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希在很早之前就曾经见过这位寂静王。
当初他结束第一次跨宇宙穿越，重返战锤宇宙时，顺道造访了塔拉辛的索勒姆纳斯博物馆，无尽者就召唤了寂静王的一个投影，向对方汇报了重新拥有灵魂的事情。
当时刚巧塔拉辛博物馆里收藏的那一尊寇尔克兽人，被阿巴顿带领的混沌星际战士放跑。
寂静王也是趁机敲打了塔拉辛，以防这个家伙将拥有灵魂的消息告诉整个太空死灵种族，从而引起不必要的动乱。
当时洛希就感觉，这位寂静王的逼格的确非同一般，身为寂静王，斯扎拉克将永不发话，而是由他身边的哈普萨特拉和梅索菲特法皇转达所有圣旨。
太空死灵最高权力机构名为三圣议会，这一议会由太空死灵内部最为强大的三个王朝的法皇组成。
说好的三圣，其实其中两个完全就是寂静王的发言人，和斯扎拉克身上的挂件没什么区别。
只不过当时洛希身在太空死灵的地盘上，自然是要对这位寂静王放点尊重。
而现在他们在人类的神圣泰拉，而且人类现在早已经今时不同往日，面对还没有全部苏醒的太空死灵，谁强谁弱还不知道呢。
太空死灵已经没有资格在人类面前，从实力地位角度保持居高临下的傲慢态度。
斯扎拉克降临此地后，他的目光便锁定了丹提欧克。
丹提欧克则挺直身躯，毫不畏惧地迎上了异形之主的审视。
这不仅仅是因为星际战士的骄傲，更是因为当他看到斯扎拉克的一瞬间，一种源自本能的狂怒和憎恨便从灵魂中喷涌而出。
丹提欧克知晓，那是被他覆盖、替换掉的统御者扎胡拉什的本能意识又开始产生反应。
所有星神对斯扎拉克这个造反的奴隶头子的仇恨，早已经深刻到哪怕被抹去了意识，依然烙印在本能中的程度。
连绵不绝的杀意从丹提欧克的身上散发，恨不得把斯扎拉克剥皮拆骨，碾成灰烬再丢到黑洞里彻底的湮灭。
斯扎拉克毫无波动，有太多的星神想杀他了，区区统御者只不过是一个没什么存在感的路人星神罢了。
他更感到惊奇的是，丹提欧克这个曾经被戴冠将军克劳狄乌斯汇报上来的，人类和星神碎片融合的家伙，居然克制住了自己的本能。
就冲丹提欧克的身体还站在原地，没有来上一发星神闪电亦或者物质湮灭光束，就说明了这具身体里到底是谁在掌控主权。
【一个特例，一个奇迹。】
斯扎拉克评价道。
当看到驾驭了统御者星神碎片的丹提欧克时，他的记忆中立刻就浮现出了启明者泽拉斯的身影。
虽然将惧亡者的意识上传到活体金属身躯中的知识，是由那些伪装的人畜无害的星神提供的，但却是泽拉斯将理论化为了现实。
对于泽拉斯这位推动太空死灵诞生的罪魁祸首，斯扎拉克的态度很是复杂。
一方面，他对泽拉斯坑害了整个惧亡者种族，让所有惧亡者失去肉体，丢掉灵魂的行为感到憎恶和懊悔。
但是另一方面，他也明白直接下达生体转化命令的人是自己，而泽拉斯只是“帮助”自己完成了这一命令而已。
身为惧亡者的君王，他难道还能把锅全甩到完全遵从自己命令的手下身上吗？
并且当初如果不是完成生体转化，把星神拉入自己的阵营，可能惧亡者早就被古圣联军给挫骨扬灰了。
泽拉斯是太空死灵中少有的，对自己目前的机械形态无比满意的存在。
他丝毫没有留恋过去，也没有像其他的太空死灵一样，还有追求恢复灵魂的想法，他想做的是完成生命的最终进化。
泽拉斯想要的是……成为星神，而机械飞升只是他计划中的第一步。
正因为泽拉斯的独特技术和科研能力，斯扎拉克对他又爱又恨，多重考虑之下也只能选择默认他的行为。
如果让泽拉斯看到了丹提欧克，他肯定会嫉妒到发疯。
“寂静王阁下，既然你都来到了我们的神圣泰拉，不如坐下来细聊。”
“就算最后没达成统一意向，交换一下意见也是好的。”
“而且这种涉及到宇宙未来的大事，你还是和我们的帝皇当面谈谈来得好。”
“参加的不仅是帝皇，还有灵族的笑神与生命女神。”
当洛希提出邀请，与帝皇及灵族神祇进行更高层次的会面时，斯扎拉克那冰冷如恒古冰川的意识深处，泛起一丝极其微弱的涟漪。
见一见那位人类的帝皇吗……
有趣。
他沉默地颔首，特殊力量凝聚的化身随着洛希的引导，向更为私密的会议厅走去。
在这些参会者中，只有斯扎拉克是后来的，而嬉高奇和爱莎的化身根本就没有离去，而是停留在皇宫中，随时准备和帝皇交流。
对于祂们这些灵族神而言，分出众多的化身并非是什么难事，留一个在泰拉完全是有益无害。
在此之前，祂们由于忌惮帝皇，根本就不敢把自己的手伸到这里，唯恐惹怒人类之主，现在有了正当理由自然是要好好抓住机会，拉进灵族和人类的关系。
不同于那些盲目傲慢自大，沉浸于辉煌过去的艾达灵族，嬉高奇和爱莎这样的灵族神，反而更能清楚的认清形势。
祂们很清楚，一个种族能够在银河这种弱肉强食的鬼地方生存下来，最关键的因素就是有没有足够硬的靠山。
而现在的银河，最硬的靠山就是帝皇，连祂们这些灵族神都需要借力对抗混沌邪神。
对祂们而言，如果让灵族抱紧人类的大腿就能够让种族存活下去，那祂们会毫不犹豫的选择同意。
祂们存在的历史足够的古老，见过太多的风风雨雨，自然看得出来如果让灵族放任自流，灭绝那是迟早的事情。
更别说驱逐混沌，关闭恐惧之眼，甚至重启宇宙，让宇宙焕发新生，这些靠灵族是根本不可能完成的事情。
帝皇恢复成了那副威严不可侵犯的神圣姿态，在处理正事的时候，他从来都不会露出尼欧斯的一面。
【这是何等强大的灵能……】
在感知到帝皇本体的刹那，斯扎拉克那经过数百万年时光淬炼，早已波澜不惊的思维核心，居然本能地绷紧了一瞬。
帝皇端坐于尊位之上，看上去不过常人身形，但其体内蕴藏的可怕力量，在斯扎拉克的感知中却比超新星爆发更为刺目和危险。
那是一种将浩瀚灵能与某种难以言喻的人类集体意志，融合后产生的极致质变。
【一个玩弄灵能巫术的古老存在……】
斯扎拉克的意识中飞速掠过评估与比对，他将帝皇和记忆中那些同样强大的灵能实体做出对比。
【古圣的力量如同星河，浩瀚却分散，此人的力量如同黑洞，内敛却吞噬一切。】
【但如果非要比较个一二的话，不得不承认，即便是古圣在他的面前，也只能称得上孱弱二字。】
寂静王甚至下意识地将帝皇与星神中最可怕的存在，拥夜者阿扎戈罗德进行比较。
【拥夜者是冰冷的终结，是规则的寂灭，祂的强大甚至将类似的死亡概念注入到了银河所有生物的基因记忆之中。】
【而他，则是沸腾的意志，是燃烧的信仰，是一轮散发着无尽光和热，同时象征着希望和毁灭的太阳。】
斯扎拉克当然知晓帝皇的存在，但是他的本体早在很久以前就已经前往了银河之外，对于帝皇的大部分信息，都只是来自于太空死灵的情报分析。
然而不管情报分析再详细，终究还是不如当面一见来的真实。
在这一刻，斯扎拉克知道太空死灵对人类帝皇的所有判断和推论都是错的。
他们大大低估了人类，特别是低估了帝皇。
这家伙和亚空间中的那些邪神没有任何区别，如果非要说有，那就是帷幕拦不住他，他可以自由的行走世间。
拥有帝皇的人类，和没有帝皇的人类，完全是两个不同的概念。
如果是前者，那对于任何敌人而言，都意味着敌对阵营中有一个可以依靠一己之力，扭转绝大部分战局的超模存在。
无法阻挡、无法拦截、无法战胜。
即便是太空死灵投放了那些星神碎片，歼灭了人类的军队，但在帝皇的面前也并没有什么太大的效果，毕竟连虚空龙最大的那块碎片都被击败，然后封印在了火星上。
相较于那个时候的帝皇，现在的帝皇早已经更为强大。
一想到这些，斯扎拉克的心中一种极深的忌惮油然而生。
他宁愿再次面对一个暴怒的完整星神，也不愿与这样一个深不可测，根植于亿万人心之中的灵能实体为敌。
毕竟星神对于太空死灵而言不算什么陌生存在，他们有着丰富的经验对付这些卡坦。
【他最好的归宿，应该永远被束缚在那张黄金王座上，维系着那个可悲的灵能灯塔，这样对银河的其他种族都好。】
斯扎拉克冰冷地思忖着，继续保持着缄默。
【但是很可惜，他已经彻底摆脱束缚，行走于寰宇之间。】
斯扎拉克从帝皇的身上收回了视线，转而凝视着两尊灵族神。
他对灵族天然缺乏好感，毕竟从天堂之战开始，他们就是多次交手的老冤家了。
太空死灵在这些灵族神的手中吃了很多亏，谁也无法否认这些诞生自信仰的灵能实体的可怕。
【宇宙的残局，竟需要如此怪异且互怀敌意的组合来试图挽回。】
寂静王感到一丝荒谬，到了这个时代，居然连灵族神都要和他们一起联手了。
当所有与会者到齐，洛希作为计划的直接执行者，开始详细阐述他的构想，斯扎拉克的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了洛希的计划上。
洛希的声音清晰而坚定：“我将主动进入火星永夜迷宫，直面虚空龙玛格拉德罗斯的最大碎片。
我将效仿丹提欧克的成功经验，用我的意志，结合欧姆弥赛亚的信仰权柄，火种源的同源力量以及所有我们能集结的技术与灵能支援，去冲击、扭曲并最终覆盖掉碎片中残留的虚空龙意识。”
狂妄！
这是斯扎拉克的第一反应。
丹提欧克面对的是统御者的边缘碎片，而你竟想染指虚空龙的核心碎片？
但洛希继续说了下去：“如果我能成功，我将驾驭虚空龙的力量。
我将成为一个以人类意志为主导，却能调用虚空龙规则力量以及欧姆弥赛亚权柄力量的独特存在。
届时，我将能更有效地感应、寻找并融合散落在银河各处的其他虚空龙碎片，直到虚空龙重归完整。”
斯扎拉克的思维核心飞速运转，思考其中巨大的信息量。
他的反应和塔拉辛类似，都是从一开始的绝对质疑否定，转变成对未知的好奇和遐想。
【融合其他碎片，让虚空龙的力量重新汇聚，却由一个人类的意识主导？】
这个想法过于惊世骇俗，以至于他那冰冷的逻辑回路都出现了瞬间的滞涩。
“最终，当汇聚的力量足够强大，我们将把这股力量，这股代表着‘物质’、‘机械’、‘现实稳固’的规则之力，主动投放到恐惧之眼的核心区域。”
洛希的手臂挥过，全息影像中，代表虚空龙力量的冰冷蓝色光辉猛烈冲击着那猩红的混沌伤疤。
“它将如同最强大的现实稳定锚，它将强行压制并排斥亚空间的侵蚀，强化那片区域的物理法则，为后续利用黑石方尖碑彻底缝合恐惧之眼，创造最关键的先决条件。”
【……有趣的想法。】
斯扎拉克内心的评估瞬间扭转。
【并非愚蠢的送死，而是极具风险却拥有惊人潜在回报的战略投资。】
他的思维立刻开始深入推演，利用自己强大的运算能力计算可能性。
【若洛希能够成功，恐惧之眼将被实质性削弱，亚空间受到压制。
这对所有现实宇宙生命都是利好，包括吾族。混沌是所有有序存在的死敌。】
【更重要的是……覆盖意志！】
斯扎拉克的意识深处，开始横向对比现今太空死灵一族处理星神碎片的主流方法。
太空死灵主要是利用超维度迷宫囚禁星神碎片，以此汲取它们的能量，同时削弱它们的意识，让其保持着一种长期虚弱无力的状态。
【如果这种方法真的可行，那意味出现了一种比永恒囚禁更经济、更安全的处置星神碎片的方式。】
关押碎片需要耗费巨大的能量和监视成本，且永远存在逃脱风险。
一旦逃脱，星神的复仇将无比酷烈。
【但若能将它们的意识抹去，只留下纯净的、可被引导的规则力量……】
这大胆的想法让他那金属之心都仿佛跳动了一下，这或许是彻底解决星神隐患的前所未有的新思路。
【然而，其中的风险……】
斯扎拉克立刻冷静下来。
【最大的风险在于，这个叫洛希的人类，真的能成功吗？
一旦他在融合过程中被虚空龙的意志反噬，我们将面对一个由人类智慧引导的，充满仇恨且更了解如何对付我们的‘新虚空龙’，那将是比野生星神更可怕的灾难。】
他的目光再次扫过帝皇，而帝皇也回应了一个毫无波澜的眼神。
斯扎拉克意识到洛希和人类帝皇之间的关系，要比想象中更为紧密。
并且，帝皇似乎绝对的支持洛希，他希望这位人类的欧姆弥赛亚去做这件事情，去彻底的融合吞没虚空龙的力量。
寂静王明白，无论自己选不选择配合，人类都会去做。
【另一方面，若人类真的掌握了这种驾驭星神力量的办法，从长远来看，这对吾族到底是福是祸？】
身为太空死灵一族的领袖，斯扎拉克不得不思考得更为长远。
他既希望人类能够作为一个盟友，一起对抗混沌，但又不希望自己的盟友变得过于强大，那无疑会危害到自己的利益。
毕竟对于太空死灵而言，盟友和敌人完全能够丝滑的切换，就像是他们也可以和那些灵族神死对头，一起联手对付星神一样。
【驾驭了星神力量的人类，其威胁等级将急剧上升。
但相比混沌之灾继续蔓延，甚至在未来的某一天彻底吞噬现实宇宙，人类的威胁似乎又是可以接受的。
至少人类可以谈判，可以通过其他的方式制约。】
经过复杂的思考，最终，寂静王心中的天平倾向了一个方向。
【艾达灵族，这些古圣的造物后裔，如今已近乎人类的附庸。
人类并未将他们赶尽杀绝，反而给予了存续甚至合作的空间。
这或许表明，人类的确是一个可以合作的秩序阵营。】
而寂静王的心中还有着更深远的忧虑，那是来自银河之外的强大敌人。
【在银河之外，有着吞噬一切的无尽虫群，它们就如同凡人世界上的那些蝗虫一般，将所到之处的所有东西全都吞噬殆尽。】
斯扎拉克的意识中闪过在银河之外目睹的，那或许可以冠以大吞噬者之名的的无尽虫族。
它们的数量和质量都超越了任何已知文明的应对极限，并且根据已有的情报，已经有河系毁灭在了它们的饥饿之下。
太空死灵虽强，但若要单独面对那来自其他河系虫族的全力冲击，也必将损失惨重。
【我们需要一个足够强大的盟友，一个足够大的盾牌来分担压力。】
而一个拥有帝皇和潜在人类星神的帝国，无疑是最佳的选择。
寂静王为自己心中的选择找好了理由，很快，他就给出了自己的答复。
【人类的提案，具备一定的战略价值。】
【太空死灵原则上同意提供协助。】
他首先定下了合作的基调，避免出现那些无意义的扯皮和猜忌。
【我们可以提供针对玛格拉德罗斯碎片最有效的黑石抑制频率矩阵数据。
基于数百万年观测总结的星神意志薄弱期与活跃期规律。
以及吾族所掌握的，所有已知虚空龙碎片的精确坐标与当前禁锢状态。】
斯扎拉克的表态，无疑是一次巨大的让步，相当于交出了针对虚空龙的“弱点说明书”和“分布藏宝图”。
洛希闻言顿时露出欣喜的表情，这件事情有巨大进展，那是在是超出预期。
至少他可以拥有更为锐利的武器，更为坚固的护甲，更为周密的情报，然后再去挑战那头被关押起来的恶龙。
不过寂静王自然不可能是什么慈善家，斯扎拉克继续说道，附加条件随之而来。
【在初步成功，证明意志覆盖的可行性之后，吾族才会将进一步提供其他虚空龙碎片，甚至包括其他有价值星神碎片的具体位置信息，并且向你们移交星神碎片。】
【作为交换，人类必须无条件共享此次意志覆盖过程中的全部的实时数据，以及最终成果。
此项技术，需对三圣议会完全公开。
此外，若计划成功，由此获得的力量，不得主动用于针对太空死灵所有盟约王朝。
此条契约需以灵能的形式加以固化，赋予约束力。】
洛希顿时了然。
这些太空死灵也是精明的很，斯扎拉克说了这么多，无非就是想说明要帮忙可以，但最终的技术成果必须共享，并且要给未来可能出现的“人类星神”戴上明确的枷锁。
【最后，此技术需优先应用于协助太空死灵，处理吾族囚禁中的，具有高度危险性和逃脱倾向的星神碎片，人类有义务提供技术支持。】
斯扎拉克想要利用人类探索出的新方法，为太空死灵彻底扫清星神的隐患。
洛希静静地听着斯扎拉克的条件，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心中却飞速盘算。
共享数据和技术，优先帮他们处理危险的星神碎片，这些条件看似苛刻，但却都在预料之中，寂静王不可能做亏本买卖。
“可以。”洛希平静地回应，甚至没有看向帝皇寻求确认，他早已拥有决断的权力。
“数据可以共享，技术也可以交流，互不侵犯条约也可以签订，协助你们处理危险碎片，也是理所应当，毕竟这有助于整个银河的安全。”
他答应得如此干脆，反而让斯扎拉克那冰冷的意识中闪过一丝极其细微的疑虑。
但他迅速检视了所有条件，并未发现明显的漏洞。
【或许是人类求成心切？】他推测道。
然而，斯扎拉克忽略了一个最关键的前提——就算人类将技术共享给太空死灵，人类能够做到的事情，他们却不一定能够做到。
洛希在心中暗自冷笑，斯扎拉克肯定也想要复刻丹提欧克的奇迹，这很正常。
但他倒要看看，这些没有灵魂的太空死灵，要怎么去打赢那场意志层面的残酷战争。
他的确答应了塔拉辛，会利用火种源为部分太空死灵重新赋予灵魂，但是这种赋予的灵魂，和天生的灵魂到底还是存在着差异。
很多时候，哪怕是微小的差异，也会造成截然不同的后果。
非原生的灵魂，其强度和质量能否承受顶级星神碎片的冲击，还是未知数。
丹提欧克的成功，根基在于他拥有一个坚韧不拔，充满信念的人类灵魂，以及统御者碎片本身处于破碎虚弱的状态。
星神的意志是纯粹规则层面诞生的意志，对抗它，需要的是另一种同样源自生命本质的，充满复杂性和韧性的灵魂意志去覆盖和扭曲。
这是一种唯心的，近乎玄学的较量。
“这位寂静王，看似算无遗策，但从他当年被欺诈者星神欺骗，带领整个种族走上这条生体转化之路来看。
他或许在长远战略和生存抉择上果决狠辣，但在理解某些更唯心的，关乎生命本质的领域，却存在着巨大的盲区。”
不仅仅是斯扎拉克在分析人类，洛希也在冷静地分析着对方。
就算双方要成为盟友，那也得是彻底搞清楚情况之后的事情。
这一场人类和太空死灵之间的谈判，相较于不久之前的那一场，从一开始就带有更为浓厚的算计色彩。
太空死灵从来都没有真情实意的将人类当成盟友，虽然说人类也是如此，但谁让洛希是人类，他自然是屁股坐在人类的一边，从人类的立场出发看待问题。
洛希选择用一个无解的阳谋，去回击斯扎拉克的算计。
这一场人类和太空死灵的高层谈判，在双方各怀心思的情况下初步达成。
帝皇用自己的一滴血，为双方达成的契约做出见证，这具备着灵能约束力。
斯扎拉克认为这是一场对未来下的重注，用当下的资源换取彻底解决星神隐患的可能性和一个强大的盟友。
而洛希和帝皇，则是看到了一条更具可行性的道路，甚至可能在未来还能借此反过来制约太空死灵。
【我们会兑现自己的承诺，期待你们的进展。】
斯扎拉克说完之后，他的身影开始变得虚幻，随即和另外两个法皇一起消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