寺庙周围,密密麻麻站着上百名劲装黑衣人!
他们如同融入夜色的幽灵,一个个眼神锐利如鹰隼,脸上写满了生人勿近的杀气,无声地将整座寺庙围得水泄不通。
这阵仗,绝非寻常!
三人立刻停住了脚步,身影隐在几棵粗壮的古树之后。
陈二柱眉头微蹙,锐利的目光如刀锋般扫过那些黑衣人。
沐红衣下意识地贴近了陈二柱一些,手悄悄按在了腰间的软剑柄上,俏脸上满是警惕。
沈清鸢神色却异常平静,仿佛眼前这杀机四伏的场景只是寻常风景。
她薄唇轻启,声音清冷得像这夜风:“这些都是黑龙帮的人。”
陈二柱的目光在黑衣人队伍中快速搜寻,眉头越皱越紧。
夏翼和夏云瑾的身影,并未出现在这群人之中。
他沉声开口,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焦躁:“我要找的人怎么不在?”
沈清鸢侧过头,淡淡地瞥了他一眼。
月光下,她的眼神深邃,看不出情绪:“别着急。”
她顿了顿,语气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笃定:“时候不到。”
说完,她竟不再理会陈二柱和沐红衣,径直走到旁边一块相对平整的青石旁,旁若无人地盘膝坐下。
长剑横置于膝上,她闭上那双清冷的眸子,瞬间便进入了一种入定的状态,气息变得极其内敛。
陈二柱和沐红衣交换了一个眼神,彼此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惊疑。
沐红衣压低声音,几乎用气音问道:“主人,这女人……”
陈二柱微微摇头,示意她噤声,目光却牢牢锁定了静坐的沈清鸢。
此女,太古怪了!
行事完全不合常理,仿佛一切尽在掌握,却又处处透着神秘。
陈二柱心念微动,一股极其细微、几乎难以察觉的元神力量,如同最灵巧的游丝,悄然弥漫出去,无声无息地探向沈清鸢。
他并非鲁莽,而是想一探究竟。
然而,这一探之下,陈二柱心头猛地一震!
在他强大的元神感知中,沈清鸢那看似平静无波的身体内部,竟清晰地传来一股精纯、凝练的能量波动!
那是……灵力!
此女,竟然是修仙者?!
惊涛骇浪在陈二柱心底翻涌,但他面上却纹丝不动,连眼神都没有丝毫变化,仿佛只是随意地打量了沈清鸢几眼。
他内心冷哼一声,如同冰泉撞击坚石。
这个世界上,除了他这个意外,其他的修仙者,几乎都和那个庞然大物脱不了干系——神府!
呵呵,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
此女,难道是神府派来的?
她主动靠近自己,究竟有何目的?是试探?还是另有所图?
一连串冰冷的疑问瞬间填满陈二柱的脑海,他暗自提高了十二分的警惕,像一头蛰伏的猎豹,随时准备应对未知的袭击。
但他并未点破,只是将这份疑虑深深压下。
他的目光越过沈清鸢,焦灼地投向远处那被黑衣人重重包围的破庙。
夏翼,夏云瑾……你们此刻到底怎么样了?是否安全?
沐红衣敏锐地察觉到陈二柱目光中的担忧,她轻轻靠近,温软的声音带着安抚的力量:“主人放心,以夏翼大哥和云瑾小姐的机敏,暂时应该不会有事的……”
陈二柱深吸了一口带着草木腥气的夜风,压下心头的烦躁,声音低沉:“但愿吧。”
时间在压抑的等待中一分一秒地流逝。
夜色愈发深沉,林间的湿气越来越重。
沈清鸢始终如石像般静坐,呼吸绵长。
沐红衣也安静地守在一旁,警惕地留意着四周。
陈二柱则靠在一棵老树上,双眸微阖,看似在养神,实则强大的元神力量如同无形的雷达,覆盖着周围数百米的范围,任何风吹草动都逃不过他的感知。
快两个小时过去了,夜色已浓如墨,寒气侵骨。
就在接近午夜十二点,万籁俱寂,连虫鸣都似乎消失的时刻——
“沙沙沙……哗啦……”
一阵明显不同于风声的杂乱声响,伴随着沉重的脚步声和压抑的呵斥声,从远处的密林深处传来!
陈二柱瞬间睁开双眼,两道精光在黑夜中一闪而逝,他猛地站直身体,锐利的目光穿透黑暗,死死盯向声音来源!
几乎在他起身的同时,一直静坐的沈清鸢也骤然睁开了眼睛。
那双清冷的眸子里没有半分迷茫,只有洞悉一切的了然。
她轻盈地起身,几步便走到了陈二柱身边。
只见黑龙帮的人群一阵骚动,分开一条通道。
几十个身影被粗暴地推搡着,踉踉跄跄地朝着破庙方向走来。
这些人大多衣衫褴褛,神情萎顿惊惶,显然是被强行掳来的。
借着清冷的月光,陈二柱的目光飞快地在人群中扫过。
当两张熟悉的面孔映入眼帘时,他的瞳孔猛地一缩!
正是夏翼和夏云瑾!
夏翼脸上带着淤青,嘴角残留着血丝,一条手臂不自然地垂着,显然受了伤,但他眼神依旧桀骜,恶狠狠地瞪着推搡他的黑衣人。
夏云瑾的情况稍好,但脸色苍白,秀发凌乱,紧抿着唇,眼神中带着惊惧和一丝倔强,她的手臂似乎也受了伤,行动有些僵硬。
看到同伴受伤受辱,一股冰冷的怒意瞬间冲上陈二柱的头顶!
他眼中寒光一闪,冷哼一声,周身气息骤然变得凌厉,抬脚就要冲出去救人!
“且慢!”
沈清鸢清冷的声音及时响起,如同冰水浇下。
她一步挡在陈二柱身前,虽未动手,但那股无形的气势却不容忽视。
“别急,”她目光清冽,直视着陈二柱燃着怒火的眼睛,“正主还没来呢。”
陈二柱身形一顿,强行压下即将爆发的力量,眼中带着冰冷的质询看向她。
“正主?”
就在这时,沈清鸢白皙的手指朝着另一个方向轻轻一指:“看吧。”
陈二柱顺着她所指的方向看去。
只见另一侧的林间小径上,又有一群人正不紧不慢地走来。
人数约莫二十几个。
为首的是一个三十岁左右的青年男子,一身华贵的锦缎长袍,在月光下泛着幽冷的光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