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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33章 晒晒地雷

    …

    翌日。

    一束光洒在东北野战军沪城前沿指挥部的联排房上。

    整排青砖红瓦映衬成金色。

    伤愈的东北野战军川20军第九旅旅长秦家明等在指挥部的外面。

    他身着东北野战军制式军装。

    憨厚老实的脸颊透着旁人琢磨不透的喜悦。

    虽说腿被子弹打伤,经过东北野战医院的治疗,他已经能灵活自如的行走。

    军医劝他再养一些日子。

    老祖宗话了伤筋动骨一百天。

    他这满打满算也才七八天。

    以至于野战医院的主任医师告状告到了指挥部。

    说他们那有个倔驴。

    死活要出院。

    马近海深入的问了一下才知道是秦家明。

    此刻。

    他人正在外面罚站。

    是叶安然故意的。

    也不是故意的。

    因为东北野战军各师师长、旅长确实是在指挥部开会。

    秦家明可以旁听的。

    叶安然没让他旁听。

    作战会议结束。

    各师师长走出会议室。

    秦家明敬礼的动作一直没停过。

    从指挥部走出来的军官军衔都比他高。

    叶安然走出指挥部。

    秦家明两腿一并,挺胸抬头昂首敬礼。

    “报告叶司令。”

    “卑职……”

    不等秦家明说完,叶安然打断他:“行了。”

    “你伤好了吗?”

    “好了。”

    “确定好了吗?”

    “报告叶司令,我确定好了。”

    “那你去跑五公里。”

    “是!”秦家明转身往外跑。

    叶安然叫住他,“回来。”

    “是!”

    秦家明转身回到叶安然面前。

    说实话。

    他自己也是捏了把汗。

    他腿上的枪伤不止一处。

    现在走路尚有一些隐隐的痛感。

    跑五公里,他一准又回医院。

    那医院里到处都是消毒水,药水刺鼻的气味,秦家明一天都不想待。

    他只想尽快恢复第九旅的建制。

    叶安然靠在一块青石板上,“想好事呢?”

    “嘿嘿。”秦家明嘿嘿笑着,“司令,您不是说要把我们第九旅的建制补充齐全吗?”

    “大战在即。”

    “第九旅现在一个营的兵力都凑不齐。”

    “就今天把建制给我们补充齐全呗?”

    …

    秦家明态度诚恳。

    小汤山一战第九旅的代价太大了。

    他心中一直愧对于跟着他干的那些兄弟们。

    当着乡亲们的面,把弟兄们从四川带来了沪城。

    那么多的兄弟,回不去了。

    叶安然理解秦家明的感受。

    葛长生团和白杨团当年的那场恶战,他永远也忘不了。

    看向身边的马近海,“二哥,备车,去找周青钱要人。”

    “是。”马近海转身走开。

    不一会。

    六辆迷彩色军用越野车停在叶安然面前。

    叶安然指了指停下来的汽车,“走吧,带你去要人。”

    秦家明激动地上前拉开车门,“谢谢司令。”

    叶安然坐进车里。

    秦家明轻轻关上车门。

    他绕过车尾,坐到副驾驶。

    一车四个人。

    马近海位于后座。

    他们上车之后车队缓缓离开沪城前沿指挥部。

    跟随魏学忠来找叶安然讨要说法的那批人,驻扎在小汤山靠近嘉定西北方向。

    第17军上下正沉浸于悲愤之中。

    停发半年的军饷。

    和要他们的命没有区别。

    降级!

    更是对17军指挥官的降维打击。

    好不容易爬到现在的位置。

    一夜之间从军官降级成了士兵,一夜之间从长官降级成了那个谁、谁、谁。

    历经战场的老油条都很难接受。

    更别说年轻的军官了。

    全军降级之后。

    第17军全军上下的尉官,都是他们士兵惹不起的大佬。

    开车半个小时。

    叶安然的车停在了17军驻地的前哨站。

    铁丝绑起来的几根圆木组成了一个三角拒马。

    拒马两端是平整的。

    中间上下缠绕着铁蒺藜。

    若硬要往上冲,碰到那些锋利的铁蒺藜,一定惨不忍睹。

    一个准尉走到前车司机位置,“哪个部分的?”

    头车副驾驶位置坐着的孙茂田胳膊放在扶手箱上,他低头看着准尉道:

    “转告贵军周青钱长官,东北野战军叶将军到,请他出来迎接。”

    …

    东北野战军?!

    准尉一听那张脸顿时绿的发光。

    妈的!

    就是你们把老子从上尉搞成了准尉?

    老子离少校也只是临门一脚的事情。

    一下子又回到了预备军官的层面。

    他那个气啊!

    准尉看孙茂田的眼神,都变得凶神恶煞的。

    通报?

    呵呵!

    老子没在你们车轱辘底下放个地雷,那都算是积德行善。

    “等着吧。”

    准尉转身。

    看着那准尉的背影,司机道:“老大,你欠他钱吗?”

    孙茂田抬起手来拍了下司机的后脑勺,“什么话。”

    “我都不认识他。”

    司机手指敲打着方向盘,“我怎么觉得他好像跟我们有仇似的。”

    果然。

    他说完这句话之后。

    一个排的士兵抱着一个木头箱子走到拒马的前面。

    离着他们汽车大约有二十几米。

    他们两个人一组。

    一个抱着木头箱子。

    一个从箱子里拿出铁疙瘩放到拒马的前面。

    透过风挡,孙茂田伸着脖子往外看,“搞什么名堂?”

    “老大,他们放的好像是地雷。”

    …

    孙茂田和司机动作麻利地下车。

    方才那个准尉,正双手抱在怀里指着工兵把地雷放到地上。

    他们也不埋。

    就把地雷放到地上。

    那意思很明确。

    贵军不得入内。

    准尉一脸得意。

    “不好意思长官。”

    “沪城天气不大好,这几颗地雷发霉了,我们拿出来晒一晒。”

    “你们没意见吧?”

    …

    “呵呵。”孙茂田笑了笑,他指着准尉:“你小子可以。”

    他转身走向叶安然的专车。

    把第17军前哨站发生的事情,向叶安然汇报。

    叶安然落下车窗,“给周青钱打电话,让他来看看怎么回事。”

    “是。”

    …

    第17军军部。

    周青钱的工作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好开展。

    他来17军不久。

    又是江桂清向应天打报告才提拔上来的。

    所有人都降级处罚,唯有他屁事没有,第17军不少师一级的军官,很不服。

    山城长官部停发了他们的军饷。

    稍后还要从两百多万的军费里面,拿出全部的钱赔给东北野战军。

    山城长官部批示。

    财政部拨付的一千万赔偿款,从第17军半年之后的军费里面逐步分期扣除。

    也就是说原来发十块钱的军饷,拖到半年之后只能得到五块钱甚至更少。

    第17军全军上下的心态全都炸了。

    这还当什么兵?

    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最后钱赚不到,说不定到了战场上命都丢了。

    周青钱陷入两难的境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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