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争是一件极其复杂的事情。
并不是说将军队聚集起来。然后让将领带着离开就万事无忧了。三军未动,粮草先行,而且行军过程当中还需要耗费巨量的物资,那些辅兵如何运作?
几百万人的钱粮应该如何运送这些其实都是很大的问题,此刻在大朝会上。天子只是将最重要的几个人选给敲定了下来。
而想要完成这一场战争,其实还有许许多多的位置需要安排。
不过这些都不会在大朝会上进行定夺。
生活在齐国的人,只要心里边还有一些建功立业的想法,都会想要在这一场战争当中争取一个角色。
以此来建立功勋。
天子将最重要的几个人选给定了下来,至于其他的那些位置则是让手下的人自己去进行瓜分,利益上进行取舍。
虽然如今的齐国天子拥有着绝对的权威。
可终究也要给自己手底下的人一些自主权,一些好处,就比如说今天在朝堂之上。
张启山,孙忠两位老人家既然如此支持自己的决定,那么天子自然也要投桃报李。给予这两家的年轻后多一些的机会。
当然这些东西都绝对不会放在明面上讲,而是政治家之间的默契。
而其中先锋这个位置自然就受到了不少人的关注。
自古以来都是如此,先锋这个位置承担着极大的风险,但是他们也有极大的可能建立功勋。
终究要看担任这个职位的人的能力。
香饽饽自然有很多人想要运作,让自家的人去承担这份责任。
在如今的齐国年轻人都愿意去承担责任,都愿意冒着风险,他们怕的只是不能争取功勋。
先锋位子的竞争格外的激烈。
齐国的几家世袭侯爵几乎都参与了这一场竞争。
比如说田奇正。
回来之后,他也加入了关于先锋的竞争当中,当然在这么多的候选人里面其实田奇正没有太多的竞争力。
而就在这样的时刻,澹台云组织了一场晚宴,将几个老朋友聚到一起。
南宫珩,李逸风,田奇正,林山。
田奇正的脸色十分无奈。
“其实我也知道我没什么希望,但是家里人总是抱着试试看的态度,让我参与一下。”
说完这句话之后还看了林山一眼。
现在对待林山的态度终究和过往有些不太一样了,名义上来说,现在田奇正依然是林山的属下。
其实这一次竞争先锋他本人确实无心竞争,他很清楚,就算出来争,也完全是在做陪跑,这个位置是绝对轮不到他头上的。
这一次主帅还有主将的人选本就十分微妙。
主帅乃是纳兰云迪
所有人都知道纳兰云迪与林山之间虽然没有师徒之名,但就有师徒之实。
一路主将澹台镇,这个就更不用说了,林山的兵法几乎全部都是承袭澹台镇的。
有这么两个老师坐镇。
虽然他们碍于名声,或许不会太多牵扯进先锋的竞选当中,但是他们的身份在这里。他们什么话都不说,只要考虑到他们和林山之间的关系。那么有权利在这场争斗当中做出决定的人都会考量。
甚至有不少人觉得先锋这个位置简直就是为林山量身定做的。
主帅和主将都是老师一般的人物。
至于汪铭,要真的说起来的话,和林山也算是有几分香火情。
田家现在和澹台家的关系也不错。
田奇正解释了一下这个行为,林山毫不在意,淡淡道。
“你想多了,就算你真的是出来想争又有什么呢,我从来不会畏惧竞争,而且我知道。”
“田家作为世袭侯爵,在这样的战争当中如果不出来争一下的话,恐怕还让人以为田家人懦弱呢。”
“你放心吧,我不会因为这件事情多想什么的。”
田奇正苦笑一声。
澹台云倒是非常淡定,他喝了一口酒。
“这件事情站出来争的人,其实都是陪跑而已,最后还是林山和澹台风的事情。”
李逸风点点头。
“只要是稍微有些脑子的人,其实都是看得出来的,家里人也问过我要不要去争一争。想了想也就算了,这一次我就跟在中军,混些功劳。”
这场大战,在座的这些人当然都会参与其中。李逸风也不例外。
林山放下酒杯。
“前辈让我在三天之后前往兵事堂,我觉得如无意外的话,我与澹台风之间到底谁会担任先锋之职,应该就会在这个时候做出决断了...”
“我始终觉得陛下应该是更属意你的。”
这个时候,今夜显得十分沉默的南宫珩突然开口。
众人齐齐看向他。
南宫珩道:“纳兰前辈是新齐人,曾经他刚刚加入齐国的时候,也立下了许许多多的功勋。不过他始终都没有成为新齐人的标杆,因为他做的那些事情就以传奇性来说,是远远不如你的。”
“你就不一样了,想想你出道以来做的这些事情。哪一件不是惊天动地呀!”
“如今齐国大街小巷说书人都在传颂你的故事。”
“如今的齐国就是有许多外国人慕名而来。因为他们听说了你的故事。视你为榜样,觉得自己这样的外来者也能够在齐国获得属于自己的荣耀。”
“陛下有意造势,所以我想他会真的将你推上这个位子。当然,这一切的前提是你有足够的能力在这个位置上站住。”
其实林山心中何尝不能感受到天子心里边的这些想法呢?
只不过
林山摇摇头。
“事情并非是那么简单的,齐国终究并非天子一个人的齐国,齐国的建立离不开那些勋贵的鼎力相助。陛下这么多年来一直都在压制功勋,他们始终没有出现任何的怨言。”
“可时间长了,谁人心中就真的没有一丝不满呢。”
“所以这些个位子陛下一定要放出来,让人去争。不说先锋这个职位了,下面那么多的官职,其实就很少看到寒门子弟了,七七八八都是勋贵后人。”
“其实政治无非就是交换,纳兰前辈既然已经拿下了主帅这个位置,那么总得给下面的人一些汤喝吧。”
澹台云哈哈一笑,拍手道。
“不错,正是此理啊,我这个转运使,不就是这么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