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弹?
方言一怔,旋即想起之前司徒杰送给他的手枪。
当时给领导报备了,他们让自己收着就行了。
因为司徒杰要送给自己的时候,他们就已经把子弹给收了,虽然全国禁枪法是到1996年才正式确立并且全面推行的。
但是方言找人打听过,京城这个地方是从1957年就发布了《关于小口径步枪的管理办法》,后来又陆续出台多项针对性规定强化枪支管控。
现在的左轮枪已经被归类到了军用枪支类型。
对持有人的身份有特定的要求,不符合要求的人是不能合法持有的。
方言现在的身份虽然不是普通民众,但是好像也不属于持有人类型。
虽然上级领导让他留着也没事儿,但那是在没有子弹的情况下。
现在倒是好了,金无病这家伙直接把子弹都带过来了。
“别愣着啊,没多少,拿着玩玩。”金无病说着就要把手里的子弹塞给方言。
“你拿这东西给我,其他人知道吗?”方言没有接,对着金无病问道。
“不就是几颗子弹吗?我还和谁说?我知道您枪没有子弹,特意给您弄了点带过来,”金无病顿了顿,狐疑道,“不是嫌少了吧?”
方言摆摆手:
“我嫌什么少,一颗我都嫌多,不要不要,拿走拿走,现在拿着也没用。”说着方言就走。
现在他感觉自己根本没有自己拿枪的必要。
这东西拿到手里反倒是个麻烦。
“怎么没用,没事儿的时候可以拿去打枪玩啊!”金无病两步追上要走的方言,继续往他手里送。
“而且我可知道,去年的时候你可是遇到了特务,这东西在手里那肯定比没有好吧?”金无病对着方言说起了去年年中大会后的事儿。
方言停下脚步,看了一眼金无病,然后说道:
“行吧,不过我得给上头打个招呼,如果他们不允许我拿着,你就自己拿回去。”
听到方言这话,金无病当即拍着胸脯说:
“你就说是我们致公党送的,他们肯定会答应的。”
“呵!”方言被逗笑了,这小子还知道这么玩。
这时候金无病已经把子弹塞到方言手里了,这次方言没有拒绝,直接接过并打开盒子。
就见到里面整齐的排列着二十多颗子弹。
虽然不算多,但是也不少了。
特别是方言如果加持上系统,“每一颗子弹,消灭一个敌人”不在话下。
见到方言收下了自己的礼物,金无病高兴的说道:
“用完了我再给你弄。”
方言无语了,对着他说道:
“你可盼点我好吧。”
这东西要是用完了,那该遇到什么事儿了?
“哎呀,我说的是射鸟,或者打着玩用。”金无病找补道。
两人一边说着一边朝着家里走去。
今天朱老要回南通了,方言家里的人都在准备给他送别。
火车票是找火车站的朱建业搞定的,本来朱老也是可以坐卧铺的,这次直接搞到了两张连号的软卧。
不过这次是他们两人一起回去,其他南通卫生部门的同志还要在京城里呆几天,主要是这边还要开几个会。
不过朱老他们就不用,还得回去医院那边,别看朱老现在年龄大了,但是依旧坚持每天坐诊,就算是到了后面九十多岁,他也还是每天坚持坐诊。
一直坚持到他彻底动不了为止。
能够在方言家里这边休息几天,对他已经是一年中难得的假期了。
看到方言回来,朱老看了看表,站起身对着众人告别:
“时间也差不多了,十点的火车,我们要提前过去,这次就到这里,你们有空到南通去玩,到时候我好好招待。”
这时候朱光南上前对着朱老说道:
“叔,这里面是我给您装的芝麻糖和茯苓饼,都是京城老字号的,您路上饿了能垫垫。”
“还有这罐蜂蜜,是我学生家新割的,您泡水喝,润润嗓子,您坐诊时总说话,别累着。”
朱老笑着接过布包,掂量了两下,笑着说道:
“好好!”
其他人也上前给他们送了一些路上吃的东西,之前本来就塞满了几个旅行包,现在路上的吃食又是一大包,负责提包的陈幼清感觉压力山大。
一旁早就过来的孟济民也赶紧过去分担一下重量。
依依惜别后,方言孟济民还有老丈人就开上车把老爷子往车站送。
这次去送人是三辆车,家里人多好些人都打算去送送。
开车到了车站后,朱建业早就在这里等着,带着众人进了候车厅里的办公室,把这里当成了VIP房间,泡上茶水让众人在这里等着,待会儿要开的时候跟着他一起走,软卧那边上车没有硬座那么拥挤,只需要按时上车就行了。
朱建业也是好久没见到了,朱老询问了一下他妻子身体的状况,去年被朱老和方言救治过来后,现在恢复的还不错,已经可以下地并且简单的完成日常的家务了。
虽然恢复不到以前运动员的水平,但是基本上像是个正常了。
感觉也没聊一会儿,就有人来通知朱建业可以带人去上车了。
众人于是跟着朱建业一起朝着站台走去,这年头送人是可以去站台的,但是需要买送人的票,很便宜几分钱的样子。
不过朱建业在这里是领导,门口查票的人直接就放他们进去了。
上次来送人还是送二姐去上海。
这次也是差不多的行程。
只不过上次是硬卧,这次是软卧。
1978年的绿皮火车软卧车厢,算得上是铁路出行里的“稀罕物”整个车厢漆着亮闪闪的墨绿色,跟硬座车厢比起来,窗玻璃擦得更透亮,连车门上的铜把手都擦得泛着暖光,一看就不是给普通乘客坐的。
踏上车厢时,先闻到一股淡淡的消毒水味,混着点老木头的香气。
软卧车厢的地板铺着深棕色的木质条板,缝隙里干干净净,没半点硬座车厢常见的瓜子皮、烟头,连脚步踩上去都只有轻轻的“咚咚”声。
车厢里是“包厢式”的布局,每间软卧包厢占了两排位置,左右各一张上铺、一张下铺,四张铺位围着中间一张小小的方桌,桌腿是金属的,桌面铺着浅灰色的塑料布,边角磨得有些发亮,却没半点划痕。
铺位比硬卧宽不少,下铺能稳稳坐下两个人,铺面上铺着洗得发白却平整的蓝白条纹粗布床单,枕头是荞麦皮的,套着同色系的枕套,拿在手里沉甸甸的,软卧的卧具都是提前在车站洗衣房烫过、晒过的。
朱老坐在下铺,黄铜栏杆上挂着个小小的布口袋,里面装着一本《旅客须知》和两张叠得整齐的粗布擦手巾。
“比去上海的硬卧讲究多了。”方言说道。
朱建业笑着对方言说道:
“你这个级别,也可以买软卧票了。”
方言一怔,对啊……
可惜自己已经升级到坐飞机了。
又在这里说了几句,火车就要开动了,方言他们和朱老道别,朱老对着方言说道:
“我回去就会把医案寄一些过来,到时候你和济民一起看看。”
方言和孟济民双双点头。
孟济民和朱老以及陈幼清告别:
“师兄,回去路上照顾好师父!”
陈幼清摆摆手:
“知道知道,我办事你还不放心吗?”
接着朱老又对着方言提醒道:
“王慧媛的病,你跟老陶多盯着点。下次复诊要是舌苔还有黄腻,就该除湿了,我认为脾湿不除,攻毒药劲就散不开。”
方言听到后若有所思点了点头。
接下来朱老笑着说道:
“下次我再来就该是你孩子办满月酒了。”
方言笑着说道:
“行,到时候我一定通知您!”
这会儿朱建业招呼众人:
“车要动了,快下去吧!”
这时,车厢外传来列车员的哨声,“呜——”的长鸣穿透站台的嘈杂。
方言他们赶紧下车,刚下来后,铁轨就开始微微震动。
“一路顺风!”方言对着车上的朱老和陈幼清挥手,其他人也纷纷挥手告别。
很快,火车就缓缓动了起来,墨绿色的车厢像一条长蛇,慢慢往前滑。
接着火车越开越快,车窗里的人影渐渐变小。
等到再也看不到后,朱建业对着众人招呼:
“走吧!”
方言回过神来,然后招呼其他人也跟上,接着众人出了车站,和朱建业告别后上了车。
家里还有个金无病在等着他拍照呢。
开车回到家里,金无病已经拍完了方言放在书房里的证书,正在和二姐闲扯美国旧金山的生活。
二姐听到后直接滤镜破碎,没想到他们那边的日常和自己心目中的美国完全不一样。
金无病看到方言回来了,立马就过来要合照。
他让方言坐在书桌后面,然后他站在方言身边,乐得像个傻子似的,让专业摄影师小姨子拍了好几张。
说是要排出《教父》的那种质感。
小姨子没看过那玩意儿哪里知道什么质感,按快门就完了。
拍完过后,方言看了下时间,也要到十一点了,下午得去接见那九个东北来的专家,这会儿还有空,他于是给廖主任那边打了个电话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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