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深深的不信。
演！
继续演！
行吧，那就配合着大哥演戏！
“完了完了……”
楚凤昭故作哭丧着脸：“这次真的要原形毕露了。”
然而，陆辰接下来的话，却又让他们燃起了一丝希望。
“虽然没有权限。”
陆辰神秘兮兮地凑过来，压低声音传音说道：
“但我刚刚在过第一关‘生之苦’的时候，发现了一个巨大的漏洞！”
“漏洞？！”两人眼睛瞬间亮了。
互相对视一眼，露出‘大家都懂’的神情。
“没错！”
陆辰一脸笃定：
“这所谓的‘心魇幻境’，虽然厉害，但它的底层逻辑似乎很喜欢……有文化的人。”
“或者说，它对某种特定的文化符号，有着无法抗拒的共鸣。”
“我刚才在幻境里，眼看就要不行了，突然灵机一动，吟了一句诗……”
“什么诗？”罗非榆下意识问道。
“谁言寸草心，报得三春晖。”
陆辰一本正经地说道：
“当时我就是那么随口一感叹，结果你们猜怎么着？”
“幻境直接崩了！我就出来了！”
“所以……”
陆辰总结道：
“攻略很简单。”
“遇到什么主题的苦难，就背什么主题的诗！”
“只要诗词意境对上了，这幻境不攻自破！”
“这……”
罗非榆和楚凤昭面面相觑。
这也行？
这特么是什么奇葩的通关机制？
这就是传说中的……知识改变命运，文盲只配吃土？
“别愣着了！”
陆辰催促道：
“第二关是‘老之苦’。”
“赶紧的，搜肠刮肚把你们肚子里那点墨水都倒出来，想想有什么关于‘老’的诗词！”
“只要感情到位，哪怕是打油诗也行！”
说完，陆辰一马当先，直接踏上了第二座白玉桥。
“嗡！”
他的身形瞬间凝固，显然是已经进入了幻境。
罗非榆和楚凤昭对视一眼，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
“拼了！”
“老……老……”
罗非榆一边往桥上走，一边嘴里念念有词：
“少壮不努力，老大徒伤悲……”
“不对不对，这不够悲凉……”
“那个……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
两人硬着头皮，也踏入了幻境之中。
……
幻境之内。
陆辰再次睁开眼。
发现自己的视界中，有一个行将就木的老人，躺在一张破旧的草席上。
周围是漏风的茅草屋，窗外寒风呼啸。
那种生命力流逝的无力感，那种记忆逐渐模糊的恐慌感，如同潮水般袭来。
“这就是老之苦么……”
陆辰似乎感同身受，嘴角却勾起一抹笑意。
“可惜，对我没用。”
他深吸一口气，中气十足地大喝一声：
“白头搔更短，浑欲不胜簪！！”
轰！
话音刚落。
周围的茅草屋瞬间崩塌。
寒风消散，那种衰老的感觉也随之退去。
眼前一花，他已经重新回到了白玉桥上。
“果然有效！”
陆辰心中大定。
看来这「玉虚宫」的主人，是个不折不扣的文青啊！
他转头看向身后。
却发现罗非榆和楚凤昭两人，正站在桥头，双目紧闭，浑身颤抖，脸上的表情极为痛苦。
罗非榆的头发，甚至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白。
楚凤昭那原本紧致的皮肤，也开始出现了细微的皱纹。
“嗯！？怎么回事？”
陆辰一惊：“难道他们没背诗？”
“还是说……他们背的诗太烂了，系统不认可？”
“这俩学渣！”
陆辰恨铁不成钢。
眼看着两人身上的生机流逝得越来越快，显然是陷入了极深的幻境之中无法自拔。
如果不赶紧把他们拉出来，搞不好真要死在里面！
“没办法了……”
陆辰咬了咬牙。
心中忽然冒出一个大胆的念头。
“这幻境既然是精神层面的……”
“那我的神魂如果足够强，能不能……强行介入？”
“试试！”
他丝毫没有细想，自己为何会生出这样的念头，明明很不合理，可就是浮现在脑海中……
颇有种——
救人的目的是‘果’，然后逆推了一个随机‘因’出来了。
和之前的所有境遇一样——
倒果，为因。
陆辰并不知道这些，此刻也来不及多想了。
不再犹豫，身形一晃，来到了两人身后。
深吸一口气，调动起体内那经过多次强化、远超同阶的神魂之力。
然后，伸出双手，分别搭在了罗非榆和楚凤昭的肩膀上。
“给爷……进去！！”
“唰——”
一种强烈的失重感传来。
陆辰只觉得眼前一黑，接着便被一股巨大的吸力扯进了一个光怪陆离的世界。
……
这是一座……破败的庭院。
断壁残垣，杂草丛生。
夕阳如血，将整个庭院染成了一片凄艳的红色。
“这是哪里？”
陆辰以一种上帝视角般的灵体状态，悬浮在半空，疑惑地打量着四周。
很快，他就在庭院的角落里，看到了两个熟悉而又陌生的身影。
左边，一个穿着粉色长袍的老头。
正坐在一堆枯萎的花架下，手里拿着一支光秃秃的画笔，对着空气涂涂画画。
他满脸褶子，老态龙钟，嘴里还在含糊不清地念叨着：
“画……我要画……可是我想不起来画什么了……”
“我的花呢？我的桃花林呢？怎么都谢了……”
“我是谁？我是罗家的希望……不，我是废物……我想穿裙子……可是他们不让……”
那老头，赫然便是老年版的罗非榆！
而在右边。
一个头发花白、牙齿掉光的老太婆，正死死地护着怀里的一个破布包。
她警惕地盯着四周的空气，像是一只护食的老母鸡：
“别抢！这是我的宝贝！”
“这是老祖给我的……这里面有陆公子送我的……”
“谁也别想抢走！哪怕我死了，我也要带进棺材里！”
那老太婆，自然就是楚凤昭了。
看着这一幕。
陆辰整个人都懵了。
“这……这是什么情况？”
“融合幻境？！”
“这俩人的心魔……怎么搞到一起去了？”
而且这画风……
一个老年痴呆的伪娘画家，一个守财奴疯老太婆。
在这破败的庭院里，竟然莫名地有一种……诡异的和谐感？
“这就是传说中的……物以类聚？”
陆辰嘴角抽搐，感觉自己的眼睛要瞎了。
不过现在不是吐槽的时候。
他能感觉到，这个融合后的幻境异常坚固，而且正在飞速消耗着两人的生命力。
如果不赶紧打破。
这俩货真就要在这里折损大半寿元。
“既然是融合幻境，那普通的诗句肯定不管用了。”
陆辰大脑飞速运转。
“得来点猛的！既要悲凉，又要壮阔，还得能镇得住场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