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
    又三年。
    西天灵山没有再派人来。
    许成仙这往西去的路上,也就太太平平的走了六年。
    六年间,众人的心情表现,也逐渐出现了变化。
    许成仙还好。
    他一觉能睡上三月半年,醒来就是吃喝一顿,接着再睡。
    所以变化最小。
    凌霄和凌云子,心态上却不同程度的出现了焦躁的迹象。
    六年前就要破境渡劫的两人,一直在压制修为。
    六年的时光看似很多,但和元婴境界每次晋升,都动不动就闭关百年的常态相比,根本算不得什么。
    更何况,他们一个要破境天仙境,一个破境成就妖王境。
    修炼几千年,最终还是难以跨越,都是寻常事。
    否则的话,这一方天地之间天仙修士还有妖王,这样的顶尖存在,也不会如此稀少了。
    所以,六年的时光过去了,两人仍然没有一点突破的把握。
    而他们距离灵山,已经没有多远了。
    便是拖延,也不过一两年,便可以到灵山脚下的接引之地。
    很显然在那之前想要破境,只能引动天地劫雷,以借天劫突破。
    这一路走来,凌云子已经在想尽办法,聚集灵材灵植炼制丹药。
    以准备渡劫。
    他们两个忙着这一桩最要紧的事情,自然也就无心再去管别的。
    因此,西行之路,做主的就变成了禺将军和张谦。
    天蓬和敖伯俊,还有老和尚,则是听两人的吩咐行事。
    禺将军的心态尚且平稳。
    他这一路修炼也是按部就班,眼看着再有一百年,就能平顺的入了妖侯中境。
    偶尔有心境不宁的时候,便只要不去看那三条蛇,就能自己调整过来。
    天才之间,有些也是天差地别。
    他这个天才,就和这些真正的天之骄子没办法比。
    天蓬和敖伯俊还有慧海老和尚,则是越靠近灵山,越是心情放松愉悦的三个人。
    马上就要功成。
    西天灵山的三尊佛陀,带着八尊八地菩萨,前来镇杀许成仙一行,却落败而回,三人差点被吓死。
    还以为活不长。
    那之后的半年之中也是战战兢兢,诚惶诚恐。
    唯恐哪句说得不如意,得罪了许道人,被一掌拍死。
    这可是杀菩萨如砍瓜切菜的狠人!
    连佛陀的金身,都说卸下哪个部分,就让对方卸下哪个部分。
    他们虽然没有亲眼得见那一场大战,可身在花蛇腹中,却亲眼看到了佛陀的大半边身体,佛陀的胳膊等等,都落入其中。
    虽然立刻被赤云包裹,他们却还是都看的十分真切!
    佛陀的极乐净土世界,花蛇都说吞就吞了。
    这是何等的可怕?
    等最害怕的半年过去,一切还如往常,天蓬和敖伯俊才逐渐的平静了一些。
    然后,就开始盼着西天灵山再派人,下来和许道人大战。
    总不能一场败了,便再不敢出手吧?
    等了一年又一年,西天就是没来人!
    再之后。
    到了第四年。
    他们就有了些盼头。
    这一路上,按照路线安排,杀的妖魔不计其数。
    越往灵山的方向走,走得越近了,妖魔越是修为实力强大。
    天蓬和敖伯俊一下就明白了,这是已经到灵山的地盘上了。
    这些作恶的多半都是灵山的自己人。
    不是菩萨坐骑灵宠,就是佛陀的身旁的童子仆从。
    反正,都是亲近之人。
    之前那一场大战是怎么来的?
    还不是张谦杀了一个菩萨的坐骑,那菩萨找上门来,被许许成仙给杀了,由此引出来的?
    眼下这是要就是重演!
    然而事情超出了他们的预计。
    妖魔,还是那样的妖魔。
    一个个的比那毒龙还要狠绝。
    张谦先出手,若是打不过,禺将军便会让老和尚吩咐他们两个出手。
    总之,不管修为强弱,不管什么身份,不管自报家门是在谁的座下听命,都是照杀不误!
    但他们的主人,却一个露面的都没有。
    就这么又走了两年。
    直到今日。
    仍然不见一尊菩萨或者佛陀现身。
    天蓬和敖伯俊一下子就都老实了。
    这下任谁都看得出来,西天灵山是打定了主意,要等他们进了灵山之后,再行处置许成仙了。
    在那之前,他们只能是听凭差遣。
    原本一个是天庭的天河大将,一个是西海龙宫的大殿下。
    如今却要受一个妖侯的指派!
    论起来,若是解除禁止封印,彼此之间的修为战力也在他们更强。
    尤其是天蓬。
    这他还是以前的天蓬。
    猴子在他手下,走不过百回合。
    若以之前的身份地位而论,对方更是不如他多矣。
    “哪里能轮不到他对咱发号施令!”天蓬一说起来,就气哼哼的道。
    此时,他正好敖伯俊,以神识传音,在背后骂那猴子。
    这也是他们两人平常最爱干的事情。
    “可如今也是形势比人强。”敖伯俊说道,“二师兄且再忍忍。”
    反正也忍不了多久。
    最多也就个三四年。
    往少了说,怕是两年之内,就能走完这一路。
    到了西天灵山之后,大家便是一拍两散。
    “我就是看不得这猴子得意!”天蓬哼道,“不过就是到了灵山,咱们恐怕也得喊你背上这老和尚一声,师父。”
    他们这一路上除了骂猴子,就是说老和尚了。
    这和尚起先的半年也和他们一样,惶恐不安。
    那半年之后,那女修和白衣道人,不怎么管事,禺将军便肯这老和尚一点面子,让他开口来指使自己两个徒弟。
    这和尚渐渐的就抖起来。
    竟然真将自己当了个名副其实的师父。
    不光指使他们干活,咸阳的时候还要拉着他们讲经说法。
    美其名曰为他们好,若是到了西天灵山,不通佛理定然会被佛祖不喜。
    这大帽子扣得不错。
    天蓬和敖伯俊自然不敢说不听。
    他们身后可还有西天的佛陀一路监视。
    何况这已经进了西天灵山的势力范围,恐怕一举一动都在佛祖眼皮底下。
    因此,这两年的二人,很是奉承这位老师傅。
    当然了,表面上奉承,也不影响暗地里谩骂。
    骂完和尚,顺带着,他们还会再骂一骂张谦。
    这家伙本不过是一个天庭的小神官。
    便是在这西行队伍里,也是个可有可无的三师弟。
    没成想人家抱上大腿,也抖起来了。
    在禺将军面前,比他们两个还要有几分颜面,令人看了心生厌烦。
    只是这几日,天蓬和敖伯俊都没有骂过张谦。
    因为这家伙,很不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