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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时日无多

    李莺莺沉声道:“无论从哪方面来看,二叔都不应该这样做,可他还是这样做了。”

    “这怎么了……莺莺你想多了吧?”朱载壡好笑道,“本来就是一家人,相认是应该的,你还怕弟妹拿咱们如何啊?”

    “我不是……”

    “好啦好啦。”朱载壡没好气道,“我看弟妹不是这样的人,再说了,即便她是,她还能如何?你不信她,总该相信载坖和大侄子吧?”

    李莺莺气道:“笨死你得了!”

    “你少来这招儿。”朱载壡冷哼道,“关起门来你怎样都成,可在载坖弟妹面前,你必须要以我为尊,下次再这样……我可,我可……”

    “你可什么?”

    朱载壡悻悻道:“我可生气了。”

    李莺莺心累道:“我不是信不过她,更不是怕了她,我说的是载坖。”

    朱载壡纳闷儿:“载坖怎么了?”

    李莺莺张了张嘴,还真不好直白的说出来,想了想,问道:

    “你说载坖为何要这样做?”

    朱载壡翻了个白眼儿,哼道:“女人就是矫情,这样做怎么了?载坖来一趟金陵不容易,自然要尽兴才是,可想尽兴只能微服私访,如今父亲不在了,他连个分享喜悦、亲情的人都没有……怎么就不能这样做了?”

    李莺莺气郁又无奈,叹道:“你想的太简单了。”

    “是你想的太复杂了。”朱载壡一脸无语,“弟妹知道了也好,载坖能有个无话不谈的枕边人,怎么都是件好事,不让弟妹知道,他要么只能孤身来此,要么跟咱们会面还要避着弟妹……行啦,今日酒局上的事我不跟你计较了,不用变着法的转移话题。”

    李莺莺忍无可忍:“载坖这样做,是因为……他可能时日无多了。”

    “你才……”朱载壡愕然,继而悚然,“什么意思?”

    “若非如此,干嘛要带她来?”李莺莺道。

    朱载壡真的生气了——

    “莺莺,你再如此,我可……”

    “我就知道你会如此……”李莺莺苦叹道,“可我不能不说啊,你不明白,她也不明白,我再不说……就没人能救得了他了。”

    朱载壡皱了皱眉:“你是说,他还没有从父亲离去的打击中挣脱出来?”

    李莺莺想了想:“可能是,也可能不是,可能这个时日无多,期限还很长,甚至可能只是他自以为时日无多……”

    “你是越说越离谱!”朱载壡放下心来,没好气道,“你也太会联想了,我比你了解载坖,我说的那些才是对的,你说的这些全是臆测。”

    李莺莺心累的叹了口气,问:“你可知弟妹怎么说?”

    “怎么说?”

    “她说,二叔如此,是为了救赎她。”

    “救赎她?”朱载壡愕然道,“她有什么好救赎的啊?”

    李莺莺捏了捏眉心,又重新整理了一下措辞,耐着性子道:

    “夫君你说的那些也不为错,却不是全部,救赎她也不全是为了救赎她,更多是为了你大侄子。”

    “我大侄子……也要救赎?”

    “嗯……说救赎倒也不至于,只是不想让大侄子增添心理负担。”李莺莺沉吟着说,“她是你大侄子的生母,她还年轻,未来相当长的时间内,天祖又都不在,大侄子又还年少,总归是要受母亲影响的,大侄子要做的事,对朱家来说……是大逆不道。”

    “本来就有心理负担,若是母亲再看不开,必然会影响他……即便大侄子能克服心理障碍,却也会身心俱疲,郁郁寡欢……”

    李莺莺说道:“这些都是建立在载坖时日无多的基础上,反之,根本没有这样做的必要!”

    朱载壡听得一个头,两个大。

    “慢来,慢来,你让我好好捋一捋……”

    李莺莺也说累了,索性给他充分的时间思考……

    许久,

    “我还是觉得你多心了,我说的才是真相!”朱载壡讪然道,“你是不了解载坖,这家伙吧……他酷爱女色,当初我还在京师的时候,就见过他看春宫……”

    李莺莺:-_-||

    “别往外说哈……”

    李莺莺无奈叹息:“若只是如此,只是不想孤身一人,只是不想见我们一面还要避着枕边人,怕麻烦,完全没必要让她知道实情啊。”

    “没必要?”

    “当然!”李莺莺道,“你是李家的女婿,又是科研专家,你的科研项目,对大明未来有着相当大的影响,他完全可以用这个理由带上弟妹,光明正大来咱家里做客,干嘛非得告诉她实情?

    要只是单纯为了救赎她,可行的方式方法太多了,而这个方法虽有效,但让她更患得患失的风险也大啊……”

    李莺莺苦口婆心……

    朱载壡皱了皱眉,陷入沉思……

    见状,李莺莺终于松了口气,说道:“这些我不方便明着告诉弟妹,说了她也难以相信,只会闹不愉快,只能你来。”

    “我来告诉弟妹?”

    “……你来开导,劝解载坖!”

    朱载壡缓缓点头,满脸忧色道:“莺莺,真是如此吗?”

    “如此才符合情理。”李莺莺说,“不然无论从哪方面看,理由都不够充分!”

    “可……大侄子是父亲,李先生联手教出来的,且他们都对其十分有信心……”朱载壡还是不能相信,亦或说,不敢相信。

    朱载壡拼命试图推倒媳妇的推理……

    李莺莺疲倦道:“不是怕她坏事,而是不想给你大侄子徒增心理负担,你咋就不明白呢。”

    长篇大论的朱载壡,不由得沉默下来。

    “莺莺啊,你心思细腻,你说……我该怎么做?”

    “你比我了解载坖,你问我?”

    “我……”朱载壡苦叹道,“你知道的,夫君嘴笨,最不会说话了,你可得给我支支招儿……”

    这时,少年闯进来,道:“要不我来?”

    朱载壡一惊,继而大怒:“你敢偷听……”

    “爹,我早知道了,当初爷爷都跟我说了。”朱锋干笑道,“虽然我不是太喜欢二叔,可到底是我二叔……再说,我说话的天分比您还是要强一点儿的。”

    “你……”朱载壡想生气,可想了想,觉着儿子试一试也没什么不妥,遂叮嘱道,“说话要注意分寸。”

    顿了顿,“你这就过去!”

    少年点点头,匆匆去了。

    李莺莺迟疑了下,还是说道:“夫君,我想说的是……载坖未必全是心病。”

    朱载壡刚稍稍放松的心情,再度紧张起来。

    “什么意思?”

    “我刚说了,载坖如此是因为他时日无多了。”李莺莺小心翼翼道,“我不是说他会寻死觅活,也不是说他沉浸在悲恸之中无法自拔……”

    朱载壡悚然,讷讷道:

    “你的意思是……载坖他是真的时日无多了?”

    李莺莺赶忙道:“这只是他自认为的,并不一定是真实的,可若放任他这么自以为下去,可能就会成真。”

    “不行,得让李先生回来,对了,先生现在日本国对吧?”朱载壡是真急了,当即就要出门找李宝。

    李莺莺抢先道:“告诉李先生之前,你不妨先跟载坖交交心,天祖也不会医心病,心病不解,药石又有什么用?”

    朱载壡步子一顿,颓然下来,喃喃道: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李莺莺默然,虽然她知道说出来,只会让夫君伤心,只会坏了二叔的游玩兴致,可她又不得不说。

    要是二叔骤然崩逝,夫君只会更难以接受,甚至心境都会出问题。

    “夫君,未必真就如此糟糕……”李莺莺柔声道,“兴许……真就是莺莺多心了也说不一定。”

    朱载壡苦涩道:“可我现在……相信了啊。”

    ~

    “朱老爷开门,我是小锋啊!”

    少年隔着一段距离,就开始大声嚷嚷……

    不等扮做百姓的侍卫阻拦,朱载坖便走出了门,给众侍卫使了个眼色。

    少年如愿走进小院儿……

    “小锋你有事?”

    “没事儿我就不能来吗?”

    “……能来。”朱载坖讪然道,“二叔不是这个意思,二叔只是不善言辞。”

    少年没再如以往得理不饶人,道:“二叔,进屋说吧。”

    “嗯。”

    二人走进客堂,李氏也走了进来。

    少年犹豫了下,道:“婶婶,侄儿想与二叔说点事儿。”

    李氏:“?”

    朱载坖皱眉道:“小锋,这样可没礼貌……”

    “二叔,侄儿是认真的!”

    朱载坖还是第一次见大侄子如此神色,向李氏使了个眼色。

    李氏略感受伤,还是去了厢房。

    “大侄子,你要是说不出个一二三来,二叔这巴掌可不长眼!”朱载坖黑着脸说。

    少年默了下,直奔主题:“二叔,您时日无多了是吗?”

    朱载坖一呆,随即骂道:“怎么,你就这么希望二叔死,这是多大仇,多大……”

    “二叔,您认真点好吗?”少年说。

    “胡说八道,二叔才……”

    朱载坖忽然止住了,望着大侄子那澄澈又关心的眼睛,嘴边的话怎么也说不出来了。

    许久,

    “你这都是听谁说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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