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
李想一口血液狂喷而出,胸膛肉眼可见地凹陷下去,不知道断了多少根骨头,整个人如同被全力击打的棒球,化作一道流光,以恐怖的速度倒飞出去。
轰!轰!轰!轰!
他连续撞穿了圣城废墟中十几堵残存的、加持过坚固魔法的墙壁,最终狠狠砸进了一座半塌的宫殿深处,激起漫天烟尘,生死不知。
仅仅一个照面。
实力远超普通八阶唤灵师、拥有多种强大命盘和法则之力的李想,在展现出真正力量的圣主面前,竟然一击就被打伤了。
九阶与八阶唤灵师之间的差距,如同天堑!
圣主缓缓收回手掌,脸上那变幻不定的面容似乎定格在了一个冷漠的中年男性模样上,他淡漠地看了一眼李想坠落的方向。
“不堪一击,还以为能多玩一会儿……”
他的目光再次转向下方那些因为他的攻击而暂时中断了规则压制、得以喘息的人们,眼中没有丝毫波澜。
“那么,清理开始。”
就在他准备再次修改规则,将下方所有人彻底抹杀时。
“咳咳……咳……”那座倒塌的宫殿废墟中,传来了剧烈的咳嗽声。
浑身是血、胸膛塌陷、气息萎靡到了极点的李想,用手扒开压身的巨石,挣扎着,摇摇晃晃地重新站了起来。
李想擦去嘴角的血迹,看着空中那如同神祇般的圣主,眼中没有恐惧,相反,燃烧起一种更加炽烈的、混合着愤怒和极致战意的火焰。
“……领域……这就是九阶的力量吗……”
李想声音沙哑,却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的疯狂,“果然……厉害……”
“但想就这么杀了我……没那么容易……”
生命之神的力量在他体内疯狂运转,修复着恐怖的伤势,同时,在李想的识海深处,那得自生命源质的一丝本源力量也出现了发散的趋势。
“冥顽不灵。”圣主看着再次站起的李想,那变幻的脸上闪过一丝不耐,再次抬起了手,更加恐怖的规则波动开始凝聚。
他打算彻底终结李想这个麻烦。
然而,就在他即将再次出手的刹那。
李想眼中闪过一丝决然,他猛地一挥手。
嗡!嗡!嗡!
数道散发着浓郁死寂、冰冷气息的身影凭空出现,正是那两名被转化为亡灵的八阶唤灵师,以及之前收集的、一些实力稍弱一点的亡灵生物。
它们一出现,就发出无声的咆哮,悍不畏死地朝着圣主猛扑过去。
“嗯?亡灵?”圣主微微诧异,随即冷哼一声,“污秽之物,也敢在圣光领域放肆?”
圣光领域对亡灵生物有着天然的克制,炽烈的圣光自动灼烧着亡灵们的躯体,发出滋滋的声响,它们的行动明显变得迟缓。
然而,令人意外的是,它们并未像普通亡灵那样瞬间灰飞烟灭,它们体内蕴含着李想的亡灵之神的力量以及生前八阶的强大本质,竟硬生生扛住了领域的净化,继续扑向圣主。
虽然无法造成实质威胁,但它们成功吸引了圣主一刹那的注意力,并短暂干扰了领域规则的稳定运行。
就是现在!
“幻影分身!”
李想再次强行催动幻影命盘,幻影分身出现。
“让我看看你还有什么花招可以耍。”
就在圣主调动规则镇压李想的瞬间。
李想的本体和幻影真身,同时将压缩到极致的毁灭性能量,并非向外爆发,而是猛地……对撞在了一起。
以他自身为中心点,两股同源却极端对立的能量,本体生命与毁灭,分身虚幻与真实发生了最剧烈、最彻底的湮灭反应。
轰!!!!!
一场比之前打阿德里安娜时更加内敛、却更加致命的爆炸发生了。
没有耀眼的光辐射,没有震耳欲聋的声波,只有一片极致的、扭曲的、仿佛能吞噬一切光和声的虚无以李想为中心猛地扩散开来。
这片虚无所过之处,圣主引以为傲的圣之领域规则,如同被橡皮擦抹去的字迹般,瞬间失效、崩解。
“什么?!”圣主终于脸色出现了变化,他感觉到自己对该片区域的绝对掌控瞬间消失了。
李想本体与幻影同时的爆炸能量不仅无视了他的领域防御,更是直接穿透了他体表的圣光,作用在了他的本源之上。
“噗!”
圣主猛地喷出一口金色的血液,那不断变幻的脸上第一次露出了痛苦和难以置信的神色,他周身的圣光剧烈波动、黯淡,身体表面甚至出现了一丝丝细微的、难以愈合的裂痕。
虽然伤势远不如李想严重,但这无疑是他漫长岁月中极少受过的创伤。
而爆炸的核心,李想的身体早已在那极致的自我湮灭中,化为了最基础的粒子,消失得无影无踪。
场间一片死寂,亡灵仆从因为失去主人联系而僵在原地。
下方幸存的人们呆呆地看着天空,看着那受伤喷血的圣主,大脑一片空白。
圣主……受伤了?!
那个如同神般的圣主,居然被李想以这种同归于尽的方式创伤了?!
几分钟后。
翠绿色的生命光辉再次于虚空中的某一点亮起。
李想的身影再次被重塑,复活归来。
但他的状态比上一次更加糟糕,脸色苍白如纸,气息微弱得仿佛风中之烛,连悬浮在空中都显得有些勉强。
几天内连续两次极致自爆复活,尤其是第二次涉及规则层面的对撞湮灭,对他的消耗是难以想象的巨大。
他剧烈地喘息着,看着远处同样受伤、圣光不稳的圣主,咧开嘴,露出一个带着血丝的、疯狂的笑容,“咳咳……现在……能好好说话了吗?圣主阁下?”
圣主缓缓擦去嘴角的金色血液,不断变幻的脸庞第一次主动定格在了一个充满智慧和老迈皱纹的老者模样上。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胸前那细微却顽固存在的伤口,又看了看虚弱不堪却眼神疯狂执拗的李想,眼中最初的愤怒和杀意渐渐被一种极其复杂的情绪所取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