促使众人向道衍宫这位飘雪峰首座侧目的,并非是她的姿容和丰润身段,而是她身上的气息变化。
大半个月前,玉衡宗围封帝山时,蔺怀素便悄然离开了。
没有人知道她是去别处寻求帮助了,还是自觉张大川脱困无望,不愿意见到某些画面,所以才离开的。
但谁都没想到,短短一个月不到的时间,当她重新回到帝山附近时,整个人的气势却截然不同了。
这位衍寂真人,在金丹境巅峰境界,又往前迈出了半步!
她身上隐隐有了一丝圣威,这赫然是突破到了半圣的阶段。
“我没看错吧,那位蔺仙子……成为半圣了?”
不少修士惊呼。
一名来自中州某道统的老辈人物感慨道:
“不简单啊,一百五十岁不到的半圣,未来她有足够的时间去冲击圣人境界,道衍宫看来真的后继有人了。”
旁边的年轻弟子不解,纳罕道:
“师父,我知道这位蔺师太的天赋很高,不过,真有那么夸张吗?跟南天域苏家那个‘张小海’比起来,似乎也不怎么样啊。”
“人家张小海可是三十来岁的半圣呢。”
此话顿时引得那老者一顿白眼:
“那能一样吗?”
“天才与天才也是有差距的。就像人跟人一样,有时候,人与人之间的差距,比人和狗之间还要大。”
众人顿时沉默。
片刻后,有人转移话题说:“话说,这位蔺师太先前离开,如今跨入半圣阶段又回来了,难道是打算进帝山去寻人?”
“不能吧?那帝山连圣人都不敢轻易踏足,她就算是半圣,进去了也危险啊,何况,玉衡宗也不见得会让她进去呢。”另一名修士反驳道。
闻言,那人摸着下巴思索了一会儿,摇头表示:
“不不不,你们还是不懂爱的力量。我听说啊,这位蔺师太在两年前百宗大比期间,就与那张小海交往密切,双方的关系很不一般。”
“照我看,她刚刚突破到半圣阶段,就立刻返回了帝山这边,肯定是想进去寻找那张小海的。”
“不信你们就看着吧。”
他的语气十分笃定,仿佛已经看到了那种画面。
可惜,周围的人却没几个相信他的话。
因为在大多数人看来,这种选择都是不理智的。
即便不站在蔺怀素的角度,只站在道衍宫的位置上,他们觉得道衍宫的高层也不会允许蔺怀素去冒这个险。
好不容易培养出来一个半圣,而且是非常有望冲击圣人境的半圣。
要是就这么折在了帝山里面,岂不是亏到姥姥家去了?
然而,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却让众人大跌眼镜。
蔺怀素,真的要进帝山!
因为所有人都看见了她在她师父——道衍宫玄元古圣的面前跪下求情的动作。
“师父,先前我求你,想借宗门圣器,帮一帮他,可是你不同意,那我不强求,毕竟圣器为宗门至宝,确实不宜随便为了外人动用。”
“现在我只求你能把我送进帝山,弟子想亲自去找他。”
“求你了,师父!”
蔺怀素跪在凌清风的面前,声音里流露着几分祈求。
玉衡宗封锁帝山,任何靠近之人都会被毫不留情的格杀。
她如今虽然是半圣修为,无惧那些巡山的弟子,但封锁帝山的那座绝世大阵,却是用古之圣贤亲手祭炼出来的五行阵旗所构筑的。
凭她的实力,很难在一瞬间闯过去。
但凡被拖住了,玉衡宗的那两名古圣,很可能就会以此为借口,直接对她动手。
所以想要进帝山,蔺怀素只能向自己的师尊求助。
如果凌清风能出手,将封锁帝山的大阵轰开一个缺口,她就可以安然无恙的闯进帝山,至于进去之后会遇到什么样的危险,那就是后面才需要考虑的事情了。
眼下,蔺怀素只想尽快寻到张大川的下落。
因为她知道张大川在被逼逃入帝山的时候,身上的伤势有多重。如今已经过去一个多月了,玉衡宗扔进去那么多妖族生灵,除了寻到一座传送阵台之外,什么都没寻到。
谁也不知道张大川到底是死是活。
她很担心,担心根本静不下心来继续悟道。
事实上,早在十多天以前,她回到宗门后没多久,就顺利踏入了半圣阶段。
因为在帝墟葬神渊下得到的那一方生命源晶,极大地改善了她的根骨,甚至有了一种天生近道的奇妙感觉。
可无法做到心静,再天生近道,又有何用呢?
所以,她就来了帝山。
此刻,面对蔺怀素的请求,凌清风的表情很不好看。
老人沉声道:
“你可知道进去后要面临什么样的风险?宗门将你培养出来,不是让你去做这种无谓之牺牲的!”
“你才刚刚突破到半圣阶段,未来有大的机会可以成圣,真正继承为师的衣钵,护持宗门十万年,若是就这般陨落其中,对你自己、对宗门上下所有人而言,损失都是不可接受的!”
凌清风知道张大川的天赋有多妖孽,他也很清楚,如果此番蔺怀素进入帝山,能够将其救下来的话,那未来道衍宫就能多出一个极强的助力。
但那是未来的事情。
是还没有发生的事情。
凌清风没办法去赌这种“运气”。
然而,蔺怀素却早已铁了心。
眼看自家师尊不愿意帮忙,她忽然扬起粉颈,指间吐露出一缕锋芒,对准了喉咙,满脸绝然。
此举吓了凌清风一跳:
“你干什么?”
只见蔺怀素那莹白如玉的脸蛋上带着两行清泪,悲呛欲绝地说:
“师父,如果你不答应的话,那弟子就只能以死谢罪了。”
“弟子知道,宗门培养一个半圣出来,是很不容易,可您应该清楚,弟子这个半圣,是怎么来的。”
“如果没有张小海,弟子绝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突破到半圣阶段。”
“师父,您就帮帮弟子吧,我求你了!”
听到这话,凌清风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你……放肆!”
“你是在威胁我吗?”
蔺怀素哭着摇头:
“弟子不敢,弟子只求师尊能施以援手,师父,求您了,您……您就当是可怜可怜弟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