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阳君寿宴那天,玄阳君寿宴那天,宾客满堂,苏氏却身着大红嫁衣,手持一把淬了自身精血的匕首,一步步走到花家祠堂前,设下了惊天动地的 “血祭阵”。
“我苏氏清清白白,今日以血肉为引,以魂魄为契,献祭幽冥鬼神!” 她的声音凄厉如啼血,当着所有人的面,一刀刀削去自己的血肉,鲜血顺着刀刃滴落,在地上汇成诡异的咒纹。“我诅咒花家女子:凡离族嫁人者,夫死子亡,家破人亡;凡强索正妻之位者,世世遭人弃,生生受孤苦!”
每削下一块肉,她就念一句咒文,眼神里的怨恨像淬了毒的冰锥,死死盯着花玉容。
当最后一块血肉落地,苏氏仅剩的白骨竟直直地站了起来,指骨指向花玉容的方向,化作一道黑气,“嗖” 地钻进了花家祖碑,从此与花家血脉死死绑定。
玄阳君看着妻子的惨状,像是被惊雷劈醒,记忆瞬间回笼,悔恨与羞愧像潮水一样将他淹没。他指着花玉容,气得浑身发抖,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最终只冷冷吐出 “滚” 字。
花玉容伤心欲绝地回到花家,可真正的劫难才刚刚开始。诅咒像附骨之疽,缠上了整个花家,族人接二连三地惨死,有的夜里被鬼掐断脖颈,有的走着路就突然七窍流血,人人自危。
花玉容成了花家的千古罪人,走到哪里都能感受到族人怨毒的目光;玄阳君的亲人更是恨透了花家,处处发难,让本就艰难的花家雪上加霜;再加上术道里的有心人推波助澜,花家的地位一落千丈,从人人敬畏的 “师爷世家”,变成了人人避之不及的 “血咒家族”,眼看就要分崩离析。
族人也提出要处死花玉容平息众怒,好在当时的花家家主是个有魄力的人,力排众议给了她赎罪的机会,让她寻找破咒之法。
花玉容此后余生,都在与诅咒缠斗,走遍了名山大川,拜访了无数高人,最后耗尽心血,只留下了 “入赘” 和 “娶鬼” 两个办法 —— 能压制诅咒,却终究不能根除。
三百年间,苏氏的血咒像一张无形的网,死死罩着花家女子。明末时,花家女花怜月不顾族人阻拦,偷偷跟一位书生私奔。两人一路颠沛流离,刚走到半路,书生就突然暴病而亡,口鼻流出黑血,临死前还死死抓着花怜月的手,眼神里满是恐惧。
花怜月被花家抓了回去,遭受了 “锁魂钉” 之刑,十根手指被钉入浸了咒符的铁钉,从此疯疯癫癫,日夜嘶吼着 “有鬼索命”,最终在祠堂角落冻饿而死。
清中期的花若薇,嫁入了一户名门望族,丈夫心疼她,甘愿不娶正妻,只与她相守。可不到一年,丈夫家就被仇家灭门,满门上下无一生还,而花若薇被当成灾星,受尽了折磨,最后被推下河去,尸体打捞上来时,浑身布满了黑色的咒纹,像是被无数毒虫啃噬过。
就算遵守规矩的花家女,日子也难熬。
入赘的丈夫心里憋着气,要么整日酗酒,对妻子冷言相对;要么暗中勾结外人,报复花家;
而那些娶了 “鬼妻” 的丈夫,终身活在恐惧与羞辱中,夜里不敢独自睡觉,逢人便被嘲笑 “娶了个活死人”,夫妻感情淡薄如纸,大多晚景凄凉。
花家女子何尝愿意这样?她们也有春心萌动,也想找个知心人相伴一生。
可诅咒如影随形,这份两难的苦楚,像一根毒刺扎在每一代花家女的心里,代代相传,挥之不去。
花家也曾无数次尝试破解诅咒,可苏氏的血咒与花家祖地死死绑在一起。
这样暗无天日的日子,直到多年前魂门掌门卫平的出现,才终于迎来了曙光。
卫平爱上了花家女花似锦。为了娶她,卫平单枪匹马闯入花家禁地 “锁魂渊”,与鬼神大打出手,那时的卫平根本就不是鬼神对手,直到杀得浑身是血,仍旧死战不退。
最后,他竟真的凭着一股执念,硬生生劈开了诅咒。
如今,花家的婚嫁规矩还在祖碑上刻着,却早已没了当年的生死枷锁。
可 “好男不娶花家女” 的传言,还在江湖上隐隐流传。那道血咒留下的阴影,那些三百年间无数花家女的惨死,成了花家抹不去的烙印,刻在花家的骨血里。
我听到这里点头道:“关于卫掌门当年在花家一战的传说,我的确听过很多次。每次都是热血沸腾,心驰神往。”
“只不过,没有这么详细。我想,这个故事怕是没有说完吧?”
宋施诺长叹一声道:“不仅是故事没有说完,就连诅咒也没说完。”
“你以为卫平刀指鬼神,花家女子就真能随心所欲嫁人了?”
我刚端起的酒杯猛地一顿,酒水溅在袖口:“难道不是?你之前说诅咒已经打破,‘娶鬼’的规矩不都废了吗?”
“废的只是‘娶鬼’,” 宋施诺转头看我,眼底藏着一丝讳莫如深:“苏氏的血咒分了两层,一层缠的是‘外嫁’,一层锁的是‘宗族’。”
“卫平拼尽全力,只斩了前一层 —— 那些早夭女子的白骨是怨气所化,破了便断了‘娶鬼’的根,可‘入赘’的规矩,却从来没断过。”
叶欢震惊道:“怎么会这样?你刚才说现在规矩只是摆设,难道是骗我的?”
“不是摆设,是换了副模样。” 宋施诺沉声道:“卫平破咒后,跟花似锦之间的姻缘,也出现两次波折。那两次,差点就要了他们的命。”
“那时候,他们都没有把那些波折跟花家诅咒联系在一起。”
“直到出现第一位敢不入赘娶花家女的术道高手之后,他们才知道花家诅咒并没结束。”
“那个人,你们或许也听说过,他姓秦名岳,当年也是名震一方的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