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舒姣酣睡补觉中,翡翠顶着俩大黑眼圈,出现在怡嫔面前。
    刚送走嘉恒帝的怡嫔一看就明白,随即眼神带着几分幽怨——
    听八卦不带本宫!
    翡翠把头一低,“娘娘,用膳吧。”
    怡嫔略带怨气往桌边一坐,觉得今儿这早膳都没滋没味儿的,好像少了点什么。
    仔细一想……
    哎!
    今早没有舒姣的起床八卦!
    不高兴的怡嫔难得对自己的心腹摆了脸色,味同嚼蜡的动了两筷子,就带着人和沉重的头饰去给皇后请安了。
    唇枪舌战一刻钟,请安结束。
    回来路上,怡嫔瞅见御前的人直冲着她怡和殿而来,她当即就有种不祥的预感。
    “怡嫔娘娘~”
    御前内侍脸上带着笑,“皇上让奴才来接舒姣姐姐去殿前伺候。”
    完了!
    天塌了!
    怡嫔听完这话,表情都僵了,“是吗?喜事啊。”
    皇上——!
    你好狠的心肠。
    嫔妾昨晚那么卖力,你反手就掏走她的心腹,这合适吗?
    御前内侍:“娘娘,皇上让奴才,这就将舒姣姐姐带去,您看?”
    要不咱别耽搁时间了?
    怡嫔:……
    “去。”
    怡嫔无力的坐回榻上,挥了挥手,“唤舒姣来吧。去殿前伺候,可是天!大!的!喜!事!”
    她恨!
    夺妻(划掉)心腹之仇,不共戴天!
    “娘娘?”
    舒姣舒舒服服刚睡醒,打扮一下就来了。
    怡嫔拉住她的手,恋恋不舍道:“皇上让你去殿前伺候,本宫实在是舍不得你,但本宫也不能阻了你远大前程。”
    “你且去吧,有空多来看看本宫。”
    带着你的八卦一起。
    “这……奴婢……”
    舒姣脸上闪过些许迷茫,似是对自己要调去皇帝身边丝毫不知,“奴婢也舍不得娘娘。”
    怡嫔多大方啊。
    后宫这样的主子可没几个。
    “哎~”
    怡嫔长叹一声,“去吧,皇上还等着呢,本宫就不多耽搁你了。”
    “是。”
    舒姣应了声,把手往外抽。
    一下。
    两下……
    舒姣抬眸看向怡嫔,沉默了。
    因为没抽出来。
    “本宫真舍不得你啊!”
    怡嫔攥得很紧,随即又从头上摘了一支约莫百来克的纯金簪,“有空多回来。”
    那神态、那语气,就跟过完年,送儿女出门打工的留守老人似的。
    “奴婢会的。”
    舒姣手腕一翻,金簪便入了袖,“奴婢不会忘了娘娘的恩情(金钱)。”
    很快,她便收拾好东西,跟着御前内侍走了。
    走着走着,似乎还能感觉得到背后怡嫔的目光,灼热的可怕。
    皇上从怡和殿要走了一个宫女!
    这消息,迅速传遍整个后宫。
    众人下意识想——
    莫非是位绝色?
    莫非后宫又要多出一位姐妹?
    皇后都不禁想歪了一阵儿,但又感觉凭嘉恒帝的性子,应该不是喜欢玩儿感情游戏的,看上直接就封了,就像柔答应一样。
    不至于带前殿去。
    但次日,看着怡嫔那一脸“怒火蓄力中”的表情,她又有些不自信了。
    不过不急。
    自有人会帮她试探。
    “听说~昨儿皇上从怡嫔姐姐宫中要了个人去伺候?”
    这不,坐在一旁的娴嫔就没忍住,率先发起进攻。
    她这一问,是撞出气口上了。
    怡嫔直接火力全开,在皇后的坤宁宫舌战群雌。
    那头,舒姣正坐在御前茶室里,跟茶水房的嬷嬷聊得热火朝天。
    “我那三姑的大外甥的远房表弟,要死要活的娶了个花魁进门。”
    舒姣慢悠悠的喝了一口皇室贡茶泡的茶水,“结果您猜怎么着?那花魁在外头还有一个!”
    “什么?”
    嬷嬷听得倒吸口气,“你那表弟忍了?”
    “忍了。不忍能怎么办呢?”
    舒姣两手一摊,“他吃花魁的,住花魁的,月钱也是花魁给的。那花魁跟外头那个才是真爱,奈何她外头那个吧……”
    “咋了?”
    见舒姣故意拉长语调,嬷嬷急得心头直痒,“莫不是外头那个有病?”
    “确实有病。她外头那个……”
    舒姣正往下说时,门外忽然传来孙问忠唤她的声音。
    “嬷嬷且稍等,我去去就来。”
    说罢,舒姣麻溜走人。
    “哎~”
    老嬷嬷胸口一口气没提起来,憋得上手轻拍两下,“这孙问忠,什么时候来不好,非得这会儿来找人。”
    吊得她心不上不下的,烦死了!
    不过她这话,孙问忠和舒姣都没听见。
    舒姣一只脚都踏进大殿门槛了。
    “参见皇上。”
    舒姣笑眯眯道。
    嘉恒帝放下折子,舒出一口批折子憋出的郁气,随即轻咳一声,“说说,花魁外头那个有什么病?”
    舒姣:???
    她在茶水房的话,嘉恒帝都能听见?
    想着,舒姣瞄一眼孙问忠,又想到刚才进门时看到的那个,匆匆离去的茶水房跑腿小内侍,便什么都明白了。
    “皇上,这……奴婢只是与嬷嬷说些家长里短的闲话。”
    你听不妥当吧?
    舒姣故作犹豫道。
    “无妨,你说便是。”
    嘉恒帝大方的摆摆手。
    站在一旁的孙问忠,老神在在的从兜里摸出一锭金子塞给舒姣。
    舒姣轻轻一捏……
    嚯。
    实心儿的!
    舒姣:“回皇上,花魁外头那个,肾亏,大夫说他生不出孩子。”
    “咳咳~”
    话音落下,嘉恒帝险些被呛住。
    肾亏?
    嘉恒帝:“那花魁与旁人成亲,是想?”
    “借种生子。”
    舒姣精炼总结,“等生了孩子,花魁便抱着孩子与外头养的那个男人生活在一起,宛如做了正经夫妻一般。”
    嘉恒帝:……
    他就说吧,这天底下的乐子看都看不完。
    “那,你那远房亲戚?被赶回村了吗?”
    嘉恒帝颇感兴趣的问道:“花魁难道要白花银子养着?”
    “倒也不是。”
    舒姣仔细解释道:“这不是怕孩子养不活,花魁寻思再生一个吗?就把人留下了。”
    “啧~”
    嘉恒帝轻“啧”几声。
    原以为他们皇室就够乱了,没想到底下百姓,也是各有各的乱啊。
    真是有意思。
    “后来他俩又生了一个孩子。”
    舒姣看了眼嘉恒帝的脸色,继续往下编,“花魁觉得够了,就想给一笔银子给我远房亲戚,二人和离。”
    “离了?”
    嘉恒帝眉尾微挑,“你那远房亲戚,能愿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