想挣脱她,他说“没有其他人,你放心好了。你很有潜质,以后有很大的提拔机会。”
他是在和我提交换条件,当时年轻,人也没这么世故,加上我很反感他的做法,我想,不成我就走算了。谁知,他把我的护士长衫的纽扣解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