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海之上,随着运-20B “鲲鹏” 战略运输机进入巡航高度,逐渐平稳下来。
运输机巨大的机舱内,裸露的金属舱壁和结构框架呈现出冷硬的灰绿色,粗大的线缆和液压管道沿着舱顶和壁板延伸。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航空燃油味、金属味以及臭氧的气息。
为了运送这些特殊乘客,中州战区空军对舱内进行了一定程度的乘坐改装:两排坚固的金属折叠座椅沿着舱壁布置,配备了厚实但绝谈不上舒适的安全带。
嗡嗡嗡——
引擎的轰鸣声透过隔音层,化作一种持续不断的、低沉而有力的背景音,机身的颤动传导到人身上,让正靠在坚硬椅背上的南方战区司令员武向林感到屁股和脚底一阵发麻。
不过对此他并未有任何不满,相反,机舱条件的简陋对他这样的老行伍来说早就习以为常,甚至感到一丝亲切。
此刻,他的脑海中正回味着顾承渊的承诺和自己斩钉截表的保证。
“南线通道……打通它!” 他心中默念,粗糙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座椅冰凉的金属扶手。
中州战区承诺的资源和兵力,如同久旱甘霖,让他看到了扫清外围威胁、重新掌控资源产区的希望。
这不仅仅是解了燃眉之急,更是为南方战区未来的发展,乃至在委员会中占据更重要地位,打下了坚实的基础。
他原本心中那点因“屈居人下”而产生的微妙不甘,此刻已被实实在在的利益和清晰可见的前景所取代。
这趟中州之行,值了!
西方战区司令员卫靖方上将的座机内:
机舱的轰鸣似乎与正与卫靖方内心的激荡相呼应,他想到的,是即将到手的装备和技术支援。
有了这些,他的军队将会有更多的攻坚能力,有了技术支持,西方战区将能够建立起自己的军工体系!
“夜兰运输线……新省建设兵团……”
他咀嚼着这两个关键词,顾承渊的嘱咐言犹在耳,语气中的命令意味他清晰地感受到了,但奇怪的是,他并未感到多少抵触。
实力带来权威,而中州战区展现出的实力和解决问题的效率,让他不得不服!
更重要的是,委员会框架下的支持是实实在在的,只要能稳住西部,打通与中州腹地的联系,西方战区就能真正活过来,甚至借助未来的“丝绸之路”构想,重现昔日的枢纽地位。
东方战区周伟主任与王志明副司令的座机内:
周伟和王志明并排坐着,两人的手都因为用力而微微攥紧。
相较于武、卫二人对未来的展望,他们心中充斥着的,更多是一种劫后余生般的庆幸和巨大的压力释放。
机舱的简陋?根本不值一提,与东方战区燃油即将告罄、防线摇摇欲坠的绝境相比,这嘈杂的运输机舱,简直是通往天堂的方舟。
“长江航道……陈海涛司令员负责……”周伟低声重复着,仿佛要将这几个字刻进心里。
东方战区的生死存亡,完全系于这条航道的打通,而顾委员长将如此重任交给了他们熟悉的陈海涛,这其中蕴含的信任和支持,让他们几乎热泪盈眶。
中州战区,不,是委员会,是委员长,在他们最绝望的时候伸出了手,给予了他们走出危局的唯一希望!
这趟中州之行,对他们而言,不是合作,是救命!是给予了东方战区上下千万军民继续生存下去的机会!
三架运-20B,承载着三位心境各异却同样对未来重燃信心的战区领导人,在蓝天之上划出三道坚定的航迹,分别飞向南方、西方和东方。
引擎的轰鸣,仿佛奏响了一曲新时代协作与希望的序曲,他们带走的,不仅是承诺和援助,更是一个强大核心所带来的、久违的底气与方向。
而随着三大战区代表团抵达各自战区,有关于末世周邦紧急军事委员会成立的消息,立刻如同飓风一般,几乎刮遍了周邦六分之四的聚集地!
.....
东方战区未来首府 – “临安聚集地”
末世之下,曾经的繁华都市杭城,如同其他大都会一样,早已沦为变异体和尸潮盘踞的死亡禁区。
东方战区在决定战略转移、重返大陆后,经过周密勘察,最终选择了杭城西北部,此地毗邻径山、南湖,并背靠部分未完全开发的丘陵地带区域。
选择这里能够避开杭州主城区等高密度人口区,开发难度相对较低、且有自然屏障(丘陵、水域)的区域,初期防御压力较小。
同时靠近南湖以及苕溪(可作为初期水源和防御缓冲),拥有相对稳定的淡水供应,周边丘陵提供了天然的制高点和部分掩护。
整个基地位于杭长高速及未来可能打通的传统交通线附近,便于未来与内陆联系,且有足够的平坦地块进行大规模扩建。
目前,“临安聚集地”的建设尚处于初级阶段,远未达到规划中容纳500万人的宏伟蓝图。
当前实际容纳人口约50万,主要由先期转移的军队、技术人员、政府人员及其家属,以及部分沿途收容的精壮幸存者构成。
整个聚集地呈现出一种 “大工地”与“军事要塞”结合的独特面貌:
核心区位于一处地势略高的丘陵地带,利用清理出的原有建筑和新建的预制板结构,搭建起了战区临时指挥部、通讯中心、医疗站和核心仓储区。
外围已经树立起了第一道由沙袋、铁丝网和预制混凝土板构成的简易防线,并设置了重机枪阵地和迫击炮位。
生活与生产区在核心区外围平缓地带,大片区域被清理出来。
密密麻麻、整齐划一的行军帐篷和由回收材料(广告牌、集装箱、建筑废料)拼凑而成的简陋棚屋构成了主要的居住区。
规划中的永久性住宅(主要以预制混凝土板房为主)才刚刚打下地基,起重机和高耸的脚手架是这里最常见的景观。
有限的空地被开辟为无土栽培农场和露天工坊,冒着黑烟的柴油发电机是主要的电力来源。
前期防御工事是一道围绕核心区域的夯土墙体混合着粗木栅栏,目前只完成了不到五分之一的长度。
更多的防御依赖于外围布置的雷区、巡逻队以及利用地形设置的观察哨。
整个聚集地更像一个巨大的、尚未完工的军营,秩序井然但条件艰苦。
在交通与物流方面,几条主要内部道路被粗略压实,但雨天依旧泥泞,由于燃油极其宝贵,物资运输严重依赖人力推车和小型内燃机车辆。
与中州战区氛围宽松的清河聚集地相比,临安聚集地全面实行 “战时军事管制” ,一切以生存和建设为最高优先级,普通幸存者生活非常压抑。
所有适龄、健康人员都被编入不同的建设或防卫班组,接受基本的军事训练和纪律约束,违反秩序(如盗窃配给、散布恐慌、擅离职守)将受到严厉惩处,十条规定九条枪毙!
所有食物、燃料、药品等关键物资实行严格的定量配给,根据岗位重要性和贡献度分配,普通幸存者需要完成指定的劳动(建设、巡逻、生产)才能换取基本口粮。
除了这些之外,临安聚集地内等级分明,军队人员、技术人员、核心行政人员享有较高的配给和相对较好的居住条件(可能是坚固的旧建筑或优先建造的板房),普通幸存者则生活在拥挤的帐篷或棚户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