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只手推在霍枭寒的胸膛上就将他推开。
    完全没去看老男人沉下去的脸色,霍枭寒紧抿着唇,下颚线绷得像一块冷硬的铁,“你不让我陪,你想让谁陪?”
    “那你别管。”苏婉推开门走了出去。
    司机在鹅毛大雪中等了很久,一边哈气一边搓着手,透过后视镜就看到旅长带着一个浑身包裹得跟粽子似的女孩,朝这边走来,围在脖子上的红色围巾在漫天的飞雪中格外的显眼。
    警卫员连忙下车走入雪中,为旅长打开后车门。
    “去友谊商店。”霍枭寒对着警卫员冷声吩咐道,侧过身让跟在他身后的苏婉先上了车。
    下着这么大的雪,友谊商店根本就没几个人。
    柜台的售货员们该打毛线的打毛线,该聊天的聊天,懒懒散散的,连眼皮子都没有抬一下。
    墙壁正中央挂着醒目的标语“禁止殴打顾客!”
    对于苏婉的询问,售货员很是不耐烦,就一句:“没有。”
    明明暖水瓶就在柜台最上面放着呢。
    “同志,麻烦你端正一下你的工作态度。”霍枭寒的骨节扣着玻璃柜门,声音凌厉,极具军人的威严。
    爱答不理的售货员这才抬起头,看到霍枭寒肩头上的红色肩章,和那气度不凡的气质。
    立马就笑脸相迎,客客气气的站起身。
    她们敢给普通群众脸色,但是大校级别的军官可不是她能惹得起的。
    赶忙就踩着小凳子把暖水壶给拿了下来,态度亲切、热情的为苏婉服务着。
    见苏婉要的东西从传单被褥再到洗脸毛巾,全都是新人结婚要用到的东西。
    再看看这一对璧人,男同志英武挺拔,女同志年轻温婉,冒着大雪都要来采买结婚的用品。
    不由得恭维了一句,“太太,您的军官丈夫可真疼你,一般像他这样的大领导都很忙吧,还特意冒雪陪你来买结婚的东西。”
    “只是前对象,现在已经没关系了,碍于两家的关系,我现在叫他一声哥。”苏婉清点着清单,不等霍枭寒说话,就立马流畅的回答,语气清淡。
    似乎两个人并不熟。
    提着十斤新棉被的霍枭寒在第一时间就准备反驳不是他太太,却没有想到苏婉竟然会从善如流的蹦出一个“前对象”来,还已经没有什么关系了。
    霍枭寒高而厉的冷峻眉宇紧蹙着。
    警卫员此时也跟在后面,帮着提东西。
    听到这句话,没有任何的反应,很是懂人情世故的接过霍枭寒手上的棉被,“旅长,你们先逛,我先把这些东西拎回车上去。”
    “婉婉。”霍枭寒在苏婉耳边压低了声音,严肃的警告了一声。
    并不想让任何人知晓他们的关系,也更是不喜欢“前对象”这个称呼。
    “本来就是啊,霍大哥。”苏婉理直气壮的说,又疏离的往旁边挪了挪步子,和他始终保持着一米的距离。
    这是他自己说的,在外要规矩点儿,两个人要保持男女同志间该有的距离。
    反正军队要查,光凭着那份递上去的“结婚报告”,她这个即将要结婚的对象身份,肯定是跑不脱的。
    不是他想隐瞒就能隐瞒得住的。
    可能是“前对象”这三个字对他而言来说比较刺耳吧。
    霍枭寒的胸口就好像被人重重的挨了一拳,闷闷的。
    侧过头,漆黑若子夜寒星的黑眸,沉沉地锁住苏婉,在售货员露出惊愕和八卦之色转身去拿东西的间隙。
    他再次快速地靠近,声音压得极低,带着一丝警告以及某种难以言喻的艰涩,异常的严肃,“婉婉。”
    “注意你的言辞,我们的关系越少人知道越好,一旦牵扯进去,对你名声不好。”
    “哦,好,我以后都不提了。”苏婉温温婉婉的点头,乖巧听话的很。
    霍枭寒看着苏婉那张在红色围巾映衬下如雪似玉,柔婉清纯,却又写满“疏离”、“淡漠”的小脸,尤其是她那双润泽饱满的唇瓣还微微的泛着红肿。
    一股无名火夹杂着深深的矛盾感,在他胸腔里左冲右突。
    凌厉的下颌线绷得死紧,舌尖轻扫过后槽牙。
    最后什么话也没有说,回到原先站着的位置。
    只是那眼神,如同最沉的墨,一瞬不瞬地钉在苏婉的身上,仿佛要用目光将那该死的一米距离烧穿,将她重新拉回自己的领地范围内。
    买完了日常所需的生活物品之后,苏婉就又要朝专门兜售女性用品的柜台,买女性内衣和月事带。
    跟在后面的霍枭寒,冷硬刚棱的俊脸迅速染上一抹不自然的红,耳尖发着烫,直接停下脚步,背过身,不在往那个柜台靠近一步,甚至保持着一段很远的距离。
    “霍大哥,来结账了。”苏婉特意打听过了,只有国营涉外的商店才有柜台兜售女性内衣,她特意挑选了好几套。
    款式和现代差不多。
    有港货,还有美丽国的。
    比老式传统的棉胸衣,更加的舒服,同时也更能呵护,束缚好小白兔,不至于在她跑步时乱跳,当然布料也肯定少得可怜。
    买的人基本都是外宾,以及接受了新思想的高官或者外交官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