贞观六年,六月初七,寅时末,秦园,秦明的卧房内。
侍女芍药轻轻推开房门,蹑手蹑脚地来到床榻旁。
她柳眉微微蹙起,略显疑惑地望向脚榻上,仍在酣然入睡的茯苓,心里暗自嘀咕:
[奇怪?茯苓今日怎会还在睡?]
[往日这个时辰,不是早就起身,侍立在侧了吗?]
念及此,芍药俯下身,推了茯苓两下。
茯苓黛眉微蹙,朱唇微启,低声呢喃道:
“嘶...疼...唔...”
芍药大惊失色,连忙伸手捂住了茯苓的小嘴,压低声音道:
“嘘...小声点儿,别吵到了娘子和郡公。”
茯苓这才回过神来,然而“梦中”那些颠鸾倒凤、羞人至极的场景,
以及身上的疼痛,却愈发清晰,
让她瞬间面红耳赤!
少顷,
茯苓在芍药的帮扶下,穿戴整齐,并且收拾好了脚踏上的被褥。
做完这一切之后,茯苓跪坐在脚踏上,小心翼翼地拉开了床幔一角。
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但当床榻上那旖旎缠绵的一幕映入眼帘时,依旧让她心跳如鼓,俏脸绯红。
只见自家那位素来清冷自持的娘子,此刻正像一只寻求温暖与庇护的幼兽般,蜷缩在秦明宽阔温暖的怀抱里。
两人青丝交织,呼吸相闻,睡得正沉。
独孤影恬静的睡颜上,犹带着未曾褪尽的红晕与一丝极淡的泪痕,唇角却微微上扬,仿佛坠入了极甜的梦境。
茯苓咽了咽口水,颤抖地伸出手,极其轻柔地推搡了一下独孤影雪白的香肩。
“娘子...娘子...醒醒...”
听到耳畔焦急的轻唤,独孤影悠悠转醒,浓密而卷翘的睫毛颤了颤,睁开了睡眼惺忪的美眸,声音带着初醒的沙哑与慵懒:
“嗯?几时了?”
茯苓眼睑低垂,小声答道:
“快到辰时了。”
独孤影闻言,瞳孔瞪大,彻底清醒了过来。
只因,昨日她和长孙沁羽等人有约:今早要一起去清馨院,给萧嫦曦这位“当家主母”敬茶。
[眼下,诸位姐妹怕是已然起身了吧?]
[完了,昨夜奴家还信誓旦旦保证:绝对不会赖床!没想到她们一语成谶!]
念及此,独孤影心中愈发焦急,也顾不得周身难以言喻的酸软,急声道:
“去外面等我!”
茯苓连忙点头,轻轻放下床幔。
床榻上,
独孤影正欲起身,身子却陡然僵住。
直至此时,她才惊觉,自己的身体好几处地方,此时皆受到了钳制,
宛如上了好几道或沉重、或紧实的枷锁。
这让她瞬间回忆起昨夜某些破碎而炙热的片段...
独孤影身子一软,非但没能起身,反而重新跌进那个温暖而坚实的怀抱里。
“啊!”
她忍不住发出一声短促而娇柔的惊呼,全身肌肤瞬间变得滚烫,泛起诱人的粉色。
这动静惊扰了睡梦中的秦明。
他下意识紧了紧怀中的娇躯,将下颌地在独孤影精致的颈窝,发出一声模糊而慵懒的鼻音:
“扶摇老婆,这么早...你要去哪?”
独孤影娇躯轻颤,只觉得一股强烈的酥麻感,瞬间窜遍全身。
霎那间,她仿佛被抽干了所有力气,只能紧咬着唇瓣,生怕发出一点儿声音。
然而,没有得到回应的秦明,仿佛对此略有不满,下意识地往前凑了凑,皱眉道:
“嗯?你怎么不...呃?”
下一秒,秦明瞬间清醒,双眼睁开,表情闪过一丝愕然,身体也略显僵硬。
独孤影深吸一口气,强忍着内心的羞涩,双手颤颤巍巍地覆在秦明的大手上。
随后,她缓缓转头,声若蚊蝇,带着一丝哭腔,支支吾吾地说道:
“夫君,妾身...妾身...实在是不堪...”
独孤影的声音中满是愧疚,停顿了好几次,才补充道:
“妾身与姐妹们约好了,要去清馨院给嫦曦姐姐敬茶。”
“要不,妾身让芍药进来,侍奉...唔....”
不等独孤影把话说完,秦明便勾住她精致小巧的下巴,俯身吻上了她那娇艳欲滴的红唇。
良久唇分,
秦明轻轻抚去独孤影眼角的泪水,柔声安抚道:
“好了,莫急,是为夫不好,贪恋温存,没顾及你的身子和感受。”
紧接着,秦明话锋一转,语气变得玩味,贴在她的耳边,呵着热气,缓缓道:
“不过,这也不能全怪我。”
“谁让我家扶摇如此诱人,宛如仙女下凡,让为夫即便是睡梦中,也不愿与你分离半分呢!”
独孤影闻言,顿时羞得无地自容,猛地抬起一双莹白玉手捂住了滚烫的脸颊和耳朵,连圆润的耳垂都红得滴血。
“郎君,你...你莫要如此说...”
“妾...妾身哪有你说的那般...?!”
独孤影嘴上这么说,但心里却泛起丝丝甜蜜。
秦明见她这般娇羞,心中爱极,轻轻将她颤抖的娇躯拥入怀中,轻声安抚道:
“好,好,不逗你了。”
“既然要去敬茶,那便起身吧!”
言罢,秦明也不再纠缠。
安静的空间内,响起“啵”的一声脆响!
顷刻间,独孤影身上所有的束缚,全部消失!
然而,重获自由的独孤影,心中非但没有欣喜,反而被一股怅然若失而包裹。
秦明见状独孤影发呆,嘴角勾起一抹宠溺的笑容。
他笑着捡起榻上那件粉色的中衣,柔声道:
“来,为夫帮你穿衣。”
独孤影微微一愣,连忙摇头,急声道:
“不,不,不,这于礼不合,该是妾身侍奉夫君才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