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况就是这么个情况,事实就是这么个事实。
在尽飞尘多年混迹于网文之中的经验,如果不出意外的话,那这条长的风骏的小修勾大概率就是他的契约宠了。
一人一狗闯荡江湖?
这很酷没错,但尽飞尘闯荡的不是江湖,是吃人不吐骨头的道诡战场啊!!
他需要的是一声令下,随后龙吟万里,又或是虎啸寰宇。
无论怎么都可以,但绝对不是一声令下,喊出一句相当有气势的:大黑!握手!
没错,我就是那个看脸的肤浅之人,他想要的一定是凶猛霸气,威风凛凛的契约宠。
至于没准还要教会顶点拉尿的小修勾什么的,还是归于大自然吧,其实对它们来说,睡一觉起来随便找棵树抬腿标记一个点,已经相当舒服了,没必要跟他去道诡战场受罪。
对,没错,就是这样,不能害了小修勾的幸福生活。
尽飞尘觉得自己是十分善良的人,于是他选择忽视小修勾,慢慢的转过头,尽量不有太大的动作,不去惊扰到小修勾。
就这样,尽飞尘目光坚定地看着前方,笔直的走出了几百米。
期间,前方并没有出现那只四眼土松,身后有没有走路的声音,更没有出现那脆生生的犬吠。
这就对了可爱的修勾!!跟着我是绝对不会有什么好下场的!柯南知道吧?我比柯南还邪门!!
又走了一百多米,尽飞尘这才稍稍放下心来。
他动了动耳朵,自己听着后方的动静。
一片寂静。
应该……没问题了吧。
尽飞尘小心翼翼的转过头……没有!!
“呼……这就对了。”
垂下脑袋,把头转回来,尽飞尘如释重负的舒了一口气。
然后抬头,一个小小的身影坐在那里,歪着脑袋对他眨眨眼,没错……依旧你修勾哥。
“汪——汪!!”
“我——靠!!”
尽飞尘索性不装了,转头撒腿就跑。
小修勾跑的也很快,没有超过尽飞尘,就是一直跟在他后面,时不时的汪两声。
尽飞尘跑了一会,又想起狗都有自己的领地,没准是自己擅自进入到了人家的领地,想要把他赶出来呢?
可事实证明,他想错了,这修勾就是纯粹的缠着他。
跑了好一会,凡人之躯的尽飞尘累倒在一棵大树下,瘫倒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正前方,那罪魁祸首就坐在地上,歪着脑袋对他眨眼。
“说吧,跟着我你到底想要什么,先说好,我身上所有的骨头目前都还有用,还卸不下来给你吃。”
尽飞尘说的有气无力,他服了,这他妈修勾太难甩掉了,不,是根本不可能甩掉。
他是凡人,这是有着修为的狗啊!他怎么跑得过……
听到这尽飞尘的话,小修勾像是理解了,又像是没能理解,歪了歪头,点了点头,叫人完全摸不清楚它是什么意思。
于是,尽飞尘又尝试问:“你想跟着我?”
小修勾眨了眨眼葡萄似的眼睛,然后后退半步,连忙摇了摇头。
这副样子,好像是在说:‘别搞,我完全没那个意思,你千万不要多想。’
这是在……嫌弃?
“……?”
你是在嫌弃我吗?
尽飞尘脸色一下子就变了,喂!愚蠢的长毛修勾!!你知不知道站在你面前的是谁啊!!
我可是本世纪最了不起的天才、伟大的魔术师、亿万少女的梦、年轻一代最严厉的父亲、嗜睡虫(划掉)、一人压的一个时代无人敢称无敌、不是生来伟大,而是选择了伟大的尽飞尘大帅哥啊!!!
喂?抓狗大队吗?我这里有只狗疯掉了,没错,很严重,居然在嫌弃伟大的尽飞尘先生,由此可见已经彻底疯掉了。
其实先疯的是尽飞尘。
这是一种什么感受呢……?他怕被缠上。
于是疯狂的躲,但无论如何都躲不掉,最后打算闭眼认命。
然而,在这时候,对方却用着一脸嫌弃与好笑的表情说:你好恶心,我打算拍张照发给朋友一起笑。怎么?你会是以为我喜欢你吧?
“所以,你为什么追我,是没见过人吗?”尽飞尘迅速调整好情绪,不与傻狗一般见识。
“汪!汪汪!!”
“真是不好意思,这次我出去后一定认真读有关于狗狗语之类的书籍。”尽飞尘有点为难了,平时也没跟纯种狗打过交道啊,这叫他怎么交流?虽然平时他也挺狗的,但还是存在代沟,一时半会怕是弄不清楚对方的具体意思了。
小修勾盯了一会尽飞尘,喉咙里滚出一声呜咽,像是在询问。
不过怎么想也知道,这肯定是得不到回答的。
小狗见这家伙还是一脸茫然,完全听不懂狗话,它干脆也不磨叽,耳朵一贴,猛地扑上去咬住尽飞尘的裤腿,脑袋向后一沉,硬生生往回拖。
尽飞尘刚准备起来,这会被猝不及防的拽得一个趔趄,手掌撑在地上才没摔翻。
他还想挣扎,手腕刚使劲,就被那股突如其来的巨力惊住。别看着小东西不大,力气却邪门得很,下颌收紧的力道像把铁钳,任凭他怎么蹬腿拽裤子,裤脚都纹丝不动,反倒被拖得蹭着地面往后滑。
“呜…汪!!”
小修狗叫了一声,像是在通知,然后就叼着裤脚掉头开跑,四条小短腿倒腾得飞快,瞬间提速。
“不是!你等会!”尽飞尘被拽得直接躺倒在地,后背擦着地面滑行,碎石子硌得他生疼,他两手死死攥着裤腰,指尖都泛了白,“我里面就一条裤衩!没穿秋裤!要掉了!!”
一个听不懂狗话,一个听不懂人话。
更没人管他的哀嚎。
一狗一人,就这么在林间小道上拖拽着前行。由于小修勾的体型不大,走的竟是些草丛小路,尽飞尘平躺着被拖,活像台失控的修草机,所过之处野草倒伏,树叶被刮得漫天飞,大半都糊在了他脸上、身上。
眼前天旋地转,完全看不清,尽飞尘还要分出手去抱紧被撞得咚咚响的后脑勺,他浑身的骨头像是被拆了重装,每一寸都在发出疼痛预警。
他还想抬手扒掉脸上的叶子,看看什么情况,可刚松开一只手,裤子就往下滑了一截,冷风顺着裤腿往里灌,吓得他又赶紧把那只手都焊在裤腰上。
不过几分钟,尽飞尘就彻底没了人样。浑身沾满泥浆,裤腿磨破了口子,嘴里还叼着几片碎叶子,一说话就簌簌往下掉。头发被树枝搅得乱糟糟,几根带着枯叶的树枝斜插在发间,狼狈的不行。
“狗哥!慢点!求你了!哎!我的腰!”他完全被动,后背被拖拽得火辣辣地疼,好几次想坐起身调整姿势,可那狗东西根本不给机会,跑起来像身后有狼追,又像是前面挂着个肉包子,速度半点没减。
可是苦了尽飞尘,就这么被硬生生拖了一路。等小修勾终于停下脚步时,他浑身的力气都被抽干了,瘫在地上只剩喘气的份,脸色发黄,眼冒金星。
他张了张嘴,想骂娘,可一开口,嘴里攒着的大片树叶就噗地一声掉出来,混着泥沙,狼狈得不成样子。
“汪!”一声清脆的小狗叫声把懵逼的尽飞尘给叫醒。
尽飞尘打了个激灵,混沌的脑子总算清醒了些,他费力地转动脖子,打量起四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