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小薇所在的“一剪没”发廊,比阿文的理发店要大几倍,一楼理发店大厅宽敞明亮。大厅摆放了10张理发椅,大厅后面摆放了5张黑色皮革洗发躺椅。
二楼是10间按摩间,有些昏暗,按摩间不大,只能放一张按摩床,一张凳子和一个小床头柜,按摩床是黑色皮革的小床,床头有个椭圆形的和巴掌差不多大的洞,客人如果俯卧,头就可以放在洞里,方便呼吸。按摩间之间都用木板墙隔着,木板墙齐天花板高,将每间房都完全隔开了,关上木门,相互之间就没有联系了,但如果大声点说话,隔壁房是绝对听的见的。
二楼有一间房比其他房大,由两间按摩房合并成,那是老板平时居住的。
尹仁富回乡期间,发廊全交给一个名叫秋菊的女人掌管,秋菊烫了个大波浪形的发型,头发染成棕褐色,嘴唇涂的鲜红,像罐装“可口可乐”的外包装一样鲜艳夺目。其实发廊里十个年轻女工,一半以上涂了口红。那些女孩真是名副其实的打扮的花枝招展。
“一剪没”共有三个理发师,清一色男性。罗小薇觉得理发师自己的发型也非常时髦,一个染了棕色头发;另一个的发型,很像动画片“龙珠”里的悟空;还有一个理发师,头发上故意染了几缕白发。
刚来发廊,秋菊就安排她专门帮客人洗头发,她说店里有时比较忙,人手会不太够,所以干活要利索点。但如果店里的小姐不够,客人又要上钟,洗头反而要洗慢点。秋菊说店里忙点,罗小薇也能多赚点钱。
发廊上班很晚,通常上午10点以后才开门,晚上一般12点下班,如果有客人,再晚也要招呼。不过女工可以先走,但一定要留人。女工如果要辞工,必须提前一个月和老板打招呼,否则那个月的工资一分钱不发。
罗小薇的工资是每帮客人洗一个头,是男顾客的提可成一元,女顾客的提成一元五角。为顾客洗完头,罗小薇要自己到墙角挂着的本子上登记一下,所有店里的女工都是这样。她从来不会多登记次数,反而有时会忘了登记。
每天,她一般都要为10多个客人洗头。因为罗小薇是老板老乡的朋友,秋菊对罗小薇也比较好,不像对其他的女工,大呼小呵。
其实老板尹仁富对罗小薇也算有点关照,他将二楼的一间按摩房腾出来,专门给罗小薇居住,位置靠得比较里面,就在老板房间的隔壁。
秋菊告诉她,这间房自己以前也曾住过。
罗小薇已经隐隐知道秋菊和老板的关系,她偷偷问秋菊,秋菊说“我现在住你隔壁。嗳,吃饭了。”
“我还不饿。”罗小薇。
“建议你以后不要吃盒饭,那东西不太卫生,也没什么营养。大家一起合伙煮饭吃,每人一天还不到十快。”
罗小薇不久也加入了吃大锅饭,员工们在一楼的一个小厨房里烧饭。
很快罗小薇就和“老板娘”秋菊相处的很熟。“老板娘”甚至跟罗小薇谈她为什么会来到广东。罗小薇也好奇,便听她说。
秋菊说她以前在湖南,是怀化人,家乡山清水秀,也是个交通要道,只是人们的生活比较清贫。她说,她在怀化就谈了个男朋友。那男人是个在镇上开饭馆的,饭馆经营的也不错。谁知后来她男友,吸上了毒,用一张香烟纸的锡箔点着吸,后来他男友嫌那锡箔不平整,改用狗屁膏药中间的一块锡箔。很快就吸食成瘾。秋菊听人说过,吸毒的人骨头都是黑的。秋菊知道吸毒很花钱,而且对身体也不好,便阻止他。他表面上同意,暗地里却依旧吸食。她甚至还把他刚买回的毒品丢进厕所,搞的他也很不开心。两人为毒品的事经常吵架,激烈的时候他还动手打她。秋菊对他渐渐的失去了信心,他花在毒品上的时间比花在经营饭馆上的时间还多。而且他男友还请他的一个“哥们”吸食,似乎很讲义气。她却对他却是越来越厌恶。小餐馆很快没有资金,无法经营下去了。她在小餐馆垮的时候和他提出分手,但他是乎对她还是意犹未尽,仍然缠着她,她便干脆跑得远远的,来了广东。
在“一剪没”她干了一年多了,起初也是帮人洗头,提供一些其他服务。
“就是店里的那些按摩服务?”罗小薇问。
“嗯。不过认识尹仁富后,我就主要搞些管理方面的了。”
“一剪没”发廊,没有什么休息日。你想休息,必须提前和老板说,老板同意你就随便休,但没有工资。
白天,店里比较清闲,但晚上、节假日以及周末晚上就很忙。
老板回了几天家乡,很快又回到店里。白天清闲时,老板会和秋菊、女工几个一起到二楼去。罗小薇不知到他们几个要干什么。
后来她才知道老板爱打麻将。几个人上班时,在二楼小屋打麻将。楼下交给其他员工看管。人不多时,女工们就坐在楼下沙发上聊天,有些懒洋洋的看着电视。
罗小薇发现除了秋菊爱抽烟,还有几个女工也爱抽烟。闲聊时还爱说些荤笑话。
下午,秋菊打麻将赢了钱,心情自然也比较好。她也说了个笑话:有一个客人找到按摩女,两人干活前,女的问男的姓什么,男的说姓王,三横王,中间一根棍子顶天立地,进门从来都是直来直去。男的问女的姓什么,女的说姓黄,大肚黄,站着四平八稳,躺下两角分开,等着他的棍子。说完,秋菊忍不住自己先笑了起来。其他几个女工也跟着笑了起来。
早上清闲时,店里的人常上二楼“开台”,秋菊问罗小薇会不会?罗小薇其实会一点的,但她听秋菊说玩五块钱一番,她不敢玩。她便说自己不会。
秋菊就叫她坐在自己的身边,看自己打。罗小薇第一次进老板和秋菊的房间,她好奇的张望了房内,房间内一张双人床,床边一张小桌子,桌上面摆着一盒开过盒的避孕套。房内最显眼的就是一张麻将台。几个人就座后,房间显得有些拥挤。四只烟枪也同时点燃起来。
女工*胡了,秋菊叫罗小薇买码,罗小薇问买码多少钱,秋菊说20块就行了,罗小薇想,一天才赚20多块,她说不买了。秋菊也没多说,叼着烟,继续打牌。老板叫罗小薇坐到他旁边来看他打牌,罗小薇说“我就坐菊姐旁边”。
罗小薇看着秋菊的牌,用手指了指,示意她打这张,秋菊叫罗小薇不要出声。
晚上,打完麻将秋菊找到罗小薇,她说有些话想对罗小薇说。
秋菊对罗小薇说,“我知道你其实会打麻将的。你到发廊也快半个月了,我对你也有些了解,怎么说,你这个人还是不错的。你洗头一个月赚不到什么钱的。所以你连5块的麻将都不打。我也想你能多赚一点钱,你看你以后是不是上二楼做做?也就是帮客人捏捏身子,起码一天能得些小费,比洗头要好几倍。穿着衣服帮他们捏就行。尺度你自己把握,我绝对不会为难你。”
“谢谢菊姐。”罗小薇说。
秋菊说“店里有些小姐,老板和他说几句话,她魂好像都被勾了去,有些还心里想着勾引尹仁富,完全不把我放在眼里,我会记着她的。尹仁富也不是个好东西。”
罗小薇没想到秋菊会这样说自己男朋友,“老板他不会吧?”
“这家伙,你别看他表面上不怎么样,骨子里却**的。说什么旧社会有钱人娶几个老婆,等他有钱了,他也娶几个‘老婆’,三个就够了,四个人就正好够开一桌麻将。你看把他臭美的。”
“菊姐,老板也许只是开玩笑随便说说。”
“难说,他这个人就是爱吃着碗里的盯着锅里的。有些男人就是喜欢尝新鲜。总觉得人家的女人比自己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