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绫取回自己缠在石人上的婆罗绸。
这些石像有了风雪的掩盖,以极微的动静出现在了地面,因为敌人在高空,视线与声音都被阻隔,所以对地面的情况并没有察觉。方才她看着地面慢慢冒出来几个石像,而最接近自己的一座石像上被刻了字,便意识到这是有人在暗中帮她。
友方或许是想利用遮挡物助她闪躲和抵御敌人的攻势,不过元绫看到这些石像,灵机一动很快就有了别的想法,人造的天时地利种种因素迭加,让敌人分不清真假,最终她才能够成功施展战术,以最节省灵气的方式了结对方。
圣君对于橙圣的死亡毫无情绪,他冷眼瞥向对方的尸体,彷佛在表示我早就说过你不配。虽然她不配,但是对方的死亡给了他一个警示。
他本来对天气这种小把戏鄙夷不屑,毕竟在绝对的力量下这些都不足挂齿,但轻敌的橙圣确实栽在这些小把戏上了。
虽然他不知施术者躲在哪个山峰上,但是…
他只要把这里的山都移平了就好了吧。
泰拉戈尔展翅飞升,那彷佛锁定他的恶劣天气也随之跟上,他以极快的速度攀升到比所有的山峰都要高的位置时,他全身骤然亮起黑金的灵光,随即两道冰冷死寂如同神罚之刃在他身后运灵化形,比山岳更高更大的两柄巨刃,随着他的动作向外劈落!
重器带着毁天灭地的气势砍下,两旁的高山彻底崩塌,地动山摇,琼山本来的地貌瞬间被改变!
氐宿与壁宿在山上逃无可逃,被圣君如同泰山压顶的一击劈中,与众人直接失去了联系,围绕着圣君的极寒风暴散去,琼山上空的雪虐风饕也慢慢消停。
泰拉戈尔稍为下降高度,落在一根破损但仍然屹立的木柱上。
元绫身边的石像尽数消失,她一人站在地面上仰视着对方。
这一幕,让两人彼此都有些似曾相识。
很多年前,也是如此。
当年大战作为九幽主力的黑山连破数城溃不成军,哪怕阎巍和石兰英两人亲自领军,也无法阻挡得了衪界的攻势。要是没有元绫与其他新秀英才出现,九幽早就沦陷,阎巍夫妻俩多半已经与黑酆都城一起殉国。
当年的酣畅淋漓战斗,哪怕过了这么多年,他依然记忆犹新。他居然与一个不见经传的女子打成平手,在他看来,这和输了没什么区别。
输了就是输了,其实他并不是很在意,但长老们为了衪界的安稳和圣君的形象,他们改了口吻与史书,没有事情对外细说,隐瞒衪界因发动战争已经到了日暮途远的阶段,只称圣君遭遇敌人暗算,所以他们当年才投降撤退的。
如今他终于有机会可以一雪前耻。
对方不在全盛状况,不过这已经不重要了。
如果可以的话,他也希望当当正正地打败对方,只不过现在是战争,不是决斗,不需要所谓的公平。
重要的是,他赢了就行。
只要她守在琼山的这一道防线破了,剩下的对他来说都不足为患。
多次的大范围攻击,如今他的灵气消耗已经过半,不过对付剩下的这些人,足够了。
“你们要是早有行动,哪来的今日溃败。”
九幽盛期时,想要毁灭小小衪界谈何容易,偏偏他们没有。
直至今日,泰拉戈尔依然不懂这些九幽人在想什么。
就像眼前这女子,当年明明已经拥有藐视一切的武力,却无意登顶踏上万人之上的帝位,被同行人说服后才在亥山自成一角便已足以,更无吞并其他地方的欲望。
他不理解。
为什么不称王称霸。
想要不被人欺负,不挨打,那就应该主动去干掉别人。
当这个世界只剩你,就不会再有人对抗你。
“道不同。”元绫说。
“你们所坚持的观念非但没有保护好这里,反而把自己害惨。”
“如果你始终认为这世界只有侵略与霸权这条路可走,那看来你们的思维依然保持在…与鸟一样的水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