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蕾莎很生气。
生气到连零食都不想吃的那种地步！
她“恶狠狠”地瞪着一脸无辜的黑心闺蜜，恨不得把她的小屁股抽肿。
你这家伙！
你可真是我的好闺蜜啊。
有你这么坑我的吗？
就算你说的话有那么一点点真，不是那么假，差不多沾一点吧……但你也不能四处乱说啊！
你难道不知道有的话能说，有的话不能说吗！
平日里口无遮拦的说说也就算了，但
可恶啊啊啊啊啊！
“唔唔唔唔！”
而面对少女的破防，被挂起来尤妮尔都已经习惯了，象征性地挣扎一下后就生无可恋地翻了个白眼。
呵，女人。
还怪上我了！
寒冬女神并非是时时刻刻都将意识降临在这具身躯上，所以平日里和特蕾莎相处更多的其实是少女尤妮尔本人。
相比于寒冬女神的夸张母性，少女的天性更加活泼，性格更加古灵精怪。
埃尔达这个地方哪点都好，就是娱乐设施实在是太少了一些，平日里无聊的时间太多了一些。
所以，尤妮尔往常最大的乐趣只有一个，她最喜欢的就是逗一逗容易红温破防的羞涩闺蜜。
那副表情慌乱地矢口否认，但眼底里又有期待的样子，实在是太可爱了。
嘻嘻，真有趣~
但来来回回逗了这么多次，就连特蕾莎也有一些抵抗性，反应逐渐变得无趣了。
而特蕾莎今天反应忽然变得这么大……哦，懂了。
是那位大人回来了啊！
尤妮尔虽然没有回头看到赫伯特的身影，但已经从闺蜜跳脚的反应猜出了情况，笑眯起来的眼睛弯成了一道月牙。
“唔呼呼~”
老实说，尤妮尔对于赫伯特其实也很感兴趣。
当然，她不是想要横插一脚去阻碍闺蜜恋情，也不是去一根杆上的蚂蚱的。
首先，特蕾莎期待的那份遥不可及的恋情，只取决于她自己，外人阻不阻拦都没差别啦。
像赫伯特大人那样的存在肯定是有自己的想法，要是特蕾莎她自己不主动出击，怕是谁来帮忙开口也没用。
这点，在帮倒忙上也是一样的道理。
至少在埃尔达这个地方，没有人能够改变赫伯特的想法，连冰雪女神都做不到呢。
而尤妮尔会对赫伯特感兴趣，其实是出于另一个原因。
她很好奇，为什么两位女神都会对这样一位男人这般重视。
冰雪女神就算了，自家女神是什么德行，信徒们其实心里都是有数的。
一个随时会被有趣的事情吸引分心，且随时会启程流浪乱逛的流浪猫猫。
如果祂不知晓赫伯特的存在就罢了，一旦知道，肯定就会因为好奇心而主动凑上来，赶都赶不走。
对于赫伯特到底有多神秘，多么令人着迷，他们这些埃尔达的居民比所有人都清楚。
那位大人的身上，有一种令所有人好奇的特殊气质。
神秘，但又没有那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
和善，却又不是那种毫无主见的好好先生。
仿佛有一种特殊的魅力，一种独特的魔性。
真正令尤妮尔这位天生聪慧的神眷者好奇的，是寒冬女神对赫伯特的特别关注。
这位大人，祂真的对赫伯特太上心了。
完全是超出常理的关注。
难道说，寒冬女神也被赫伯特大人的那份魅力吸引了吗？
这不是无端的猜测！
种种迹象表明，在赫伯特这件事上，寒冬女神要比冰雪女神更加上心！
真的！
为了赫伯特，寒冬女神动用了自己这个特殊的神眷者，将自己送到了这里。
祂不惜要这么悄悄地用自己这个神眷者反复观察，甚至是将自己的意志长期留在这里……
而且，最重要的，是祂还不把这个事情告诉冰雪女神。
不告诉赫伯特也就算了，女神也许有其他的想法，是在暗中观察。
但不告诉冰雪女神，连自家小猫咪都骗的话，那目的定然是有些特殊，肯定是所图甚大！
尤妮尔对于自家女神的想法胡乱猜测了很多很多。
寒冬女神虽然时常意志降临占据尤妮尔的身体，但并没有剥夺她的灵魂，也不会主动探查她脑海中的想法。
这也就给了尤妮尔胡乱发散思维的机会——在心中不断畅想着各种各样的可能。
虽然这么胡思乱想是对女神大不敬，但尤妮尔根本控制不住自己，基本时时刻刻都在发散思维。
各种各样的想法都想过好几遍之后，尤妮尔心中隐隐有了一个可能性最大的想法。
也是最刺激的一个！
你说，啊，就是假设嗷。
有没有一种可能。
寒冬女神这么做，其实目的很单纯……就是为了要跟冰雪女神争抢啊？
你问抢什么？
当然是抢男人啊！
这个想法是不是很大胆？
是的，这很大胆。
但是不是又很合理？
是的，这真的很合理！
尤妮尔每一次想到这里，心底都有一种看破禁忌的刺激之感，觉得自己发现了一个惊天动地的大事。
更何况，野史的魅力不就在这份离谱之上吗？
野史可以不真，但一定要野。
不野的话，那还叫什么野史！
她忍不住想要发癫，把自己的“猜测”分享给其他人。
不过，母亲偷家女儿这种事情吧，虽然听着好像很离谱，也确实不太常见，但对于这个世界神明来说……嗯，其实，似乎也不是不能接受。
反正，又不是没有更刺激的先例。
什么男性神明亲自上场跟男性英雄诞下子嗣啊，化身成为动物去跟动物族群开银趴最后诞下神子啊，父子神明相爱相杀去抢同一个凡人……
相比于其他神明那些更抽象的震撼行为，这种普通操作也就勉强能够当个茶余饭后的谈资，掀不起多少风浪。
更何况，这两位神明说是情同母女，但本质上其实是主人与宠物的关系，而且还是“宠物”不承认的那种。
祂们两个共同争夺一个男人这种事情，实在是没什么特殊的。
只能说一般。（摇头）
而尤妮尔的心中的可怕暴论，别说是闺蜜特蕾莎猜不到一点，就连寒冬女神也是不清楚的。
将这样大的“秘密”藏在心里，少女整天都憋得很难受。
我好想把秘密告诉全世界啊——
但是不行。
尤妮尔虽然心中的想法很多，但不是白痴，
而特蕾莎显然是误会了尤妮尔眼中的意思，还以为她又在憋什么坏水，赶在赫伯特走过来之前咬着牙低声哀求。
“嘘——听话，尤妮尔，就当我求求你了，不要再给我添乱了！”
呜呜。
小蛇蛇哭腔都出来了，真的快要哭出来了。
我亲爱的闺蜜，好姐姐，求求你了，别搞我了。
不过，令特蕾莎心中一松的是，赫伯特大人似乎是恰巧刚刚回来，正好没有注意到尤妮尔的暴论，自然地跟她们打起了招呼。
“特蕾莎，尤妮尔，你们……”
赫伯特看着两个少女的造型，忍不住笑了起来，打趣道：“你们两个怎么又在打架？”
“赫伯特大人，您，你回来了。”
“嗯。”
赫伯特冲着羞涩的怀春少女微笑点头，接着又抬头看了一眼成为尾部挂件的作死少女，失笑摇头。
“看来你们两个的关系这么好，那我就不用多操心了。”
打架？
特蕾莎愣了一下，知道他误会了，赶忙解释起来：“啊！我们没有打架，真的没有！尤妮尔，你说对不对？”
但等了一会儿后却没有听到附和，特蕾莎慌张地转过头。
你快说话啊！
尤妮尔，你为什么只是看着？
你为什么一句话不说！
你……哦！
尤妮尔冲着特蕾莎翻了个白眼，被蛇尾捂住的嘴巴里传出了一声不满的抱怨。
“唔唔唔——哈！”
终于被放下来的尤妮尔撅了撅有点供血不足的嘴巴，不满地哼了哼，吐槽道：“你终于舍得放开我了，真是过分啊！你真想憋死我啊？”
赫伯特就站在面前，想要表现得淑女一点的特蕾莎动了动嘴唇，最终咬着嘴唇忍耐下来。
好在尤妮尔也不是真的想气死自己在这里唯一的“娱乐”，转头对着赫伯特露出了灿烂的笑容，躬身行了一礼后笑嘻嘻地走过去抱住了他的胳膊。
“赫伯特大人，我们两个真的没有打架啦，我们刚才只是开了一个玩笑。”
说着，狐假虎威的神眷者少女还转头冲着一脸羡慕地少女眨了眨眼睛，茶里茶气地说道：
“真的只是一个小小的玩笑，大度的特蕾莎小姐一定不会生我的气的，对不对呀？”
嘎吱。
特蕾莎看到这一幕后拳头和尾巴都硬了，用力咬牙攥着拳头，差一点就没忍住地又扑了上去将她按着打一顿屁股。
尤！妮！尔！
你给我等着！
“呵呵，好了，不要太欺负特蕾莎了。”
赫伯特感觉特蕾莎都要彻底红温失控了，终于是开口制止了少女们的打闹，笑道：“你们关系能这么好，我很开心，但还是要注意分寸，不要真的把玩笑开过头了。”
虽然有人说“I人是E人的玩具”，但这个前提也是别把人家真的玩坏了。
真惹急眼了可就没意思了呢。
“诶？”
尤妮尔眨眨眼，抬起头，一脸天真地说道：“赫伯特大人，人家没有欺负她呢~”
“呵呵，是吗？”
赫伯特呵呵一笑，抬手用手指在牧师少女鼻梁上轻轻刮了一下，玩味地看着她渐渐变得慌乱的眼睛。
“这样啊，那看来，是我错怪你了？”
妹妹，你这点茶道，就别在我这里卖弄了。
尤妮尔本想就这么接茬，但刚要开口，就有些不安地动了动嘴唇，什么都没有说出来。
“我，呃……”
她很聪明。
知道什么时候该说什么话，更清楚有的话一旦说出口就没有挽回的余地了。
在少女的表情逐渐变得不自然后，赫伯特没有再逼迫，仁慈地移开了目光。
“呼……”
而在清楚赫伯特这次只是敲打自己后，尤妮尔终于是松了口气，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心脏正在胸腔里疯狂跳动。
咚咚咚！
这种感觉，实在是太可怕了。
明明他的笑容那么温和，但却有一种令她灵魂战栗的恐怖压迫感。
仿佛面前站着的不是容貌俊朗的少年，而是一头无比可怕的狰狞巨兽。
不，尤妮尔其实隐约能够猜到这种感觉的原因。
赫伯特大人，变得更强大了。
他似乎已经要迈出很关键的一步，真正从“他”变成“祂”了。
在教典的无数记载之中，都隐晦地传达了一个知识——所有的神话生物都是这般美丽而可怕的。
而且，那种感觉，真的只是可怕吗？
但在令尤妮尔本能的恐惧之外，赫伯特的身上还有一种令她不自觉想要靠近的致命吸引力。
好在尤妮尔是真正的神眷者，还曾经被女神多次意志降临，这才压下了自己的感觉，维持住了表面的反应。
她就像是一个普通的被吓到的牧师少女，慌乱不安地低下了头，嗫嚅道：“……大人，我不该向您说谎，请您原谅我的冒犯。”
“呵呵，这没什么，我并没有对你生气。”
赫伯特对她一点就通的机灵反应没有意外，笑眯眯地接受了道歉，并且耐心地提醒道：“而且，比起向我致歉，你不是还有一件更需要做的事情吗？”
他倒是真的不在乎小女孩儿的小心机，这种低段位的操作冷不丁看看还挺有趣的。
但他自己不在乎是一回事，别人在不在乎可就是另一回事了。
尤妮尔当即明白了赫伯特的意思。
“是，大人。”
不用赫伯特指示，尤妮尔就主动松开了抱着他的手臂，乖巧地走到特蕾莎之前低下头，小声道：
“对不起，特蕾莎，我不该那么调戏你的，没有照顾你的心情，请你原谅我……”
！！？
而特蕾莎则是一脸懵逼的眨着眼，慌张地看着尤妮尔的正式道歉，慌乱摆手：“诶！我，我没有生气，我真的，你不用这样……你快把头抬起来啊！”
她想将尤妮尔扶起来，但对方却是用力低着头，坚决道：“不，你不原谅我，我就不起来！”
？
特蕾莎看着尤妮尔这幅姿态，一时间有些混乱了。
对于尤妮尔的调戏，特蕾莎真的会生气吗？
会，但真的只有一点点，而且那还是少女心被人戳破的羞涩，不会真的觉得自己被欺负了。
甚至说，在特蕾莎的心底，欣喜是占更多一些的。
被人起哄打趣的少男少女们，心思其实是很复杂的。
现在，她有点慌了。
你快起来啊！
我又没生气，我怎么原谅你啊？
慌乱之下，特蕾莎只能无助地抬起头，向着赫伯特投去了求助的可怜目光。
救救我，救救我——
而赫伯特看着她这幅可怜巴巴的样子，也是忍不住失笑摇头，觉得这对组合是真的有趣。
“好了，都别闹了。”
赫伯特拍了拍手，将还没搞清楚状况的蛇人少女和“诚心”道歉的牧师少女都叫到身边。
他将两只手按到了两位少女的头上，轻轻揉了揉，低着头温声道：“朋友要好好相处啊，明白了吗？”
“……明白了。”
“嗯嗯。”
在正义调停了少女们之间的嬉闹后，赫伯特将目光落到了蛇人少女的身上，眼中有几分意外。
“哦？”
刚才没注意，但现在自己观察之下，发现特蕾莎竟然给了自己一个相当大的意外。
她，竟然迈入高阶巅峰了。
？
不是，这合理吗？
赫伯特这下是真的惊讶了。
他对自己在阴暗地域中随手拯救的魔物娘少女其实没有上太多的心。
这倒不是瞧不起她，赫伯特对好看的魔物娘都是很用心的。
主要是他这边其实不缺少高端战力，对于特蕾莎的培养短期也注定不会有结果，实在是不缺她这一个。
因此，赫伯特基本是将她带回来后就放任其自由生长了。
再加上前段时间稍微有点忙，没有太多精力管理埃尔达，于是便打算等她适应一段时间后再培养。
而现在，你告诉我，她野蛮生长后比我预期的培养计划还好？
诶？
这可是高阶巅峰诶，传奇之下的凡人极限呢，可不是路边的猫猫狗狗。
这个世界的高端战力还远远达不到“史诗遍地走，传奇多如狗”的夸张境地。
在一般人的视角里，传奇不出，高阶巅峰就是凡人中的高端战力！
多少凡人从小到大，付出了多少努力，这辈子都不一定能够达到这个境界。
你现在告诉我，特蕾莎一个没接触修炼多久的天真村姑，就这么不声不响地迈入了？
还有天理吗？
还有王法吗？
就连我都付出了……哦，我也开了。
那没事了。
你的挂，大不过我！
我的大大，你的小小。
但稍微一思索，赫伯特也就搞清楚了原因。
特蕾莎虽然没有什么修炼的经验，但奈何她的底子太好了。
在觉醒了返祖的蛇人血脉之后，特蕾莎蛇人形态的基础战力一开始就是高阶起步，还附带了各种石化、剧毒的天赋能力。
没有努力和汗水，全是天赋。
纯纯的天赋怪。
而这个时候，就不得不再次感谢一下传奇爆改大师、满怀善心的慈悲神明，那位孽欲之神了！
是祂亲手造就了特蕾莎。
原本，特蕾莎就是孽欲给自己早早准备的备用身躯，自然是下了大功夫的。
对于操作血肉的真正大师来说，既然要创造一具能够完美适配神灵意志的躯体，那肉身的各项天赋自然是从一开始就是直接拉满的。
虽然特蕾莎曾经被赫伯特亲手“杀死”后又复活，失去了神力，但被改造后的这份天赋可是不会被杀死的。
而这份天赋，虽然在赫伯特这位真正的挂逼眼里算不上什么，觉得也就一般般。
但这样的天赋和其他人一比较，那就是显露出来了。
如果按这样的势头发展下去，她估计用不了多久就能迈入传奇，提升的速度才会逐渐减缓下来。
至于能不能成功进阶史诗，那就不是单靠着天赋就能够决定了。
说来可能有些凡尔塞，但赫伯特其实对于天赋看的不是很重。
天赋对于实力提升来说很重要，但却不是绝对的。
天赋，只不过是最基础的一点。
芙蕾梅她们这些魔物娘的天赋就低吗？
不低的。
身为特异体的她们本就是世上最具天赋的那一批存在，曾经在修炼之路上也是一路高歌猛进。
但最终，包括曾经的瓦伦蒂娜在内，她们的境界却也都卡在了传奇巅峰，数百年不得寸进。
这些人中，只有瓦伦蒂娜靠着“机缘巧合”找到了进阶的机会，一举突破。
想要突破史诗这个壁垒，除了天赋之外，更需要个人的感悟与契机。
曾经，芙蕾梅她们缺少那些，而现在嘛……赫伯特在逐渐给她们想要的。
一点点的给，一滴滴的给。
挥汗如雨的给，殚精竭虑的给。
很辛苦的！
但比起辛勤耕耘的过程，目前看来结果是相当喜人的。
所有接受过赫伯特导师私人指导的魔物娘，都有一定程度的突破，只是进度多少的区别。
要不了多久，戒律所估计就会迎来第二位新晋史诗。
但具体是谁，还真不好确定。
毕竟，她们中有些人已经开始不讲武德的开始组队了，不是很好统计具体的指导课时了。
有人偷跑，那就肯定有人落后。
至于落后之人会不会甘心当吊车尾嘛……呵呵。
反正，赫伯特是乐见其成，很期待同学们为了知识而努力求学的渴望样子。
你们可能小赢，但我一定爽赚。
不过，芙蕾梅她们的进阶可以先放一边，眼前的这个新学苗更让赫伯特感兴趣。
赫伯特看着眼神懵懂的少女，忽然问道：“特蕾莎，你想拥有力量吗？”
“嗯？”
赫伯特看着有些没明白自己意思的少女，笑了笑，想了一下，换了一种说法，问道：“你渴望力量吗？”
“真正的力量。”
“足够……对抗命运的力量。”
他看着少女逐渐紧张起来的小表情，也看到了她眼底里那深藏着的渴望。
她在渴望着力量。
赫伯特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他说：
“我可以给你力量。”
“一点点的……亲自交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