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人的家人,这样热情的待自己,郑喜冬当然是感动的。
可看看别人的家人,再想想自己的家人,她难免伤感。
罗云察觉出好友的情绪变化,在母亲离开房间后,凑到她身边安慰,“别想太多,你不是说了吗,不论是从前的事,还是以后的事,都不值得深想。”
郑喜冬看着罗云,笑道:“对。”
罗云伸着懒腰躺到炕上,“今晚就在我家住一宿,明天再回去,咱可说好了,你等会儿不许变卦。”
郑喜冬也不忍心辜负朋友一家人的好意。
在罗云家吃了晚饭,泡了澡,又睡了一个踏实觉,第二天早上,还被拉着吃了早饭。
她走在回家的路上,觉得浑身暖洋洋的,这样的日子过的真舒心。
要朋友有朋友,要前途有前途,除了没有亲人在身边。
可她的那些亲人在身边时,给她带来的只有劳累和平穷。
她回家的一路上就在想这些,一面遗憾一面庆幸。
有些人是真禁不起念叨。
郑喜冬回到自己所住的排屋前,就见到了她想了一路的人。
郑喜冬的母亲周二丫,蜷缩着身体蹲在屋檐下。
哪个做子女的,见到母亲这幅模样,不心怀愧疚?
郑喜冬压下心底万般滋味,开口道:“娘,出了什么事?”
蜷缩着的周二丫缓缓展开身体,看向郑喜冬的眼神中透露出欣喜,“听村里人说城墙修好了,你们都回来了……”她撑着身后的墙想站起来,但估计等的时间太长了,小腿发麻,险些摔倒。
郑喜冬赶紧上前扶住她。
“一直想来看看你。”周二丫顺势拍上郑喜冬的手背。
看着许久不见的女儿,周二也想说话却几次语塞,最终道:“见你过的好,娘就放心了。”
郑喜冬开了门,让她娘到屋里坐。
屋里好些天没住人,自然也不可能有什么热气,郑喜冬放下手上的包袱,立刻去点火烧炕。
她娘坚持要帮忙,郑喜冬无奈还是让她生了火。
随着热气传开,屋子里渐渐热起来,周二丫也稍稍放开了,她问郑喜冬一个人在外面住的习惯吗?吃的好吗?
“很习惯。”郑喜冬说,“孟老夫人好心,把排屋借给我住,我如今在县衙当差,能领工钱,吃的比从前好多了。”
周二丫张了张嘴,“好就行。”
“先前家里闹成那样,你爹…他也知道自己错了。自从你进了县衙做事,他也不惯着你叔了,总叫他出去做事,还指派他干活呢。”周二丫说这些的时候,脸上带着笑意,能看出来,对郑家生的转变,她是发自内心的高兴。
听到这些话,郑喜冬瞬间防备了起来。
“你爹他没脸来见你。”周二丫还在继续,“但你们到底是父女一场,他也是想你的。”
说到这里,周二丫叹了一口气,“他做爹的拉不下脸来,可你做女儿的气量大一些嘛,没事的时候回家看看吧。”
郑喜冬冷笑,她嘴上虽然没说,可心里却想道:现在她有了差事,就想她了?先前怎么不想?
她是刚从家出来三四天,还是三个月?
是将近一年半!这期间,家里没有任何人来看过她,怎么现在又想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