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大川脚底抹油,在玄元古圣凌清风主动挑衅,激怒玉衡宗的玄韫古圣瞿知白、紫阳古圣田盛麒,似乎要以一敌二的时候。
他在虚空中刻划道纹,钻进了空间裂缝,一眨眼的功夫,就直接没了影儿。
这一幕,看呆了在场的许多修士。
“快看,那个张小海,他……他他,他跑了!”
“啊,这,竟真跑了。”
“他这算不算是把道衍宫的那位古圣前辈给卖了?”
“也不一定算吧?万一人家本就商量好了呢,一个佯攻,一个跑路,毕竟留在这里,只有死路一条。”
“……”
众人瞠目结舌,眼神殊为古怪。
“混账,姓凌的老匹夫,你给本座滚开!”瞿知白暴怒,他彻底明白过来,自己是被凌清风和“张小海”给联手戏耍了。
这一老一少两个人,一个在前面吸引他和田盛麒的注意力,一个在后面瞅准机会开溜。
肯定是早就盘算好了的。
不然不可能配合得如此精妙。
“难得啊,堂堂天下第一宗门的玄韫古圣,竟然也会这般盛怒。”凌清风脸上极尽嘲讽,“不过我不让开又如何呢?你能打得过我么?”
他的目的就是为了给张大川多争取一点逃命的时间,怎么可能直接让开呢?
瞿知白见状,眸光阴沉得吓人,厉声道:
“姓凌的,你真想引发南天域和中州的大战么?我教的金丹大能绝不能白死!那小辈连诛我教数名金丹,必须要接受最严厉的制裁!”
凌清风毫不客气地嘲笑:
“几个不成器的废物而已,杀了就杀了,活了几百年,败给了一个三十岁出头的小辈,不死也是摆设,中看不中用。”
“你……”瞿知白额头青筋直冒。
他还想再跟凌清风争辩,可这时,紫阳圣者田盛麒却闪身横移过来,拦住了他。
“别跟他浪费时间了,我来挡住他,你去追杀那个小子,除恶务尽,别忘了我等此行的主要目标!”
瞿知白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被凌清风那个老东西气得快昏了头,竟然被这么明显的计策给拖住了好几个呼吸的时间。
他点点头,连忙动身,撕开空间,循着张大川的气息追了过去。
这次,凌清风没有出手阻拦了。
因为他知道,有田盛麒在近前,他如果去拦瞿知白,自己肯定会被田盛麒攻击。
关键是这个老东西没多长时间的寿元了,他也怕对方发狠,直接不依不饶地拼到底,跟他兑子,拉着他一起死。
这种情况,不论是他还是道衍宫,都是无法接受的。
所以他很干脆的放了瞿知白追过去,只是在心中默念道:
“小子,按照约定,老夫给你拖延了十来个呼吸的时间,剩下的,就看你自己造化了。”
回过神来,凌清风一个闪身,瞬间后撤了数里之地。
他望着满脸苍白犹如死人色的田盛麒,光棍无比地说道:
“紫阳老前辈,万年前你能活下来不容易,老夫一向尊老爱幼,这次就不跟你这样的老前辈动手了,咱们坐下来叙叙旧吧。”
我擦!
变脸这么快的吗?
四周围观的各路修士几乎齐齐晕倒。
他们无法想象,短短半盏茶的功夫不到,道衍宫这位圣者,是怎么能做到从喊打喊杀、冷嘲热讽,转变成自来熟,仿佛老朋友见面的模式的。
最关键的是,这位老前辈,是怎么好意思说他自己“尊老爱幼”的?
不过田盛麒显然不怎么吃他这一套,半点儿好脸色也没给,而是冷冷地盯着他,说:
“此番若是那小辈逃出了生天,那你们道衍宫,就等着付出代价吧。”
此话一出,四周嘈杂的议论声顿时为之一滞。
许多人变色了。
“紫阳圣者这个话是什么意思?打算要跟道衍宫开战吗?”
“不清楚,但这话的威胁意味太明显了。”
“很难说啊,万一那‘张小海’真的逃走了,使得玉衡宗这次无功而返,说不定就要拿道衍宫泄气。”
“两大圣地若真的对抗起来,道衍宫肯定会吃亏,毕竟少一名圣境高手。”
“……”
四方议论,但所有人都下意识压低了声音,因为这个话题太敏感,涉及两域圣地,谁都怕一不小心就触了霉头。
然而,面对田盛麒的威胁,凌清风却满脸微笑,仿佛根本没听到这些话似的。
玉衡宗若真要发狠较劲,他怕吗?
他当然有压力。
但是,只要玉衡宗的脑子正常,就不可能真的发狠较劲到底。
因为玉衡宗和道衍宫若真的拼杀起来,最后得利的,绝对不会是两方中的任何一方,只会是其他三域圣地在最后关头杀进来,笑着拾取胜利果实。
这就是为什么五域圣地之间,能相互维持一个微弱的平衡数十上百万年都不变的根源所在。
即便其中某两方有天大的仇怨,斗起来时也会保留一定底线,谁都不愿意挡刀子,让另外几家坐收渔利。
更多的,还是像云鹤逸算计贾迩那样,各施手段,勾心斗角,下面的弟子打得头破血流,上面的诸圣也可以坐下来慢慢谈。
言归正传,此时,帝山所在的方向上,脚底抹油的张大川正在极速前行。
玄元古圣凌清风给他争取到的时间极为宝贵,他必须利用这个时间,尽可能的缩短自己与帝山之间的距离。
然而,后方,知道自己被耍了,且还被耽搁了一段追踪时间的瞿知白,同样也是发狠到底了。
这位道号“玄韫”的玉衡宗古圣,竟是不惜燃烧自身精血,维持爆发性的速度,强行追了下来。
而且在肉眼可见的缩短着与张大川之间的距离。
这可是一尊古圣在燃烧精血,那雄浑澎湃的圣力,光芒璀璨,犹如一轮横空而过的烈日,赫赫神威让下方十万大山中的无数妖修心惊胆战。
察觉到张大川就在前方不远处了,瞿知白冷笑传音道:
“小辈,你逃不了的,本座说过了,早就锁定了你的气息,哪怕你逃到极北海眼,逃到天南垂天之巅,也摆脱不了本座。”
“乖乖停下来受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