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捆金丝一散开,两界冥道立马消失。
此时的师春才真正算是如释重负,吴斤两凑近了问,“你没受伤,怎么反倒是这家伙伤成这样,到底怎么回事?”
他也不认为大当家能强过李红酒这变态的家伙。
“我也没看清怎么回事,前一个瞬间还牛气冲天的样子,我就缩了下脑袋的工夫,再伸头看,他就这样了……”
师春将大概情况讲了下后,招呼上他一起奔就近的地势最高处去。
没办法,不好多啰嗦,必须先尽快给与李红酒好的救治,不然真有可能死翘翘。
而他们能出现在这里,相信附近就有事先设置好的拘魂袋。
拘魂袋的设置地点,劳长泰也是按照师春意思办的,设置在了离城池有一定距离的地方,免得又会突兀出现在城中,那样很容易惹麻烦。
飞落到高点,四处张望一番,锁定了远处隐隐灯火密集处,估摸着就是强圉城,两人迅速飞跃而去……
围堵现场,扫视的法力波动未能在磅礴烟尘中发现目标人影,加之感察到地下传出了什么震动感,立刻有人施法搅动天地间的气流,迅速将烟尘给清理个七七八八。
之后迅速分出部分人手就地搜查。
客栈内,看着镜像里相关人员畏首畏尾小心翼翼的样子,红衣女是有些不屑的。
但后来,从卫摩那边的反应上可以看出,师春跑了,不见了?
连那个重伤的李红酒也不见了。
就这样在众人眼皮子底下扛着个重伤员跑了,这怎么可能?
一脸错愕的南公子眸光闪烁,他也不知道这是不是真的,只见镜像中的某个山坳似发现了什么,后赶到的高手正在开挖。
蒙面红衣女见状思索了会儿后,传音阿兰道;“通知我们的人手过去搜查,并将现场的人给全部控制起来,包括这里的人,好好审一遍!”
“是。”阿兰领命。
于是不一会儿,冲入一群人,直接在卫摩面前亮出了一块令牌,直接将在场的东胜一伙给控制了,包括南公子一起,都给带走了。
卫摩虽叫嚣了几句,但并未敢反抗,只是被抓前对外发出了一条求援消息。
客栈屋内的人员清空后,操控俯天镜的法器落在了阿兰的手上,随意调整着自己想看的画面。
看到镜像里的东胜人马也束手就擒被带走后,蒙面红衣女突然挥手划破虚空,一个闪身消失在了裂缝中。
虚空裂缝消失后,阿兰再看镜像,忽然发现蒙面红衣女从天飘然而降,已经现身在了镜像中,她赶紧传讯给那边的人,避免出什么误会。
师春和吴斤两停顿过的地下深处已暴露在天光下,整个地面挖出了锅状的大坑,蒙面红衣女徘徊在内,站远了似能闻到一股熟悉的香气,站近,则被一股恶臭给掩盖了,土遁过的痕迹到这深度为止,哪里还有什么人影。
就眼前的情况,和四周的搜寻情况来看,师春和李红酒是真跑的不见影了,究竟是怎么在众人眼皮子底下脱身的,很是令人琢磨不透。
飞身到高处眺望良久的蒙面红衣女,又摸出了一只子母符给师春发出消息道:想你了,在哪?
结果无回应……
强圉城内,为了私密,劳长泰退租改买的宅院里,特意布置了一座新的房间。
屋里四壁铺满了有效阻隔阴气的白布,而且铺的很厚,连屋顶和地板也一样,屋里还摆了很多的‘冰羊’供氧,换了身干净衣裳的李红酒静躺在榻上。
一个老头,也是强圉城内有名的名医,正侧坐榻旁为其诊治。
确实是有点本事的,花了个把时辰就将李红酒的伤势给彻底稳住了,不出意外的话,照方调养,很快就能恢复。
劳长泰和褚竞堂接到传讯后都陆续赶来了,两人也算是渐渐在冥界混习惯了,名医自然也是他们帮忙找的。
屋外,吴斤两拉着褚竞堂嘀嘀咕咕交头接耳,在谈论冥界的小娘子。
忽然里间门开,师春一伙陪着名医出来,两人只好暂停,跟着一起送客。
送客到大门口时,名医再次回头询问:“你们确定不让他断臂重生再造?”
师春叹道:“不是不想,是太贵了,我等实在是囊中羞涩,等有钱了再找先生。”
这话说的吴斤两咧嘴嘿嘿不已。
劳、褚二人则面面相觑,也不知大当家是真拿不出还是假拿不出。
事实上师春也并非虚言,确实太贵。
当然,在冥界,这点钱对他来说,也不算什么,他完全承担的起,重点是他现在没必要花这一大笔钱,如果短时间内能恢复,这钱他要掏也就掏了,要花相当长时间恢复的话,那就完全没必要了。
他又没打算让李红酒在冥界久呆,大概要不了几天就要给人送回衍宝宗去,所以他犯不着浪费这个钱,以衍宝宗的财势帮李红酒恢复一条胳膊绝对跟玩似的,人家宗门绝对能找到更好的大夫治疗。
所以自己就不做好人了,能省一大笔就省一大笔吧。
名医摇了摇头,就此离去,他不可能自掏腰包逼着人治病,因囊中羞涩而忌医者他也算是司空见惯。
送走大夫,几人关门回了屋内,吴斤两守着一桌没尝过的冥界美食吧唧吧唧干了起来,含含糊糊说自己先见见世面。
师春在堂内来回踱步一阵后,停步指着李红酒的房间问,“他在这放几天不会有人来打扰吧?”
劳长泰道:“这个大当家放心,城里还算有规矩,是较安稳的地方,只要不出意外,没人会擅闯私宅。”
师春:“好,那他这几天就交由你亲自来看护,务必不能让他有失。另外,不要让他醒来,冥界的事是咱们之间的绝密,不要让他知道,过些日子我再悄悄将他送出去。”
劳长泰颔首,“行,明白了,我寸步不离守着,定不让他有事。”
师春回头又问褚竞堂,“鱼玄兵联系你没有?”
褚竞堂顿苦笑道:“目前还没有,估摸着联系我的可能性已经不大了,我可以试着再投书一次,估计还是够呛,要不,还是边做第二手准备吧?”
师春:“不用,还是那句话,他是经过了几百年的时间筛选的人,找他能免一些后顾之忧,就他了。老褚,既然你请不来,那就只有我亲自出马去请了。”
大嘴巴嚼着一嘴东西的吴斤两,闻言咧嘴笑的掉渣,他就喜欢大当家这副我亲自出马就能搞定的样子,事实证明每当大当家在旁人面前这样装的时候,就必然已经是对结果心中有数了。
褚竞堂闻言又是一声苦笑,“大当家,不是我泼你冷水,这种事,跟谁去请无关,主要是看人家愿不愿意接活,人家实在不愿接的活,换谁去都没用。”
师春:“所以愿不愿意的关键就在投书上,说明你投书的内容有问题,不足以打动对方。”
褚竞堂挠着大胡子干笑,算是变相辩解了一句,“绞尽脑汁想办法打动他出手的人多了去。”
师春摇头叹道:“算了,多说无益,还是我亲自来解决吧,走吧,带路,带我去那投书的阴阳界看看。”
褚竞堂立马站了起来,那味道明摆着,不是我无能,我倒要看看你多行。
“啊?”坐那往嘴里狂塞东西的吴斤两愣住,起身嚼着东西含糊不清道:“这么赶干嘛?春天,不用这么着急吧,要不还是从长计议一下吧?”
他刚还跟褚竞堂聊冥界小娘子呢,还想去开开眼界呢,这屁股都还没坐热,又要干活,多少有点那个不太情愿,想先去快活一下。
师春反问他,“李红酒伤后,我带着他跑了,途中居然被提前拦截了,是怎么回事?”
吴斤两:“这我哪知道,肯定是因为什么原因提前泄露了行踪吧。”
师春:“我也知道是泄露了行踪,可我不知道到底是怎么泄露了行踪,那这事就麻烦了,搞不清原因,我们以后还敢出门吗?躲在冥界不出去了吗?再遇危险怎么办?不是每次都能侥幸脱身的,若有个高手相助则不一样了。
还有,最后一批却死香已经炼制好了,货已经放在了原地点,但之前交付炼制材料时,很有可能已经被人发现了,谁敢保证那批货有没有被盯上,是你敢去取货,还是我敢去冒险?却死香是我们两界来往的关键,用一次少一次,那么一大笔弃之可惜。”
众人闻言瞬间懂了,若是能让鱼玄兵那大名鼎鼎的杀手去取货,成功带走货物的可能性更高。
既然都这样说了,吴斤两还能怎么办,只能是暂时放下找欢快的念头,先去办正事要紧。
事情敲定,劳长泰留下了看护照顾李红酒,褚竞堂则领了师春二人迅速离去。
三人在城内一阵穿梭后,直接抵达了城内的巽门传送中枢,经一座巽门直达著雍城内。
城内也有褚、劳二人购置的庭院,算是在城中闹中取静的好位置,师春先来认了认门。
了解了一下此地家门的环境后,师春这才于堂内摆好了笔墨纸砚,向褚竞堂详细了解起了给阴阳界投书的模式。
吴斤两抱臂胸前,在旁竖着耳朵听,斜着身子看,倒想看看大当家的投书能写出什么花来,穿开裆裤一起长大的,谁不知道谁,用别的什么办法都能理解,居然想靠肚子里的墨水解决问题,怎么感觉有点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