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飞杨避开屠不凡的攻击以手为刀切向屠不凡的左肋。屠不凡身子倒飞而出避开那一
切。上次在“怡华苑”于飞杨已领教过屠不凡的轻功和武功了，所以他一点也不敢小觑屠
不凡。屠不凡再次扑了上来，这次他用掌击向于飞杨。于飞杨出掌与屠不凡对了一掌，屠
不凡的内力与“水月洞天”的阴寒内力有些相似。就在屠不凡阴寒的内力透过于飞杨手掌
之时，于飞杨把他的身体震了出去。随即于飞杨把侵入自己掌内的寒气逼了出来。
屠不凡身形如不散的阴魂一般再度缠了上来，于飞杨只得先应付他。屠不凡虽然诡异
，但是为人正直，于飞杨对他并无恶感，所以出手都很留情，相反屠不凡却招招想要于飞
杨的命。于飞杨知道此时他也给屠不凡解释不清楚，他希望女儿能阻止屠不凡继续攻击他
，而沫小忘看到屠不凡暂且缠住了于飞杨忙向一个方向遁去。先前她在关键时刻紧抱住于
飞杨以至让屠不凡伤了于飞杨，她怕于飞杨震怒而报复她。
看到女儿仓皇逃命于飞杨心里刺痛，虽然她帮了屠不凡，但是他又怎么会迁怒她，而
更不会伤害她了。就算她伤害他，他现在也明白了先前女儿认自己是她认为情势所逼而在
演戏。
于飞杨向屠不凡点出一指又踢出一记“销魂腿”，屠不凡闪避之机于飞杨身子飞快掠
向沫小忘，但是屠不凡的速度一点也不比他慢，就在他挡住沫小忘的时候，屠不凡的身影
也到了。他又攻向于飞杨，两人又打了三十多招，有两次于飞杨想撒出战圈，但是屠不凡
仗着自己高绝的轻功死缠着他不放。而他又不愿对屠不凡下重手，此刻沫小忘已跑出了他
们的视线。
“屠不凡，你要是再这样缠着我不放就别怪我下杀手了！”于飞杨只得发出警告。
屠不凡冷声说：“虽然我不是你的对手，但是为了她我宁愿不要这条命！”他出手更
快更狠了。
听了屠不凡这话于飞杨心里生出一种欣慰。屠不凡能为女儿而舍命，那他对女儿的那
份真挚的痴情是不容置疑的。这样他更不能对屠不凡下杀手了。
俩人又打了二十多招后沫小忘去而复返。她的身后，影影绰绰跟着至少有三十多人。
沫小忘跑出一段路正好遇到了寻她的手下，遂忙带着他们来援手屠不凡。
十几人紧护在沫小忘左右，其余的人飞快向于飞杨扑过来。最先的那个人还未到就向
于飞杨掷出一个小斧，那柄小斧直削于飞杨的头。于飞杨头一偏避开那一斧，没想到那柄
小斧打了一个转儿又削向自己。于飞杨出掌用掌风把那柄小斧震落，那柄小斧刚落地又一
柄飞了过来。于飞杨知道用斧的高手是谁了。斧满天花任天行。听风情说任天行的兵器就
是七柄颜色不同的小斧，而此人在武林中也算是一个硬角色。
于飞杨刚躲过这第二斧屠不凡又攻到了，而那些高手也即刻要近身了。于飞杨怕被他
们缠住双掌齐出挥出一片掌影。这片掌影瞬间不断闪现在屠不凡的前后左右。每一个掌影
都让人捉摸不定。这是他“冬雷飘雪手”的“星罗棋布”。屠不凡从未见过这样的武功，
他惊震之余只能借助自己的轻功在那些掌影穿梭闪避。而于飞杨趁机身子几个起落向一个
方向急掠去，顷刻之间他的身形便消失不见了。待那片掌影消失，屠不凡要去追于飞杨，
被沫小忘阻住。
“小屠别追，你不是他的对手，他的武功真是太可怕了！”
屠不凡也就伫足没有去追。他能感觉到，先前他与于飞杨交手的过程，于飞杨对他手
下留情了。有两次于飞杨本可以打伤他，但是他却没有。他有些困惑，为什么于飞杨会对
他手下留情。难道先前于飞杨真的没有非礼沫小忘？
回到“雨园”沫小忘又加强了戒备，并且把住所也换在一个更加隐蔽的地方了。屠不
凡问起先前的事：“于飞杨欺负你没有？”
沫小忘说：“他并没有欺负我。”心中想说要是于飞杨欺负自己事情倒好办了。
屠不凡问：“那他为什么抱着你？而你又哭？”
沫小忘说：“我想这个人疯了。他硬说我是他的女儿，在那种情况下我也只能将计就
计当他女儿了。”
屠不凡知道于飞杨没有欺负沫小忘后心里很宽慰：“看来我并没有看错他。”然后他
又对沫小忘说，“我也没觉得他像是疯了，小忘，我想这其中定有隐情。”
沫小忘不置可否地点点头：“就算另有隐情，就算我的相貌与他的妻子很相像，但是
我绝对不可能是他的女儿。这怎么可能？”最后一句她似在自语。而屠不凡也觉得此事有
些让人难以置信。
沫小忘问屠不凡先前他硬挺于飞杨那一掌伤得如何。
屠不凡平淡地说：“不碍事的。”随后他又补充了一句，“他也没想要我的命。”
沫小忘看着他幽幽地说：“小屠，你总是为我受伤，我对不起你。”
屠不凡说：“我习惯受伤了。”
这话让人听了伤感。沫小忘心里生出了一种愧疚。这种感觉时常让她的心忍受着一种
只有她能体会到的折磨。
她剪断的望向屠不凡的目光：“小屠我求你一件事。”
屠不凡说：“小忘，在我面前别说求这个字，只要你让我做的，不管任何事，我都会
去做。”
沫小忘点点头：“明天莫天云就要来‘新城’了，他会住在‘雨园’。我知道你很厌
恶他，但是，”她加重了语气，“你不能找他麻烦。”口气像是在命令。
屠不凡眼里闪现出了一种痛：“小忘，你还会护着他？”
“你错了，我是护着你！”沫小忘仰起头看着屠不凡。她有几分激动，“上次黄金手
差点要了你的命，而莫天云的银枪比月心沉的黄金手还可怕。以前他在武林榜首位列前3
，现在还是前3，连顾霸天都排在了他后面。当初在‘新城’他只受了点轻伤就枪挑了罗
克武！就连武林第一人的傲邪云自己都承认，他想打败莫天云也并非易事。小屠，”她的
眼里已然有泪光闪现，“我不想失去你！”
屠不凡用一种特别的眼神凝望着沫小忘，片刻，他点点头。他还想说什么却欲言又止
，然后他默默地转身离开了沫小忘的房间。看着屠不凡略显颓废的背影，沫小忘心中一声
叹息……
屠不凡从沫小忘的房间出来并没有回屋休息。他出了“雨园”，他奔出好远，然后在
夜色笼罩的荒原上，如一个孤魂野鬼一样游荡。夜风把他宽大的黑袍鼓起，他披散的长发
被吹得凌乱不堪，此刻他的心，就像这空旷的荒野，除了不时有凄凉的风吹过，只有一片
空寂。而他心中的痛，则随着夜风肆意地扩散开来。
他仰起头，对着苍穹缓缓摘下他脸上的金属面具，也只有在这万簌俱静的夜，在这杳
无人烟的旷野，他才有勇气摘下他的面具，让他的脸感受一下空气。他用手抚摸着自己的
脸，发出悲怆的笑。
正是因为他的这张脸，他从小就被父母遗弃，就连他至亲的人都难以忍受这张脸，何
况是别人。童年的记忆是他心中永远都难以抹去的阴影，伤痛。他走村串巷沿街乞讨，但
是由于这张脸，他很少能讨到吃的来填他那永远都饥肠辘辘的肚子。而且他还时刻遭受到
人们的嘲弄打骂。一些孩子总是叫嚷着“打怪物，打怪物……”用石块木棍追打着他。那
个时候他很羡慕狗，至少有人给它吃的，至少不会天天让人追着打……
是他的师傅改变了他被打的命运，也让他尝到了填饱肚子的惬意。他的师傅是一个邪
道高手，昔年在武林也是名噪一时。二十年前，也就是他七岁的那年，他的师傅因一件事
和当年武林四大至尊的候清云大战一场，结果最后他不是候清云的对手被打成重伤。
他现在还记得他当时的模样，那天他好不容易要了点吃的，他回到自己的“家”，一
个小破土庙。他看到地上躺着一个浑身血污的人，当时把他吓了一跳。对方睁开眼，神情
是那样痛苦，而他的相貌也让那个人吃了一惊……然后他向他要水喝。他就拿了他的破碗
去河边给他端水喝。他端了十三次，当时他想这家伙可真能喝。喝完最后一碗那人对他说
：“没想到你长得比鬼都难看，心眼却比人都好。”
从那天起那人就躲在那间连狗都不去的破庙里养起了伤，那人给了他些钱，让他天天
出去买酒肉给他吃，而他也能沾着光吃到肉了。在他以往的记忆里，他还没有吃过一次肉
。当时他希望那个人的伤势永远也好不了，这样他就天天有肉吃了：但是事与愿违的是，
那个人的伤势慢慢好了起来。但是他却瘸了一条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