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我做过的那些肮脏事情,还请您别说出去。要是传出去,恐怕会坏了我弟弟的清誉,到时候谁还愿意娶他。请您一定要记住,一定要记住……”
说到这里,余满苍握着齐牧手臂的手臂就像是被抽干了力气一样,闭上了眼睛,瘫坐在床上,再也没有了呼吸。
这是他的“回光返照”。
齐牧心里那个气啊,这一刻,他真的很想骂娘。
你特么还好意思说自己肮脏?连死尸都不肯留下,真是疯了。
再说了,一个将死之人,留下的只有这些没用的东西,林翠翎已经是个死人了,她又不会去吃你的东西。
或者说,你的裤裆里有牙齿?
玛德真是无药可治,到了最后还这么迷信,说自己的死亡就是报应。
“哎,你这个弟弟,都要死了,还在这里胡言乱语。”
齐牧对着余满盛叹息一声。
于满溢盯着他半晌,才慢慢道:“公子,你不相信我的话?”
“真的假的?你弟弟是不是被一具尸体咬了?”
“我相信你。齐大人,我自然是相信的,这件事,听起来很玄乎,但事实就是如此,由不得我们不相信。”
于满溢来到床边,对着老哥鞠了一躬,然后撕开了他的一条裤腿。
“您看看,我哥哥的伤还在。”
于满溢指着余满苍的两条腿之间,齐牧这才注意到,余满苍的下面,确实有一道伤痕。
“那天晚上,他哭着摸了摸自己的胯下,还好并不严重,让我帮他处理了伤口,第二日就能自由行走了,我得知他做了什么,便告诉他,林娘子的名节被他破坏了,林娘子会来取他的性命,我还以为他会应验呢,竟然真的发生了。”
“唔唔唔唔唔……”
“别哭了!”
“哼!”
他们一天到晚都在念叨着鬼,所以他们才会害怕。
别说尸体了,就算是活人,也不可能会被人咬。
对于于满仓最后一句话,齐牧是一点都不相信的。
可是,余仓的命根子上,却有着一道诡异的伤痕,这道伤痕,到底是从哪里来的?
齐牧拿出一张布条,将这东西拿了出来。
“老爷,大夫说,那根针的药效,已经过去了。诊所里到处都是死人,晦气,他们要让他们的家属去……”
万坤明在门外敲门,一边说着一边进了房间。
刚一进门,就看到齐牧抱着一堆鸡,正侧着脑袋看着他,顿时吓了一跳,往后退了一步,后背贴在了门上,一副不敢置信的样子:“你……你这是做什么?”
齐牧看了万坤明一眼,又看了一眼万坤明的手指,这才松开了。
“咳咳,我这不是在解剖吗?”
“唔——唔——”
万坤明微微点头,但眼神中的震撼之色却是丝毫不减。
一时间,他竟是无言以对,气氛一时间有些尴尬。
过了好一会,万坤明终于出声问道:“于满仓是不是被杀了?”
“是的。”
“那个,那个医生让我把他带走。”
“我也是这么想的,你叫人,将他送到府衙太平间。”
万坤明皱眉:“这位先生,您是不是要进行解剖了?”
“不成吗?”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
“成。”
万坤明低头应了一声。
“嗯,还有,去请那个医生过来。我找你有事。”
“是。”
万坤明的胡思乱想,齐牧自然是清楚的,不过他并没有放在心上。
这场误会终究只是一场误会,无论万坤明心中有什么想法,等调查完了,自然就有了答案。
仓库里的鸟儿身上都是伤痕,这就很奇怪了,最重要的是,这些伤痕和死者身上的伤痕有关。
死人是不可能会吃人的,但这位仵作,是真的受伤了。那么唯一的解释,就是这具身体出了问题!
据说林翠翎的死,就是因为她被鬼魂给咬死了。
他不相信,最多也就是被人偷走,破坏,然后销毁。
不过,天下之大,无奇不有,齐牧的本能告诉他,这只麻雀身上的伤痕,很可能就是一条新的线索。
万坤明这才离开。
于满溢噗通一声跪在了齐牧面前:“老爷,你为何要将我弟弟的遗体送到太平间?”
“尸检。”他说完,抬起手,对着手机,说:
“我弟弟就是中了邪,得了一场恶疾而亡,他没有被人害死,解剖个屁啊?还请前辈高抬贵手,让我弟弟有个全尸啊……”
余满溢再次嚎啕大哭。
齐牧被气得不行,一巴掌拍在桌上:“余满盛!你给我想清楚!”
“你真的以为,你弟弟是被林翠翎的灵魂害死的?嗯?”
“如果是为了报仇,为什么要让人生病?你哥明明看到了食尸怪的尸体,为什么林翠翎没有当场将他吞下去?咦?”
“既然你弟弟对她做了那样的事情,那她为什么不把你弟弟打断?你站在他的角度想想,就那么一道小小的伤痕,能让他消气?咦?”
“你弟弟自己不懂事,但他对死人不尊重,干过这种见不得人的勾当,自然会被吓到,他信鬼也是有原因的。你是不是犯了错?如果不是,那你又怎么会相信什么鬼报应?咦?”
齐牧一字一字的说出来,落在余满盛的耳边,就像是一记记重拳,狠狠地敲在了他的头上,让他无法反驳。
仔细一想,这些鬼怪之说,好像也没什么说服力。
“可是,我哥哥到底是怎么死的?为什么会突然发病?”
“我也不清楚,我需要解剖一下,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齐牧挥了挥袖子,看着于满溢,问道:“你怎么看,想不想让你弟弟知道真相?”
“是,是。”
“哼……”那人冷哼一声。
齐牧一句冷哼,终于让于满溢服气了。
“齐先生。”她喊了一声。
老者对着齐牧恭敬的一抱拳:“前辈,您来我这里,是为了什么?”
“哈哈,哪里哪里,我只是有几个问题想要向王医生请教。”
他用一块布盖住了余满仓的身体,然后用一块布将他抱在怀里,然后将他身上的伤势取了出来,问道:“你是大夫,对各种伤势都很熟悉,你能不能告诉我,你是如何受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