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惊鸿在门外听着不住摇头。
这群文人,骂人的词儿着实有点少啊!
里面的冒顿听孙诚骂他,顿时瞪眼,反口回怼,“我直你娘!我入你妹!擦你祖宗……”
冒顿一顿蛮不讲理的输出,直接把孙诚给骂哭了。
孙诚一个劲掉眼泪。
他被如此折磨也就罢了,自誉为江东名嘴的他,如今竟然连一个蛮夷都骂不过。
委屈!
憋屈!
难受!
他这一生,也就如此了!
“蛮夷便是蛮夷,无法与之言也!”孙诚悲愤摇头。
冒顿冷哼,“孙诚,木马好骑吗?”
“你!”孙诚瞪眼,怒视冒顿。
这简直就是他这辈子最大的耻辱。
奇耻大辱!
冒顿是怎么知道的?
孙诚摇头,“认贼作父之人,不配与我言!”
“呸!”冒顿一口浓痰吐在孙诚脸上,“什么玩意,还不配跟你说话,我告诉你,你这种奸人,放在我们草原上,也是被人看不起的存在!”
孙诚感受到脸上的浓痰,几乎要呕吐了,一把手擦下来,简直恶心至极。
他很想冲上去跟冒顿拼命,但是奈何他现在不能行走,一走路就……
唉!
关键是,他胳膊还断了,此时正红肿的厉害。
跟冒顿打,就算他健康时候的状态,也不是冒顿的对手。
人家可是大单于,胡人最注重武力,强者为尊,能当上单于的,绝非泛泛之辈。
“说吧!你想干什么!”孙诚彻底绝望了,只想赶紧把这家伙赶走。
“果然贱啊!”冒顿一脸鄙夷,“刚才跟你好好说话你不听,非要如此你才愿意好好听,真是贱人一个!”
孙诚怒视冒顿,“你不要欺人太甚!”
“欺人太甚?”冒顿冷笑,“我今天就欺人太甚了!今天我审讯的东西,必须要搞出来!”
“你问啊!”孙诚咬牙。
“给我按住他!”冒顿直接对身边的守卫说道。
守卫二话不说,直接按住了孙诚。
冒顿嘿嘿一笑,立即拿出一卷皮包,将其展开,上面赫然是十根钢针,还有灰褐色的残留血迹。
冒顿拿出钢针,缓缓靠近孙诚。
孙诚急了,立即喊道:“你问啊!我说!我说!我都说啊!”
冒顿冷笑,“你这种贱人,你现在说的我都不信,不放心!必须先折腾你一下,你才会老实交代!”
说着,冒顿一针顺着孙诚的手指甲就扎了进去。
孙诚顿时发出一阵凄厉的惨叫。
冒顿看着孙诚痛苦的模样,嘴角露出笑意,嘿嘿笑着问道:“疼吗?”
“疼啊!快放开我!我都交代!”孙诚怒吼着。
冒顿嘿嘿笑道:“疼!疼就对了!”
因为他也觉得这种刑罚很疼。
真别说,秦人研究出来的这种刑罚,自己人折磨自己人这块,真的很到位。
说着,冒顿拔出另外一根铜针,也直接捅了进去。
“啊啊啊啊!你疯了吗?我说了说我!我说啊!”孙诚疼得嗷嗷叫,眼泪都流出来了。
冒顿一拍手,“忘了!这种刑罚要慢慢地扎进去!”
孙诚彻底绝望了。
他眼睁睁地看着冒顿拿出来铜针,一点点地扎进自己的指甲里,那种疼痛深入骨髓,宛若钻心般的疼。
一根根的钢针扎入,孙诚不断发出哀嚎,不断求饶,但是冒顿却仿佛没听见一样,继续给孙诚扎针。
孙诚陷入了无尽的绝望当中。
他后悔了。
为何要造反。
为何要做出这种事情。
为何要针对大秦。
为何要贪图关外的石涅,眼馋石涅和火炉的利润。
为何要跟冒顿混在一起。
为何要出卖上郡,跟上郡几人里应外合,导致上郡被迫。
为什么要做这一切。
如果不做这一切,他如今就不会承受今日的痛苦和屈辱。
但是,他已经没有后悔的机会。
甚至连求饶都没人听。
等十根铜针扎完,孙诚以为结束了,谁知道冒顿又一根根拔了出来,虽然没有扎针的时候疼,但拔针之痛也是痛入骨髓的。
等针全部拔掉了,冒顿才缓缓开口,“你想想,还有什么没交代,或者交代错的,重新写一份。”
孙诚浑身被汗水打湿,整个人瘫软得犹如烂泥一般。
许久,孙诚才缓过劲来,“你倒不如一下将我杀了!”
他此时此刻真的很想死。
因为只有死才能解脱这一切!
冒顿冷笑,“你想死?死得了吗?如果你不想再承受一次的话,就赶紧老实交代,我听说第二次扎针,可是更疼的。”
孙诚想到刚才那种钻心的疼痛,身子不由得一哆嗦,赶紧道:“我交代!我全都交代!”
孙诚知道,冒顿下手绝对不会留情,他跟赵惊鸿他们不一样,赵惊鸿会让他活着,会留有一定余地,但是冒顿不会,他会照死了整自己。
现在的他,压根经受不住这种折腾的。
孙诚此时此刻,身体和内心已经双重崩溃。
他只想赶紧交代,摆脱了冒顿,好落得一个安静,哪怕是静静等死也好。
冒顿则立即拿出来纸笔,让孙诚书写。
但是孙诚刚伸出手,就满脸郁闷道:“我已经写不成字了。”
冒顿看向一旁的士兵,“你们俩会写字吗?”
士兵摇头。
他俩能认字就不错了,更别说写字了。
冒顿一阵郁闷,看向门口。
顿时,一个人冲进来,“我会写!”
是王离!
王离恶狠狠地瞪了孙诚一眼,直接坐下,拿起毛笔,盯着孙诚道:“赶紧说,要是有一处不对,看我怎么收拾你!”
孙诚无奈,只能开始讲述。
“无奈江乘孙氏,孙氏乃小族,吴地大族林立,孙氏一族只得夹缝生存,近些年,更是颇为艰难!吾知,此乃吴地诸族,欲要图谋秦室而使之,故倾尽财力,支援其造反之事,怎料中途项梁死,氏族也从中间抽调力量,而项羽虽勇,却不愿意分利,遂退出,而后则与景氏合作,欲要从外破秦,以使秦受创也!”
王离蹙眉,“景氏?景氏何人?”
“景阳之后,景春也!”孙诚道。
“景春!”王离惊讶。
这可是江东有名的氏族之一,其权势通天,整个江东之地,无人能比,哪怕他身在咸阳,都如雷贯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