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玉婵虽然是他孙女,但也是玉圣郑全子的衣钵传人。
    相玉师的传承极为特殊,衣钵传人就是亲儿子,是有资格分家产的。
    他怎么可能看着郑玉婵所托非人。
    郑全子在她头上拍了拍:“商道如棋,落子无悔,但是赌石赌的却不是石头,而是人心。阿爷这辈子识人无数,但叶青这样的小子,却生平仅见。
    让你嫁给他,不仅给你找一个如意郎君,同样,我也要让这小子,将潮汕这盘棋吃下去。不仅仅是为了潮汕四大家族的百年基业,也是为了这十几万靠赌石翡翠吃饭的匠人。”
    他指了指窗外,“你看看,雨下大了,再没人撑伞,这龙眼树都得涝死。”
    郑玉婵望向雨幕中的龙眼树——那是郑家祖宅的风水树,忽然明白,阿爷要的不是联姻,不是生意,而是一把能遮风挡雨的“官伞”。
    叶家是阿爷可以信赖的人家,叶青也是自己可以托付终生的良人。
    虽然这小子是个花心大萝卜。
    她盈盈起身:“阿爷,我就收拾一下行李,马上去缅北!”
    郑全子笑着摇头:“不,去瑞利龙韵赌石山庄,你到达之后,给他打电话就行了。”
    郑玉婵惊讶道:“不去见他吗?”
    郑全子意味深长的看着她:“作为一个女人,一定要懂自己男人最怕的什么!”
    郑玉婵俏脸顿时红了:“阿爷,你瞎说什么呀,八字还没一撇呢。我怎么就成了他的女人了。”不等郑全子回答,话锋一转:“叶青在缅北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他还有什么可怕的。”
    郑全子好笑的看着她:“他在缅北,不能有软肋而心爱的女人,就是他的软肋。”
    郑玉婵心中一颤:“原来他是这样的男人!”
    “是啊!”郑全子苦笑:“这小子是一个很奇怪的人,你说他好色吧,他对陈璐这种美人却视若无睹,你说他多情吧,他对每一个女人都付出真心。你说他爱财吧,红星集团和普尔有色金属冶炼基地这么大的产业,股份全都分给了这些女人。
    最让我老人家佩服的是,他身边这么多女人,竟然没有一个争风吃醋的。”
    郑玉婵转动明眸:“阿爷,你还想在给我娶几个小阿奶!”
    郑全子叹息一声:“男人致死是少年啊,谁不喜欢水灵灵的大姑娘,一树梨花压海棠,也是人间一段佳话,可惜啊,阿爷雄心犹在,却没那个体力了。”
    你个老不修的,郑玉婵心中暗骂,伸出白嫩的双手。
    “干啥!”
    “给钱啊!”郑玉婵理直气壮。
    “给钱,给啥钱!”郑全子瞪着一双精光四射的老眼,语重心长道:“婵儿,你知道应该让一个男人对你朝思暮想吗?”
    “啥!”郑玉婵又愣住了。
    “欠他钱啊!”郑全子恨铁不成钢道:“你欠他几百亿,他做梦都想着你。”
    “我.......”郑玉婵三观彻底崩塌了,原以为叶青已经够无耻了,没想到,阿爷更无耻,怪不得这一老一少能成为忘年交呢,原来是臭味相投,惺惺相惜,损到一块儿去了。
    天色渐晚,夕阳将整府南佤军区染成了橘红色。
    魏建刚拿着望远镜,看着远方的天空。
    几十万亩的罂粟田彻底枯黄了,虽然损失让他痛彻心扉,但现在他最怕的就是,叶青还下令,往百万亩稻田中喷洒百草枯。
    他足足等了一天,却没看到三架直升机出现,心中顿时松了一口气。
    看样子,这小子还是不够狠。
    饿死南佤十几万军民,在国际上都是大事儿。
    他不的不考虑一下国际影响。
    魏建刚脸上露出了庆幸的微笑,就连站在旁边的鲍骏丰,也是一脸的庆幸。
    粮食对军队的影响可想而知,自古以来,断人粮草,就是兵家最常用,也是最直接的手段。
    只要撑过这一段时间,南佤依然大有所为。
    陡然之间,空中传来了直升机的嗡鸣声.........
    望远镜中,两架武直护送着一架机腹下吊装巨大油罐的运输直升机出现在视线之中。
    “这是要干什么!”魏建刚顿时愣住了。
    直升机飞的很高,在枪炮的射程之外,但是在望远镜中,依然能看清楚,运输直升机下吊装的是一个油罐.......
    陡然,油罐的管道打开,黑色的液体瀑布般的倾斜而落,被山风吹散如雨,落在了南佤广袤即将迎来丰收的百万亩稻田上。
    运输直升机足足在百万亩稻田上足足盘旋了半个小时,直到最后一滴液体滴落,这才掉头飞走。
    两架武直低空掠过,机腹下吊装的机关炮突突的开火。
    “轰”的一声,火苗瞬间蹿起,犹如恶魔的舌头,贪婪地吞噬着绿色的希望。
    火势以惊人的速度蔓延开来,所到之处,稻浪瞬间化作一片火海。炽热的火焰翻腾着,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仿佛是稻田在痛苦地哀嚎。
    魏建刚站在南佤司令部那高大的瞭望台上,双手紧紧握住栏杆,指节因用力过度而泛白。他的双眼瞪得如同铜铃一般,死死地盯着那片被火海笼罩的稻田,脸上全都是绝望与愤怒。
    副司令鲍骏丰脸上同样写满了惊恐与不甘。
    “这次他喷洒的是柴油!”魏建刚的声音颤抖着,心如刀割。那即将成熟的稻田,是他们南佤军民赖以生存的根基,是整个南佤的希望所在。如今,却在瞬间化为乌有,这让他如何能不愤怒?
    鲍骏丰咬着牙,怒目圆睁,朝着天空狠狠地挥舞着拳头:“叶青这王八蛋,他怎么敢!他这是要活活饿死十几万南佤军民。”
    魏建刚双腿发软,站都站不稳了,一屁股坐在天台上。
    熊熊燃烧的火焰,不仅烧毁了稻田,更烧毁了南佤的未来。没有了粮食,南佤的军民将陷入饥荒,他们的统治也将摇摇欲坠。
    “叶青!你这个恶魔!我要让你付出代价!”魏建刚对着天空破口大骂,声音在空旷的田野上回荡。
    鲍骏丰也跟着怒吼道:“叶青,你这个卑鄙无耻的小人!你以为用这种手段就能让我们屈服吗?老子要杀你全家!”
    然而,他们的怒吼在火势的肆虐下显得那么无力。火势越来越大,将整个天空都染成了一片血红。那原本肥沃的土地,如今被烧得焦黑,散发着刺鼻的气味。
    “叶青,你这个疯子!你就不怕报应吗,你就不怕天打雷劈!”魏建刚愤怒对空嘶吼。
    然而,回应他的只有那肆虐的火焰和武直螺旋桨发出的轰鸣声。
    在武直的护航下,运输直升机在南佤的上空盘旋了许久,仿佛在向魏建刚和鲍骏丰炫耀着他们的胜利。随后才缓缓离去。
    魏建刚和鲍骏丰望着那渐渐远去的直升机,心中满是无奈和绝望。
    他们知道,叶青这一招,彻底打乱了他们的计划,让他们陷入了粮绝的困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