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李四和张姑娘的爱情故事,孙山不得不感叹这世上是有“缘分”一事。
一切都好似命中注定,巧合加巧合,两人就拉埋天窗,结尾连理枝了。
汪嬷嬷笑着说:“老爷,李四送请柬过来,说你是他和张姑娘的媒人,希望你能去喝一杯。”
喝一杯,那是不可能的。
话说孙山和李四根本不熟,他是不会去的。
想了想,吩咐到:“云姐儿,我就不去了,备一份薄礼给李四,祝愿他和张姑娘永结同心,白发齐眉。”
云姐儿点了点头:“山哥,我知道了。他们能成亲,怎么说也跟你有点关系,呵呵,说不定将来会成为一番佳话。”
孙山听到“佳话”两字,无比相信传着传着就传得面目全非。
或许在沅陆县志野史上会这么写:孙知县巧判丁娘子布案,将张三妹子许给李四,化解两人之仇。
李四和张三妹子成亲后,子孙满堂,福禄双全。
汪嬷嬷讲完李四后,接着讲王五。
把一天之内听到的八卦添油加醋地说出来。
孙伯民,苏氏,云姐儿听得津津有味,恨不得汪嬷嬷全天候蹲在菜市场收集八卦。
孙山三叔翻了翻白眼,完全搞不懂孙山堂堂一个知县老爷,为何像市井小民那样,热衷聊八卦。
做官的不应该高高在上,不吃人间烟火的吗?
如果孙山知道孙三叔的想法,肯定又会把孙三叔关小黑屋。
呸,什么高高在上?他亲切的很,并且一直走群众路线,体恤民情,和百姓在一起。
又过了几天,沅陆县的夏收正式结束,孙山的心也跟着轻松下来。
接着就到纳粮的重要时刻了。
为了这一刻,整个衙门都紧绷起来,恨不得把百姓的粮食全搞到衙门的仓库里。
说道仓库,孙山又把王县丞召集进来:“王大人,粮仓已经清理干净没有?”
王县丞急匆匆地跑进来,拱手作揖:“回大人,已经整理好了,保证粮食放进来不会潮湿,被蛀虫,老鼠吃掉。”
随后为难地说:“大人,今年粮税增多,咱们的粮仓可能不够,又没有拨款来建造粮仓,多余的粮食,如何是好?”
说到这个问题,衙门集体失策。
只顾着粮食大丰收的喜悦,完全忘记要多建设几个粮仓来装粮食。
不,或许有人意识到这件事,只是不说出来,给孙山难堪。
又或者小金库没钱了,说出来也没经费修粮仓,干脆秉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等事情发生了,让孙大人自己发现。
孙山第一次做官,哪里考虑到这么多。
听到王县丞说道粮仓不够,吊起的三角眼瞪大老大,先发制人地责问:“王县丞,赋税征收这事一直由你负责,怎么现在才说出来?”不
是孙山想抵赖,而是县丞身为知县的佐贰官,负责粮马赋税征收等事宜。
这是王县丞的职责所在。
如果要说责任,王县丞负主要责任,孙山负次要责任。
王县丞连连喊冤,硬着头皮说道:“大人,下官一时没想起来。大人又没有吩咐,下官更是想不起来。”
尼玛的!好狡猾的王县丞,这是把责任推给自己了?
要是一般知县,肯定会跟王县丞争辩争辩,孙山是二般知县,讲究“绩效主义”,知道跟王县丞相互甩责任也无济于事。
还是先解决问题,往后再扯东扯西。
孙山生气地说:“其他事先不说,重要是解决粮仓的问题。如今造粮仓是来不及的,先用简易的粮仓顶上去。”
王县丞疑惑地问:“大人,简易的粮仓是怎样的?”
孙山白了一眼王县丞,无语地说:“先用草席做成圆筒粮仓,位置放在高处,注意通风透气,更需要防潮防虫。”
衙门的粮仓建筑主要采用青石、木材和夯土等传统材料建造而成,如今哪里还有功夫建设。
只好先用草席围起来做成大圆桶粮仓,暂时用着先。
之后安排人早日卖粮,防止因为保护不妥而把粮食弄坏。
要是因为保存得不得,坏了粮食,找谁哭去。
王县丞点头哈腰,立即领命:“是,大人,下官这就去办。”
说完后,像一只老鼠,一溜烟就跑回县丞署。
孙山看着王县丞一秒钟就消失的背影,更是无语了。
来了沅陆县一年多,孙山已经知道沅陆百姓的最大特点是什么,那就是跑路。
遇到危险,甭管三七二十一,一溜烟就跑掉,那脚力,像能遁地一般,一下子就消失不见。
王县丞就是最典型的沅陆人。
刚才跑路的劲头跟街上的百姓一般无二,十足十的范跑跑。
跑出知县署的王县丞抹了抹额头的汗水,拍了拍胸膛,咕噜咕噜地喝了一大杯茶水,才平复下来。
要说粮仓这事,王县丞还真忘记了。
就前两天,孙山吩咐打扫干净粮仓,王县丞安排小弟干活。
干着干着忽然有小弟问:“今年粮食大丰收,衙门肯定能收不少粮,嘿嘿,孙大人会不会加工钱哩?”
接着又问:“粮税收回来后,粮仓会不会满当当,不够放啊?”
就这么一句,王县丞大喊一声:糟~~~
就知道自己失责了。
王县丞犯错第一时间并不是补救,而是把下面的小弟狠狠骂一遍,把所有责任推给小弟。
当然这也说说而已,在孙山那个老狐狸面前,让小弟背锅显然行不通。
第二时间就做起缩头乌龟,等孙山召见再提出问题,反正犯错已经犯了,能躲熬一刻钟是一刻钟,可不想上赶着挨骂。
王县丞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对着书童说:“孙大人没骂人,还好,还好。”
书童皱着眉,硬着头皮回答:“老爷,孙大人是没空骂,等有空了,会不会.....”
王县丞脸色一脸,“哎呀”一声,后知后觉地说:“差点忘记,孙山这个人最喜欢秋后算账,最喜欢趁你放松,要你命!糟了,怎么办?”
书童赶紧安慰:“老爷,莫要担忧。孙大人最贪财了,没有钱是搞不定的。老爷完全可以将钱抵过。”
这么一说,王县丞肉疼了:“钱,钱,钱,又是钱,我就知道孙山肯定要钱。NNDJONO~~~”
一顿不可描述地输出,王县丞的心梗才没发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