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着许文芳劈过来的刀那个野人身子略微一闪就躲过了,许文芳一刀劈空身子一拧
再次攻向对方,那个野人很轻松地避过。她下面连续攻出的几刀。但是第不知道多少刀的
时候他却没有闪避,刀径直劈向他的脑门。就在许文芳的刀距他脑袋只有两寸的时候许文
芳的刀骤然停住一动也不动了。任由许文芳怎么发力也难以向前一寸。随后许文芳惊讶地
发现,对方的手不知何时扣在了她的手腕上。许文芳在这一刻明白,这个野人的武功不知
要比她高出多少倍。罗克敌看到许文芳受制挣扎着想过去帮忙,但是刚站起身体又晃晃跌
在地上,他现在浑身绵软无力。
那个野人并没有伤害许文芳。他松开许文芳的手腕。他看着许文芳问:“你用的是许
家庄的武功,你跟铁臂银钩许昊天是什么关系。
听他这么一问许文芳知道此人也定是武林中人。只是为什么他会在这深谷过着野人一
样的生活,这让她有些困惑。“我是许昊天的四女儿。”许文芳如实相告。此人虽然若茹
毛饮血的野人,但是从他的神情和眼神看,他并不是个坏人。也许和自己的爹还是故交也
说不定。
那人露出温和的笑意。“原来你竟然是许昊天之女。”
许文芳忙和他套近乎:“看来前辈认识家父,还请前辈多多关照。”随后给他送上一
个甜甜的微笑。
“哈哈……”对方爽朗地笑了。“聪明可人,笑得如此好看,许昊天有你这样的女儿
也真是福气。”又感触地说:“真没想到竟然在这绝谷碰到故人之后!”
“请问前辈是?”此人武功这样厉害,许文芳断定他在武林中应该有些名气的。
那人脸上显出一种让人难以窥懂的表情,似有几分苦涩。“还是先救你的那位朋友吧
,我看他伤的很重。”
许文芳忙回头,看到罗克敌倒在地上不醒人事。她忙过去把罗克敌扶了起来。那人也
走过来。“他是谁?”
许文芳说:“他是罗克敌,罗家寨的二公子。”
“原来是罗成的儿子。”那人感慨万端地说:“时光如矢,你们这小一辈都长这么大
了。”想到自己的儿字现在不知长成什么样了,而他们父子却再难以相见,心中不由甚觉
悲伤。
那人检察了一下罗克敌的伤对许文芳说:“他的伤开始溃烂了,如果不早点医治他就
没命了。”
许文芳焦急地求他说:“请前辈想想办法救救他吧!”
那人一把提起罗克敌对许文芳说:“你随我来。”那人向一个方向而去,许文芳快步
跟上。那人看似走的不快但许文芳跟着他却很吃力,可见此人的轻功也非同一般。
他们来到一个山洞。这个山洞要比许文芳他们栖身的那个山洞大了许多。这个山洞形
状如同一个葫芦,洞口小里面大。洞口还装了一扇简易的门,这道门是由许多细树枝编成
的。
洞里居然还有桌椅,桌子上面还放着几个木碗,一把木壶。虽然做工粗糙,但是在没
有任何斧具的情况下,能做出这些桌椅木碗已让许文芳甚觉得惊诧了。更让她惊奇的洞北
边还有一个灶台,上面放着一口锅。是石头做的。把一块大石做成一口石锅,这让许文芳
觉得有些匪夷所思。这人真是不简单!
“这里难道还有别人吗?”许文芳看着那几个碗问。
“这么多年只有我一个。”那人溢出苦笑。
“那为什么有四个碗?”
“我多做了三个,放在桌上,看到它们,我感觉这里并非只有我一个人,这也算是自
欺欺人吧。”话里有一种别人都难以体会的感伤。他又说:“但是没想到你们竟然落到了
这谷里,还是故人之后,这下我再也不寂寞了。”
洞壁上还悬挂着很多风于了的肉条,也不知是什么肉。桌子后还放着一个树条编织的
笼,里面关着只松鼠。许文芳知道,这只松鼠就是这个人的伴。这个山洞是一个母洞,左
边还套着一个小山洞。里面有一张床,上面铺着厚厚的兽皮。许文芳细看那些兽皮,才发
现竟然是老鼠皮,一块一块拼凑并用一些细丝连在一起。许文芳不由有做呕的感觉。
那人把罗克敌放在鼠皮上,然后他让许文芳等着,自己转身出去。过了好一会儿他回
来了,手里拿着许多许文芳未曾见过的植物。那些植物上生着若干凌形的紫褐色的。上面
还滴着水珠。可能是他已把这些洗过了。他让许文芳摘下来,用嘴把那些嚼碎。许文芳照
着他说的做。她刚把两片塞在嘴里就吐了出来。又苦还带着一种腥味。那人笑了,他把几
片放在嘴里咀嚼得津津有味。“这东西虽然味道不好,但却是好东西,它对外伤有很神奇
的功效。他的伤面积大,你得多嚼些好给他敷。”许文芳一听对伤口有神奇的功效,为了
救罗克敌就算味道再多么让她难以忍受她也得忍着。
那人要许文芳的刀,许文芳从靴里抽出刀递给他。那人接过来把刀举到眼前,他用一
根手指轻轻触摸着那锋利的刀锋,他的眼里闪着一种似激动的光彩。他近二十年未见过刀
了,如今刀的光泽与他眼神的神采相互辉映着。
此时罗克敌睁开眼睛,他的目光黯淡无光。他觉得自己浑身就像是被揉了不知多少遍
的面团。他看到那人拿着刀在自己面前,昏沉的意识以为要害他,他想反抗却没有一丝力
气。那人出手点了他的睡穴,罗克敌昏昏睡去。那人用刀把罗克敌伤口处溃烂的肉切除,
然后把许文芳嚼碎的那些药给他的伤口处敷上……最后又给他包扎好。
“他不会有事吧?”许文芳担忧地问。
那人说:“我想不会有事的。”
那人并没有吹诩那种植物的功效。第二天罗克敌伤口处的肿消下去许多,并且也不再
发烧了。那人又采了许多草药让罗克敌吃,加上在许文芳无微不至的照顾下,罗克敌的身
体渐渐在恢复。这让许文芳一直为之悬系的心放下了。
那人的身份让许文芳与罗克敌感到好奇。这天他们吃过饭做了一次长谈。饭是许文芳
做的,她到那个潭里抓逮了几条鱼,然后采了些蘑菇,做了一锅鲜鱼蘑菇汤。那人直夸许
文芳手艺好。“真是好久没吃到这样的美味了。”罗克敌更是对许文芳的手艺大加褒赏。
许文芳笑着说:“我爹就喜欢喝我的汤。这也是没有佐料,不然味道更好。”
那人笑着说:“哈哈,这我已是非常满足了。”然后他用一种意味深长说:“以后,
也只有我与小罗能喝到你做的汤了。”
听了这话许文芳与罗克敌对视了一眼,一种不祥的感觉在心底生起。难道他们再也出
不去了吗?
“你的意思说我们出不了这谷了吗?”许文芳忙问。
那人看着许文芳,想到这对年轻人终将要困在这绝谷之中了此一生,心中不免有些悲
戚。他对许文芳说:“如果能出去,我早出去了,也不用在这里呆十几年了!十几年啊!
”他喟叹一声。人生有几个十几年?
许文芳罗克敌听后惊怔了。此人竟然一个人在这谷中生活了十几年!许文芳觉得自己
一个人呆十天都会疯的,而眼前的这个人竟然独自在这深谷度过了十几个春秋!这让她突
然想起了于飞杨。于飞杨被困石室也是十几年!但是于飞杨有人陪他下棋聊天,但是此人
却独自象一个野人一样熬了十几年!可以想象,每一天,对他来说,都是一种煎熬。她也
难以想象,这几千个日日夜夜他是怎么挺过来的。
而此时她心种也萌出一种恐惧。此人武功如此之高,都被困在这里,那她与罗克敌怎
么出去?
“这难道是绝谷?”罗克敌颜面变色。
“对。”那人看着这对年轻人很平静地说:“这是一个绝谷,没有任何出路。而做为
人,无论他的武功再好,也不可能攀上万丈峭壁。而这里除了只有老鼠和蛇以外,也再没
有什么动物了。因为别的动物也进不来。”最后他说出了个比冰都冷的字:这是一个绝地
!
许文芳不愿意接受这个可怕的事实。“一定会有出路的!只是你没找到而已!现在我
们多了两个人了,一定能找到出去的路的!”
罗克敌也附和着说:“芳妹说的对,一定有出路!只是你没发现。”
那人眼中显现出了一种怜悯之色。他得让这两个年轻人接受这残酷的现实,就像他当
年接受一样。虽然是那样痛苦,那样不甘心,但是,事实永远难以改变。“我用了十几年
的时间……找遍了整个深谷。就是一个小坑我也不放过,但是,我没有找到,后来我也不
找了。”
罗克敌一听顷刻间就像泄了气的皮球。但是转念一想就算这辈子困在这绝谷出不去,
但是有许文芳相伴也是人生一大快事,心中不由欣慰许多。虽然他与许文芳有了肌肤之亲
,但没有夫妻之实。而那晚他也知道许文芳是为了救他才那样做的,他真担心出了谷以后
许文芳找到于飞杨后就会舍弃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