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天谷中,光阴流转。
大半年时间,悄然而逝。
江乘风的作息,变得无比规律。
每日清晨修行斗气,午后给元灵珠充能,傍晚则在薛镇海和元真和尚的监督下,苦练武道基础。
至于闲暇之余……便是去逗弄那棵被封印的歪脖子树。
对于薛镇海和元真而言,这大半年,简直是一场甜蜜的折磨。
谁能想到,一个能一招三千镇海轰杀三位老牌武皇的猛人,对于武道基础的理解,竟是一片空白。
两人想破了脑袋也想不明白,苏阳到底是怎么教出这种学生的!
基础差到令人发指!
就拿最简单的气劲流转来说,明明是同一条经脉路线,江乘风总能走出九曲十八弯,最后迷失在某个不知名的窍穴里。
其离谱程度,好比一个能轻松解开微积分难题的天才,却连最基础的乘法口诀都背不明白。
这合理吗?
唯一能让两位武皇强者感到欣慰的,便是江乘风的学习态度了。
这孩子虽然学得奇慢无比,但态度端正,从不叫苦,让两人就算有再大的火气,也发不出来。
他娘的更折磨了!
这一日,江乘风完成了修行,便拿起扫帚,开始给谷中那几间茅草房打扫卫生。
这是他给自己安排的活计,吸收人家的天地灵气,总得干点什么。
正当他扫得起劲,空间泛起一道涟漪。
江乘风察觉到一股强大到让他心悸的气息接近,下意识地扭头望去。
只见一道高大魁梧的身影,自那波动的中心缓步走出。
来人身着朴素的麻衣,面容粗犷,眼神锐利,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股狂放不羁的气息。
武狂刚一踏足此地,便看到了正在扫地的江乘风,一时间也有些发懵。
自己这玄天谷,什么时候多了个扫地的小厮?
“你这小家伙,是哪儿冒出来的?”武狂的声音雄浑有力,在山谷中回荡。
江乘风见状,赶忙放下扫帚,恭恭敬敬地拱手行礼。
“前辈,我叫江乘风,特地过来此处修行的。”
武狂闻言,整个人都愣住了。
他上下打量了江乘风一番,表情变得有些古怪。
“你来我家修行,问过我没有?”
江乘风挠了挠头,脸上浮现出一丝窘迫。
“对不起,打扰了,我……我这就走!”
他以为对方是要赶自己走,当即便准备离开。
“算了。”
武狂喊住了他,摆了摆手。
“本座自然不会跟你这般小辈一般见识。”
“能进这谷中,说明你心性不错,想在此地修行,便修行吧。”
能悄无声息地穿过谷外的大阵,心性自然不错。
江乘风一听,脸上顿时露出喜色。
“多谢前辈!”
武狂淡淡的摆了摆手,随即像是想起了什么,随手指了指远处那棵歪脖子树的方向。
“切莫跟那东西有交集,封印的是孽物,沾染不得。”
“是!晚辈明白!”
江乘风心虚点头。
武狂不再多言,径直走进了其中一间茅草屋,片刻之后,在一阵翻箱倒柜的声音中,他拿着一个巴掌大小的酒葫芦走了出来。
他在山谷中寻了个平坦的石头,随意地席地而坐,拔开葫芦塞,便仰头痛饮起来。
江乘风见状,也不敢打扰,便继续拿起扫帚,默默地打扫卫生。
一晃眼,半个时辰过去。
武狂依旧坐在那里,一口接一口地喝着,那小小的酒葫芦,仿佛永远也倒不完。
江乘风的好奇心,彻底被勾了起来。
他的目光,总是不由自主地瞟向那个神奇的酒葫芦。
这小小的葫芦里,怎么能装下这么多酒?
武狂自然也察觉到了他的视线,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怎么,对我的宝葫芦感兴趣?”
江乘风被当场抓包,有些不好意思,但还是老实地问道:“前辈,这酒葫芦里,哪来这么多酒啊?”
武狂嘿嘿一笑,对着他招了招手。
“你上来瞅瞅?”
江乘风闻言,连忙放下手中的活计,快步走了过去。
“前辈。”
武狂将手中的酒葫芦递了过去,脸上带着几分戏谑。
“自己看。”
江乘风小心翼翼地接过酒葫芦,拿在手里晃了晃。
入手很轻,里面也没有传来任何液体晃动的声音。
空的?
江乘风一愣,又将葫芦口对准自己的眼睛,往里瞧了瞧。
葫芦内部空空如也。
他顿时一脸懵逼,抬头看向武狂,满脸困惑。
“前辈,这里面没酒啊!”
武狂却是一咧嘴,从他手中拿回了酒葫芦,在耳边轻轻一晃。
哗啦!
液体晃动的声音,清晰地从葫芦里传了出来。
武狂嘿嘿一笑,拔开塞子,又仰头灌了一大口,脸上露出满足的表情。
“这不是有酒么?”
江乘风的眼睛,瞬间瞪得溜圆,脸上写满了惊奇。
他三步并作两步地凑上前去,急切地开口。
“前辈,我再瞧瞧!”
武狂笑呵呵地再次将葫芦递给他。
江乘风这次学乖了,一拿到手,立刻就放在耳边猛晃。
没有声音。
他又急忙往里看。
还是空的。
他彻底糊涂了,挠着头,脸上满是百思不得其解的疑惑。
“前辈,这……这是怎么做到的?”
武狂看着他那副纯真的模样,心情大好,拍了拍他的肩膀。
“你小子如今不过武王之境,自然看不懂。”
“待你日后成了武道帝君,这等释意储物的手段,不过信手捏来而已。”
他将酒葫芦收回,又灌了一口,随即对着江乘风挑了挑眉。
“要不要来点?”
江乘风闻言,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似的。
“我不会喝酒。”
“习武之人,不喝酒那还有什么意思?”武狂哈哈大笑:“来,陪我喝点!这可是我珍藏了八百年的百果酿,寻常人想喝都喝不到!”
江乘风却依旧是摇头,表情认真无比。
“不行啊,喝酒容易受伤的!”
这话一出,武狂的笑声戛然而止。
喝酒会受伤?
他看着江乘风那不似作伪的认真表情,眼神变得有些玩味。
“你这小家伙,看起来年纪不大,阅历倒是不浅。”
“莫不是……已经有了心仪的对象跟人走了,受了心伤了?”
在武狂看来,也只有为情所困的伤心人,才会说出喝酒伤身这种话。
江乘风听了,连忙摆手,脸都有些红了。
“不是不是,前辈您误会了!”
“那是为何?”武狂更好奇了。
江乘风挠了挠头,一脸后怕地解释道:“以前我六姐为了修炼,有段时间偷偷喝酒。”
“结果喝醉了,就把我们班所有人都追着戳了一遍,笑得还特阴森。”
“我那时候也受了不少伤!”
武狂一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