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交就是了!”
那商队首领,最终还是答应交这笔税。
纵使心有不甘,但还是秉承着民不与官斗的理念,捏着鼻子认了。
那为首的差役满脸得意,一副飞扬跋扈的样子,“算你识相,来吧,交银子......”
宁宸的脸色阴沉得都快滴出水来了。
他朝着卫鹰招招手。
卫鹰急忙上前,附耳过来,宁宸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句。
卫鹰听完,俯身道:“是!”
旋即,他大步走出人群,就在那商队老板准备交银子的时候,他大步上前,按住那商队首领的胳膊,大声道:“且慢,这银子不能交。”
商队首领先是一怔,暗自揣摩卫鹰的身份?
那些差役也打量着卫鹰,见他穿着气度都一般,看着不像是什么有身份的人,反而像是个江湖人。
为首的差役厉声质问:“你是什么人?”
卫鹰仰起头道:“我也是行商之人,路见不平而已。我觉得你们这税非常不合理,我们进城时已经交过人马税,那里面便包含了......”
“闭嘴!”那为首的差役厉声打断了卫鹰的话,“谁裤子没系紧,把你给露出来了?我还当是什么了不起的人物?你一个行商的,竟管起老子的事了?
是不是罚他没罚你?你的过夜费交了没?”
卫鹰两手一摊,“我孤身一人,并没有货物。”
那为首差役眼皮一翻,“没有货物就不用交过夜费了?你人没在玄武城过夜吗?只要是受过巡城军保护,就得交过夜费。”
“你......”卫鹰冷笑道:“好,让我交税也不是不行,把税收名目拿出来,只要是玄武城明文规定的税目,我交便是。还有,我交了银子,得有官府给的底单吧?”
为首的诧异冷哼一声,“税目暂时没有,不过已经得到了上面蒋大人的首肯,这两天就会昭告全城...你先交银子,底单过几天自会给你。”
“若你们不认账呢?”
“放心,收的每一文钱,我们都记录在册。”
卫鹰问:“那我应该交多少银子?”
“这过夜费是按照货物的价值来算的,你没有货物,只有一个人,看你这样,也不是做什么大买卖的,交个五两银子算了。”
卫鹰一惊:“三两银子?”
这相当于普通百姓两三个月的工钱了。
“叫什么叫?你一个生意人,三两银子拿不出来吗?”
“不是拿不出来,你这有什么根据?你若不说出个一二三来,这银子我是不会交的。”
为首的差役满脸嚣张,冷笑道:“反了你了,你可知道逃税漏税的下场?昨晚城西的东望粮铺,他们的人没有交进城税,今天就被锁了下狱,你想跟他们一样吗?”
人群中,宁宸眼神微微一缩。
东望粮铺?
这个名字怎么这么耳熟?
他昨天进城守卫盘查的时候,随口瞎编了一个东望豆腐铺,那守卫威胁他要让他的买卖做不下去...同时也是昨晚,东望粮铺就出事了。
莫不是他随口瞎编,结果连累了这个东望粮铺?
如果真是这样,那玄武城的情况远比目前看到的严重。
玄武就像是一棵大树,看着枝繁叶茂,其实根已经烂了。
“路勇。”
“在。”
“你去悄悄查一下,西城的东望粮铺是不是真的逃税漏税?”
“是!”
路勇领命而去。
另一边,卫鹰还在跟那些差役掰扯。
为首的差役有些不占理,直接以势压人,“好你个刁民,看来不给你点颜色瞧瞧,你是不知道马王爷有三只眼...把他给我按下,关进大牢。”
看着拔刀逼近的差役,卫鹰连连后退,大喊道:“你们凭什么抓人,还有王法吗?”
“王法?老子就是王法。”
那为首的差役无比嚣张的说道。
卫鹰眼看躲不过了,直接认怂,“行行行,我交,我交还不行吗?”
说着,急忙从怀里摸出一锭银子递过去。
这是一块五两的银锭子。
“选你小子识相,下次痛快点,再敢抗税不交,扒了你的皮。”
为首的差役接过银子掂了掂,揣进了怀里,问道:“你叫什么名字,家住何处,铺子开在哪里?”
“我,我叫卫勇,家住......”
卫鹰顺嘴胡诌,身为一个老江湖,这点本事还是有的。
为首的差役给旁边的同伴说道:“给他记上,过夜费三两,已交。”
“不对啊,我给你的是五两的银锭子,你得找我二两。”
“我的手就是秤,明明是三两,哪来的五两?休要胡搅蛮缠,否则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你.....”
卫鹰气得不轻,要不是现在跟了宁宸,改邪归正,他今晚就摸到这家伙家里去洗劫一空,保证耗子进去都会含着泪出来骂一句:太他娘的穷了。
为首的差役压根没把卫鹰放在眼里,一个刁民,能奈他何?
旋即,目光落到先前的商队首领身上,“喂,该你了!”
商队首领看向卫鹰,满脸歉意,在他看来,卫鹰是为了帮他才被为难的。
卫鹰接到宁宸的眼神示意,突然指着为首的差役,大声道:“你这根本不是收税,是强取豪夺,我要去衙门告你们!”
说着,一把抢过一个差役手里的登记册跑了。
几个差役全都愣住了,没想到还有人敢抢他们的东西?
“愣着干什么,给我追......”
几个人撒腿追了上去。
可他们怎么可能追得上卫鹰。
......
卫鹰一口气跑到北城府衙门口。
玄武城太大了,所以设立了东南西北中,五个府衙。
坐立中央的府衙是总府衙,负责大案要案,以及四个下属府衙解决不了的案子。
宁宸他们现在在城北,所以卫鹰来到了北城府衙。
咚咚咚!!!
卫鹰敲响了鸣冤鼓。
北城知府黄梓谦,四十来岁,身材微胖,眼睛不大却很有神,大圆脸,给人一种圆滑的感觉。
他刚审完一个案子,正在休息,只听外面鼓声阵阵,不由得脸色一变。
这鸣冤鼓可不是随便敲的,只有关乎军国大务,大贪大恶,奇冤异惨等,才许敲鸣冤鼓,其余不许,违者重罪。
如果敲的是皇城的登闻鼓,那惩罚就更严了,一般是击鼓者先领一顿板子。
有人击鼓鸣冤,黄梓谦也不敢耽搁,鼓声一响,代表的就是大案要案,不管你在干什么都得立马处理,否则被人告到蒋正阳那里,他这北城知府也就做到头了,严重的还会被治罪。
“来人,升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