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阳外围。
一片寂静的夜幕之下。
八路军“东征纵队”,经过两天两夜的机动行军。
终于,当天晚上七点。
抵达了预定的集结位置。。
纵队司令丁伟,刚刚下马休息没有多久。
一名通讯兵,便猫着腰,送来了一份由楚云飞亲发的加密电报。
电报的内容。
让丁伟和闻讯赶来的李云龙、孔捷,都吃了一惊。
“丁司令勋鉴:
日寇凶残,现已改变战术,意图全歼我四十军。
战况危急,刻不容缓。
兹令贵纵队,简单休整后,发挥贵军‘夜战、近战’之光荣传统,主动出击,于黎明之前,向当面之敌日军独立混成第七旅团,发起猛烈攻击!
华北联合指挥部,楚云飞。”
“这么急?”李云龙第一个叫了起来:“连口热饭都没吃上,就让我们去打夜战?”
“这楚云飞,也太不把咱们当人看了吧!”
他本想借着“部队疲惫”的理由。
跟上面讨价还价,至少,要缓一缓,休整一下。
丁伟却一反常态,没有附和他。
他只是皱着眉头,将另一份刚刚由第四十军方面,转发过来的“战情通报”,递给了李云龙。
李云龙一瞪眼,第一个嚷嚷了起来,“开什么玩笑!弟兄们坐了两天的火车,又急行军大半夜,人困马乏,连口热饭都没吃上!现在就让我们去啃日本人的硬骨头?这不是瞎指挥吗!”
孔捷也皱起了眉头,他指着地图说道:“是啊,老丁。日军的这个混成第七旅团,虽然不是甲种师团,但也是一支满编的、装备精良的野战部队。我们对地形不熟,敌情不明,冒然在夜间发起进攻,风险太大了。”
丁伟却没有立刻说话。
他只是将另一份电报,放在了地图上。
那是刚刚由第四十军方面,转过来的“敌情通报”。
通报的,是第四十军军长马法五。
“马法五在电报里说,”丁伟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讥讽:“他们今天下午,顶住了日军的猛烈进攻,成功将敌人击退。现在,前线战事,已‘不甚紧张’。他请我们,按照原定计划,直接开赴一线阵地,与他们会合即可。”
李云龙闻言,更来气了。
“他娘的!这个马法五,睁着眼睛说瞎话!”
“他要是真的顶住了,楚云飞能让我们现在就去夜袭?”
“我看,这个姓马的,没安好心!”
孔捷也点了点头,冷静地分析道:“我看,这个马法五,是想把我们骗到一线阵地去,替他顶住日本人的正面进攻。而他们自己,则可以趁机,从后面,一溜烟地跑路!”
丁伟看着地图上,那两个几乎完全矛盾的情报,心中,却是对楚云飞生出了一丝由衷的钦佩。
楚云飞甚至没有欺骗他们,如实告知了四十军现如今情况颇为危急。
而他这道看似“不近人情”的夜袭命令。
“这个楚长官。”
丁伟喃喃自语:“格局,确实不一般。”
“格局个屁!”李云龙还在那里骂骂咧咧,“老子就不信了!”
“咱们就不打,他还能把老子的脑袋拧下来不成?”
“我这就给指挥部回电,就说部队疲惫,需要休整,暂缓执行命令,明日清晨,按照原定作战计划抵达前线作战。”
李云龙说着,就要去找报务员。
“站住!”
丁伟突然一声断喝,拦住了他,一时间,李云龙和孔捷两人都稍显惊讶地看着丁伟。
“老李,老孔。”丁伟看着眼前的两位老战友,一字一句地说道:“这一仗,我们不仅要打!”
“而且,还要打得,比所有人都漂亮!”
“实际上,楚云飞也是在给咱们东征纵队一个表现自己的机会。
也是在用这样的方式,让咱们去打一场主动权掌握在自己手上的仗。
而不是,被马法五当成炮灰。
被先前的作战计划推进那个血肉磨坊里去,和小鬼子打阵地战,咱们有几个脑袋能和他们拼?”
丁伟一席话,听的孔捷和李云龙二人瞬间清晰。
两人当即反应了过来,对视了一眼。
丁伟也不墨迹,见两位老友已经想通了,当即出声道:“平时咱们可以商量着来,但这是战时,命令必须服从,听明白了没有?”
李云龙和孔捷两人二话不说一个立正:“是!”
丁伟指着地图上,日军混成第七旅团的位置。
“山城方面看不起咱们八路军,庞炳勋这个狗军阀也想算计我们。”
“好像所有人都觉得,我们八路军这几年只会打游击,钻山沟,不像是此前忻口、晋东南作战时候的大手笔,上不了大台面!”
“而我们,就要用这一仗告诉所有人,告诉全国的老百姓。”
“我们八路军不仅仅有能够正面作战的魄力、决心,更有正面作战取胜的能力!”
“老李,我知道你的部队大刀耍的好,张大彪又擅长打夜袭,这个重担子依我看就交给你们团,有没有信心?”
李云龙面露凝重,一脸认真的朗声道:“保证完成任务。”
“你先去做准备,我来研究一下应该往哪个方向进攻,老孔,你去回电,告知我们服从命令,并且正在加紧研究后续的攻击方向。”
“是!”
——
“钧座,二十七军拟按照原计划,三十六个小时之后抵达预定攻击位置。”
楚云飞眉头一挑,疑惑道:“建一兄在干什么,二十七军的行军速度为什么这么慢!”
(刘进,黄埔一期,现任的二十七军军长,曾经的西北游击干部军政训练班副教育长,和胡宗难有私人恩怨。)
钱兆友沉默了片刻,小声解释道:“电报之中说,他们在转进过程之中遇到了一些麻烦,经过友邻防区的时候,发生了一些小摩擦所以耽误了一些时间。”
“小摩擦?和池峰城所部?”
“是”钱兆友微微叹了口气:“两人的行军路线有不少的重迭,所以在路权方面两支部队发生了一些.”
楚云飞的注意力基本上都放在了前线的部署调整之中。
后面的支援部队,虽然偶有关注,但并未占用他过多的时间和精力。
“没动火器吧?”
“没有。”钱兆友摇了摇头:“他们也怕把事情闹大,下面的人也比较克制,不过总体而言,河北、河南等地的基础建设比之山西地区,实在是差了不少咱们的很多重装备只能通过公路快速机动.”
楚云飞略显无奈,他扶了扶额头。
山西模式在其他省份难以复制。
尤其是河北、河南现如今的争夺区域。
大规模搞基建必然会遭到日本人的针对。
冈村宁次虽然在他手上吃了点亏,但冈村宁次可不是傻子。
在华北的治安战之中,虽然秉持怀柔政策,但下狠手的时候,他是一点不留情面。
到时候搞个细菌战、毒气战什么的。
不知道有多少的民工会因此受到伤害。
“钧座,二十七军比原本预估抵达既定位置的时间晚了八个小时,这个时间差暂时无法填补上来”
“二十七军只是锦上添花的部队,并不是影响这场会战胜利的决定性力量。”
正当钱兆友想要说些什么的时候。
一名通讯参谋快步上前汇报:“东征纵队方面来电。”
楚云飞当即出声询问:“嗯,怎么说的?”
“他们正在研究夜袭的方向,并且已经派部队展开了侦查..”
楚云飞出声示意钱兆友下去休息。
而他自己,则是站在了作战地图前。
意识,则是早已经沉浸到了三维立体作战地图之中。
他要为东征纵队挑选一个合适的夜袭目标,用于打乱冈村宁次的部署。
安阳城区以西约三十五里处的黄庙沟,确实是一个不错的突破口。
此处位置虽不算重要,但也是日军战线上的一环。
最为关键的是,此地仅仅只驻扎了日军一个中队的兵力。
以楚云飞对李云龙、孔捷、丁伟三人的了解。
这个规模的日军部队。
不管他们其中的任何一个人指挥还是有把握能够通过夜袭将之尽数消灭。
而日军方面此前吃过数次以点破面的亏。
大概率会快速调整部署。
以求堵上缺口,这就能够争取到足够多的时间,继续为这场规模庞大的会战继续加码。
楚云飞想到这里,当即出声:“来人!”
不远处,一名通讯参谋快步上前:“云公。”
“给东正纵队发报,建议他们重点关注石塘村、大定村一线,并且建议他们的进攻方向选择由两村之间转向张家沟、施加沟一线,并紧急构筑掩体工事,策应四十军的防御作战。”
“是!”
安阳前线.
日军第五师团临时指挥部设在一座被强占的地主大院里。
房间内,灯火通明。
师团长山本务中将,正对着巨大的军事地图,仔细地审视着眼前的战场态势。
他那张线条硬朗的脸上,看不出太多的表情,在他的身旁,站着几名同样神情严肃的参谋。
“报告师团长阁下。”
一名作战参谋指着地图上,被红色箭头层层包围的区域,汇报道:“对当面之敌,支那军第四十军的攻击,进展顺利。
预计,在明日中午之前。
我们就能彻底突破前沿阵地,将其完全压缩至安阳城内,进行最后的决战。”
山本务点了点头。
没有说话。
第四十军的情况,对于他们来说,早已是了如指掌。
兵力不足,装备落后,士气低落。
指挥官又是一个年近七旬、半只脚已经踏进棺材的老头子。
解决掉这样一支部队。
对他这位指挥着帝国“钢军”的师团长来说,不过是开胃小菜,毫无难度可言。
山本师团长真正关心的,是其他的威胁。
“其他的支那军部队,有没有异动,预想之中的援军有没有快速出击?”
他缓缓开口,声音低沉而有力。
参谋长上前一步,将指挥棒,点在了地图的另一侧。
“阁下,根据我们侦察机和前沿情报网的报告,目前,对我们威胁最大的,是可能从西侧,对我军发起强袭的支那军第二集团军。”
“第二集团军?”
山本务的嘴角,勾起了一抹不屑的冷笑。
这个番号,他并不陌生。
“我记得,在徐州会战时,我们的台儿庄先遣支队,就曾与这支部队,有过交手。”他回忆道:“叽谷君的第十师团,仅仅只用了一个不满编的支队,就将这支所谓的‘中央军’打得溃不成军,伤亡近两万之众。”
“哈依,是的将军,只不过叽谷师团长也并未成功攻克台儿庄,这支部队在防御作战之时表现出来的韧性,确实值得称赞。”
山本务挥手打断:“一群只会依靠人海战术,和简陋工事进行死守的乌合之众罢了。”
一名年轻的参谋,有些担忧地提醒道:“阁下,据不确定的情报,现在的第二集团军,已经经过了初步的整理,其中的一个师更是接收了不少的苏械装备”
“苏械?”
山本务哼了一声,语气里,充满了帝国军人特有的孤傲:“那又如何?”
“武器,终究是要靠人来使用的。”
“一群绵羊,就算给它们装上獠牙,也变不成猛虎。”
“何况苏联人现在与德国人的战争如火如荼,给他们的武器装备均是性能平庸且落后的武器。”
他走到地图前,用一种近乎教导的语气,对着在场的参谋们,分析起来。
“你们看。”
他用指挥棒,在第二集团军的防区上画了个圈:“这支部队,虽然名义上,是中央军的主力之一。
但实际上,一直被常瑞元排挤在核心圈之外。
他们的补给序列,一直排在后位。
近两年来,他们几乎没有参与过任何像样的大规模会战。
平日里,不是在剿匪,就是在和其他友邻部队搞摩擦。
这样的部队,能有什么战斗力可言?”
“其次。”
山本务的指挥棒,顺着地图,划到了第一战区的辖区:“他们刚刚从第五战区,转隶到第一战区。
对我们现在所处的这片作战地域,无论是地形,还是民情,都极为陌生。”
“一支不熟悉地形,又得不到民众支持的军队。”
“就算兵力再多,装备再好,也不过是一群无头苍蝇。”
“所以。”
山本务做出了最终的结论,语气不容置疑,“完全没有必要,为这样一支部队,分心过多。”
“我们所需要担心的,是方立功麾下的精锐战斗群,在邯郸周边至少有四五个精锐的师级战术单位正对着我们虎视眈眈,一旦他们发起进攻,我们的攻势势必会因此停滞,乃至就地转入防御姿态。”
“在平原地区作战,若无坚固防御工事,对抗飞虎系部队颇为不理智。”
“所以!”
“我们目前的任务,只有一个!”
山本务将指挥棒,重重地戳在了安阳城的位置。
“用最快的速度,最猛烈的火力,将庞炳勋的第四十军,彻底撕碎!”
“只要我们解决了他们。”
“我们就能暂时掌握此处会战的主动权。”
“到那时,我们进可以侧击进攻邯郸方向的方立功所部。”
“退,可以坚守安阳一线,与邯郸守军遥相呼应。”
“无论是谁想来侧击我们,都将一头撞死在我们早已准备好的钢铁防线上!”
山本务的一番话,说得是在场的参谋们是热血沸沸,信心十足。
作为日本当下最为精锐的陆军师团。
他们事实上确实从未经历过太过于惨痛失利。
除临沂反击战之时被楚云飞率部打的狼狈不堪之外。
无论是忻口、还是金陵乃至桂南、以及南下之后的大战。
第五师团几乎可以称之为攻无不克,战无不胜。
PS:昆仑关后面也在白健生的指挥下重新丢给了本子,整个桂南会战的指挥基本上堪称灾难性的表现,也是处理高级将领最为严重的一次会战。
面对方立功所指挥的八十八集,他们也有足够的信心和友军一起碰一碰。
——
就在山本务刚刚合上双眼。
准备小憩片刻,养足精神。
以迎接明日那场在他看来毫无悬念的击溃战之时。
一阵突如其来的、密集如爆豆般的枪声,划破了静谧的夜空。
“敌袭!敌袭!”
凄厉的叫喊声,在黑暗中此起彼伏,瞬间打破了石塘村的宁静。
位于石塘村的日军前哨阵地。
一个标准加强中队的鬼子,还没从睡梦中完全清醒过来,就被这突如其来的打击,打得是人仰马翻。
“八嘎!是哪里来的敌人?”
中队长嘶声力竭地吼叫着,试图组织起有效的抵抗。
但回答他的,是从四面八方泼洒而来的弹雨!
“弟兄们!给老子狠狠地打!”
黑暗中。
一声粗犷豪迈怒吼声响起。
如同虎啸山林,清晰地传入了每一个日军士兵的耳朵里。
正是独立团副团长兼一营长张大彪!
他亲自率领着三百多名经过特别挑选的突击队员。
如同黑夜中的利刃,悄无声息地摸到了日军的眼皮子底下。
然后,悍然发动了这场迅雷不及掩耳的夜袭!
这些突击队员。
个个都是从全团挑选出来的精锐。
他们几乎四人一整个战斗小组。
两人使用崭新的晋造七九式步枪,剩下两人则是使用着晋造PPS43冲锋枪。
三百个人当中,还有十个机枪小组。
每个机枪小组端着一挺刚刚从兵工厂里领出来的晋造捷克式的轻机枪。
这种奢侈到极点的火力配置,是他们以前想都不敢想的。
此刻。
这强大的火力,在狭窄的战场上,爆发出惊人的威力。
密集的弹雨。
瞬间就将日军仓促组织的几个火力点,彻底压制。
日军的掷弹筒手,刚刚想要发射榴弹。
就被黑暗中精准的点射,一枪爆头。
重机枪手,更是还没来得及将枪架好,就被数枚呼啸而来的手榴弹,连人带枪,一起炸上了天。
“冲啊!”
在短暂而猛烈的火力压制之后。
张大彪第一个,从藏身的沟壑里一跃而起,端着一挺轻机枪,如同下山的猛虎,向着日军的阵地,发起了冲锋。
三百多名突击队员,紧随其后,呐喊着。
他们如同决堤的洪流,瞬间就淹没了日军那条薄弱的防线。
双方。
随即展开了惨烈至极的近战和白刃战。
一名日军士兵刚刚从掩体里爬出来,就被张大彪一枪托,砸碎了脑壳。
另一名鬼子端着刺刀冲上来。
却被一名八路军战士,用工兵铲,直接削掉了半个脑袋。
战斗,从一开始,就呈现出一边倒的态势。
这个平日里养尊处优、主要负责“治安肃正”的日军中队。
哪里见过如此凶悍、如此不要命的打法?
如果说国军杂牌军是武装起来的民夫是三流战斗力。
那混成第七旅团之前交手的基本上都是山东地区的八路军挺进游击队。
论战斗力,讲句实在话,四流都算不上。
低端局打多了,一打高端局,直接被打懵逼。
在突击队那如同狂风暴雨般的猛攻之下。
他们的抵抗意志,在短短十几分钟内,便被彻底摧毁。
“撤退!撤退!”
幸存的日军士兵,丢下同伴的尸体,连滚带爬地,向着后方的主阵地,狼狈逃窜。
张大彪站在刚刚被攻占的阵地上,看着那些落荒而逃的敌人。
眼中,闪烁着一种猎人般的兴奋。
张大彪此人,粗中有细。
根据作战情况,当即就判断出。
日军混成第七旅团的防备,比他们想象中,还要松懈!
这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一连长,带着你的人打扫战场!收缴武器弹药,建立临时阵地,掩护后续大部队!”
“其他人,跟着老子,继续往前捅,看看他娘的能打到哪里去!”
“是!”
张大彪没有丝毫的犹豫,当机立断。
决定不给敌人任何喘息的机会,带着麾下最精锐的突击队。
继续向着日军的纵深,猛攻而去!
……
而在数公里之外的临时指挥所里。
李云龙此时此刻正举着望远镜。
死死地盯着石塘村方向那冲天的火光,和隐隐传来的枪炮声。
他的嘴角,咧开了一个大大的、充满了野性的笑容。
“好你个张大彪!没给老子丢人!”
李云龙猛地放下望远镜,一把抓起桌上的电话,对着话筒,发出了石破天惊般的咆哮。
“都给老子听清楚了!”
“张大彪已经把鬼子的前门给踹开了!”
“现在,轮到我们了!”
“我命令!全团,全线出击!”
“二营,从左翼,三营,从右翼,给老子像两把钳子,把当面的鬼子,都给夹住了!”
“炮营!”
“把所有炮弹,都给老子打出去!”
“不用瞄准!就按照傍晚侦查到的情况,给老子冲着他们的主阵地来个火力延伸!”
李云龙打电话下命令的声音,在寂静的夜色中,传出老远:“告诉弟兄们!”
“今天晚上,咱们就在鬼子的阵地上,吃早饭!”
“谁他娘的要是当了孬种,老子扒了他的皮!”
“全军进攻!”
随着他的一声令下。
早已枕戈待旦的东征纵队独立团主力如同出闸的猛虎,从藏身的阵地里,一跃而出。
成百上千名八路军战士,端着刺刀,呐喊着。
向着日军那条看似漫长,实则处处都是漏洞的警戒阵地,发起了排山倒海般的,全线反扑!
这一夜。
注定是一个不眠之夜。
冈村宁次和山本务,都以为自己是掌控棋局的猎人。
他们却不知道。
在他们自以为是的算计之外。
有这么一支部队通过铁路和公路快速机动到了前线。
因为政治考量等缘故。
这支部队的手上,则是拿着山西各兵工厂出产的最新式也是最优秀的武器装备。
这种强横的轻武器火力。
除了真正的中央军精锐部队之外,没有任何一支部队具备。
这其中自然不包括驻扎在安阳方向的任何一支国军部队。
哪怕是此前被日军视作精锐、华北日军将其视作大敌的“汤恩伯所部”。
也没有这样的轻武器火力配置。
这种装备和拼命三郎式的打法,压根不是混成第七旅团这种二流部队所能够及时反应所抗衡的.
在得知李云龙所部的独立团全线出击之后。
孔捷简单的打了个电话请示了一下丁伟之后,也是果断率部前压了出去,作为侧翼掩护部队,协同突击作战,只不过他选择的突击方向是第五师团和混成第七旅团的结合部。
欠缺了那么一丁点的运气,第五师团的老鬼子们反应速度远比混成第七旅团迅速,攻势很快被遏制,双方借着那昏暗的月光在东姚镇一线反复争夺..
东征纵队指挥部。
似乎所有人也没有想到,一次普通的夜袭竟然试探出了混成第七旅团的虚实。
这支部队的战斗力,远比他们预想之中的还要孱弱。
一旁的李参谋当即出声建议:“是不是可以把咱们的部队也派上去,若是能够直接将混成第七旅团打垮的话,这一仗咱们东征纵队也算是全国扬名了。”
丁伟摇了摇头拒绝道:“猝不及防之下,侧翼警戒部队被打垮很正常,打乱日军的部署已经颇为不易,既已完成联合指挥部交办的军令,接下来还是选择稳妥一些的打法,这样的正规战,一步错,就是万劫不复,咱们家底子一共就这么多,万一打光了,再想补充不知道得等到何年何月”
李参谋还想再劝:“可是,首长们可是想要让咱们打出名堂,打出风采出来,这样的战机若是错失了想要再遇到.”
丁伟坚定了自身的想法:“谁也不知道日军会不会将计就计,转而选择重点打击我们这支生力军。
我们赌不起,也输不起。
让他们天亮之前结束战斗,凭借地形地势构筑防御工事,收缩防线,准备防御进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