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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16章 你懂的,我都懂!

    这件器物体量颇大,纹饰繁复华丽,寓意吉祥,是极为扎眼的陈设器。他心知在雍正粉彩盘上没讨到便宜,便想在这件花盆上再寻突破口,用的术语也要更加刁钻,试图触及一些只有真正老派门里人才知晓的鉴定窍门,让柱子知难而退。

    他踱步上前,并未直接上手,而是先微微俯身,从侧面特定角度仔细观察花盆的釉面反光,然后才缓缓开口,语气带着几分探究的意味:“柱老板,这件花盆,画片儿是没得说,鹤鹿同春,祝寿延年,是康熙朝经典的‘大路货’(常见题材)精品。”

    “这‘五彩描金’的工艺,金水(描金用的金彩)保存得如此完好,倒也难得。不过……”

    他话锋一转,用手指虚点着花盆腹部一处色彩浓重的区域,抛出了一个极其内行的质疑:“柱老板,您是明白人。”

    “咱爷们儿看康熙五彩,不光看色气,更得看这彩料底下有没有骨子(支撑颜色的深厚底蕴)。”

    “您瞧这一片矾红,色头倒是够足,但这‘紫口’(红色中泛出的紫韵)似乎淡了些,显得有些‘飘’,不够咬胎。”

    “我瞧着,这倒有点像光绪年间,江西佬用洋彩后加彩的路子,特意做旧,但火气还没完全退干净,赵老板,您说,会不会是西贝货?”

    沈先生这番话,可谓毒辣。大路货就是说常见题材,紫口、咬胎是判断康熙早期五彩尤其是矾红彩极其关键的内部术语,指代颜色与胎釉结合的紧密程度和呈现的特殊韵味,非几十年沉浸此道的老玩家不能体会。

    而江西佬是指清代江西仿古瓷工匠、这里的飘、咬胎就是说颜色浮在上面,不深入胎骨。他意图用这些深奥的行话,营造出一种“我懂的比你深”的压力,让柱子无法精准反驳,从而认同他的质疑,接受降价。

    柱子闻言,嘴角那丝微不可察的弧度更深了,心中暗道:“这哪里是来买货的呀,这是要考校我的根脚啊。” 他不慌不忙,并未直接反驳,而是做出了一个让沈先生有些意外的动作。

    他并未先去碰那花盆,而是先从旁边拿起一块干净的白毛巾,仔细地擦了擦手,然后才走到花盆旁。他没有用手掌,而是伸出食指,用指肚极其轻柔地拂过花盆口沿内侧一处不显眼的地方,感受那里的釉面,同时示意沈先生也这样做。

    “沈先生,贼光、火气这些,咱们刚入行的小辈常挂嘴边,您这样的人物,就没有必要说这些。”柱子开口,语气平和,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笃定。

    “但真正断康熙五彩,尤其是这等官搭民烧,是指官窑器由民窑高手承包烧造的精品大器,光看皮相(表面光泽)可不行,得摸‘骨相’(胎釉质感),还得听音儿。”

    他让沈先生感受那口沿内侧的釉面:“您摸摸这里,是不是感觉糯,(细腻温润)中带劲(紧致感)?”

    “这才是康熙糯米胎上了年份该有的脾气(特性)。您说的紫口......”

    柱子指向那片矾红,“康熙早期的矾红,紫口确实明显,但到了中晚期,尤其是这种大件陈设器,釉料配方和烧造工艺略有调整,紫口变淡乃至不显的,也是常事,不能一概而论。”

    “关键是看这颜色吃进釉层没有,是不是‘活’的(有层次和生命力)。”

    接着,柱子做了一件更显功力的事。他将拇指和中指第一个关节扣在一起,做了一个弹脑瓜崩的动作,用极小的力道,在花盆腹部不同位置轻轻敲击了几下,然后侧耳倾听那微弱的回响。

    “沈先生,您听这膛音(器物内部发出的声音)。”柱子专注地说,“声音清越、绵长,带着点铜音(类似金属的回响),这说明胎土淘洗得极其精细,烧结度极高,而且整体结构完好,没有暗伤隐藏的裂纹。”

    “光绪仿的或者旧胎新彩的,胎质要么发糠,要么发闷,要么因为这后加彩要入炉复烧,伤了胎骨,这‘膛音’绝对出不来这个味儿。”

    说着,柱子又轻轻敲了一下,“这音儿,做不了假。”

    最后,柱子才指向那描金部分:“再说这金彩。”

    “康熙本朝的赤金(纯金),描画之后,是沉在釉面里的,光泽内敛,历久弥新。”

    “您看这金,是不是感觉像长在釉里一样?后期仿的,包括光绪的,多用洋金(化学金水),要么浮在表面,显得贼,要么年久容易霉变。”

    “您看这件,金彩依旧灿烂,但光华温润,这叫宝光内蕴,是到代的重要标志。”

    柱子这一套组合拳,从摸骨相到听膛音,从分析紫口的时代变化到辨析金彩的沉与浮,运用的皆是老一辈门里人代代相传、秘而不宣的深层次鉴定心法和术语。其专业性、系统性、以及对细微特征的把握,远远超出了沈先生的预料,甚至让他有种在听老师父讲课的错觉。

    沈先生被柱子这番连消带打,说得是哑口无言,后背甚至渗出了一层细汗。他提出的每一个基于“经验”和“秘闻”的疑点,都被柱子用更根源、更精微、更成体系的门内知识轻松化解,反而将这件花盆的珍贵性和确凿无疑的真伪剖析得淋漓尽致。

    他心中不由再次倒吸一口凉气,看向柱子的眼神已经带上了几分敬畏。这年轻人哪里是陈阳的小兄弟,这分明是得了真传的门里人!其功底之深,见识之广,应对之从容,远超他的想象。那传说中的陈阳,能调教出这样的手下,其本身又该是何等恐怖的存在?

    他原本那点凭借资历和秘技压价的心思,此刻已被彻底碾碎,只剩下满满的无力感和对真正高手的敬佩。他的态度不由得变得更加郑重,甚至带上了几分谦逊。

    他知道,今天不是来捡漏的,而是遇到了真正的高人,只能拿出十足的诚意,或许还能结个善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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