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所周知,佐伊从小喜欢动物,最喜欢围绕动物进行创作。
熟悉罗南的人也知道,他喜欢制造惊喜和浪漫。
但没人知道,这两点能联系到一起去尤其是在重要的婚礼时刻。
“上帝,这个送戒指的方式太特别了,我差点以为他们的戒指丢了。”
“不愧是普罗旺斯最著名的动物艺术家,在婚礼上安排狗来送东西太疯狂了!”
“很特别的婚礼,可能过了几十年,我还会记得这一幕。”
观礼席的宾客们看的非常过瘾,以为这是一对新人提前设计好的特殊环节,纷纷称赞其用心了。
只有和罗南相熟的家人和帮忙筹备婚礼的朋友们知道.小黑的出现绝对是计划之外的!
“罗南果然还是准备了惊喜。”伴娘团里几个女艺术家小声嘀咕。
“这个惊喜看的我都出汗了。”托尔尴尬的摸了摸脑袋。
饶是新娘佐伊在历经多次大场面后变成了一个‘大心脏’,仍无法从起初的紧张和随后的巨大惊喜中走出罗南拿起戒指好几秒钟,她还愣在原地说不出话。
她当然很喜欢这个戒指出场的特殊仪式、非常非常喜欢,但罗南就没想过.计划会失败吗?
罗南从佐伊的眼神和表情中读出了她的心理活动,牵着她的手面向神父、以继续后续的流程,同时小声解释:
“小黑对找松露没有兴趣,但对人无比忠诚,我训练它帮我保管东西,即使中间相隔千山万水.它也一定会送来。”
去年训练小黑挖松露的过程像是一场噩梦,但这一次训练小黑送东西可以用‘水到渠成’来形容。
毫不夸张的说,看到小黑叼着戒指盒跑来的那一刻.罗南都有点感动的想哭了。
佐伊没有见过罗南和小黑的训练过程,但小黑的出现和罗南用心准备的‘惊喜’也让她感动的不要不要的。
不过现在可不是哭的时候,接下来他们要宣读誓言了。
小黑完成了‘使命’,乖乖的回到卢卡斯身边去找老婆。
但在半路,被一个戴着贝雷帽的怪叔叔堵住了去处。
哈基米半蹲下来,拿起相机一顿猛拍。
“别走啊‘伴郎’,和新郎新娘合完照再走。”
“咔嚓——咔嚓——”
小黑的‘狗生照片’出现了。
普罗旺斯人风趣幽默,神父也不例外。
“感谢那位穿着黑色礼服的‘朋友’,我们的婚礼可以继续了。”他在胸前画了一个十字,逗的宾客们哈哈大笑。
一个短暂的小插曲过后,气氛再次庄重起来。
普罗旺斯新人宣读誓言遵循法国天主教传统框架,问题和句式是固定的,但不同地方会有不同特殊习俗,有可能会有小小的改动,吕贝隆这一片的风俗是,神父宣读誓言时会用普罗旺斯方言。
如果是外地来的朋友.那么要说句抱歉了。
这些人大概率听不懂神父说的是什么——普罗旺斯方言语调特殊,加上当地人那条说什么都像是赶火车般的舌头.一整句话里能听懂一两个单词就算是好的。
但这并不影响外地人理解内容,因为电视和电影里都演过问题有什么。
最典型的就是托尔,神父呜呜啦啦说了好几句,虽然听不懂,但身为伴郎的他还是在尽心尽力的给其他外地人做‘翻译’。
“罗南,你是否愿娶佐伊为妻,无论顺境逆境,始终忠贞爱她,遵从神的诫命尊重她,直至死亡?”托尔模仿着神父的语气做‘同声传译’。
仪式台上,罗南转头看向佐伊,坚定的点头:
“是的,我愿意。”
罗南说的不是方言,这句并不需要翻译。
接下来,神父看向佐伊,继续用普罗旺斯方言问:
“佐伊,你是否愿意接受你身边的罗南作为你的丈夫,无论顺境逆境,健康还是疾病,你都愿意爱他、尊重他、珍惜他,直至死亡?”
佐伊回看罗南,几乎脱口而出:
“是的,我愿意。”
如果在巴黎,当男女双方宣读完誓言,要交换戒指并接吻。
托尔已经举起两只手,做好了鼓掌的准备但台上的罗南和佐伊面对面拉住了对方的手,同时张开嘴说——“c, ieu vòu li siéu tant que la tèrro tourno!“
话音未落,托尔四面八方同时冲出许多年轻人,他们奔向仪式台,一边跑一边喊——‘tant que la tèrro tourno!’、‘tant que la tèrro tourno!’。
几个外地人疑惑的问‘翻译’:
“他们在说什么?罗南和佐伊最后说的又是什么?”
这些是方言,他们没听懂。
托尔‘嗯嗯啊啊’半天,说不出来一个字。
电视剧和电影里没有这一段啊。
下一秒,一双大手附在了托尔的后背上。
卢卡斯推着托尔和其他几个年轻人加入狂欢的人群:
“罗南和佐伊最后说的是‘我愿属于他/她,直至大地停止转动’,其他人在喊‘直至大地停止转动’,这是我们当地的习俗,快去,等他们接完吻,要架起‘荣誉拱门’了。”
托尔等几个外地人没听明白这是什么习俗,也不知道什么是‘荣誉拱门’,但还是积极的加入了其中。
“原来可以距离这么近看接吻吗?”托尔发出牛叫的‘哞哞’声。
普罗旺斯的婚礼比巴黎有意思多了!
观摩接吻的人冲得实在太快,佐伊和罗南才交换完戒指,还没来及接吻,他们就跑到眼前.一个个张牙舞爪的,这还怎么接吻啊?
“你们在害羞什么,快亲上去!”
“亲亲亲,亲啊,亲啊!”
“难道需要我去摁着你们的头吗?”
在看热闹这件事上,不分男女,也不分老幼。
上到88,下到刚会趴,都凑到跟前催促罗南和佐伊赶紧完成接吻的流程。
罗南和佐伊看着对方同时大笑起来,他们可不是害羞的家伙,两个人都选择了做‘主动’的那一方——佐伊勾住了罗南的脖子,罗南扶住了佐伊的屁股,两个人同时用力,在外人看来就是两个嘴‘piaji’一下吸到一起,没有任何过程。
“哇哇哇!!”周围一片鬼哭狼嚎。
就喜欢你们这种大大方方的!
“咔嚓——咔嚓——咔嚓——”
哈基米蹲在地上,又拍出了好几组‘人生时刻’:
“美啊,太美了!”
这个吻持续了很长时间,罗南和佐伊都享受在当下的这个幸福时刻。
当他们睁开眼睛,发现眼前出现了一个用人搭建起来的‘长廊’,这便是卢卡斯说的‘荣誉拱门’。
这个习俗最开始需要亲友们手持工具,如镰刀、锄头,或日常用品如扫把和擀面杖等,交叉举起,形成一道道拱门。
新人从这些拱门下穿过,象征着社会对他们的接纳,以及即将共同面对的劳动与生活。
当新郎和新娘穿过全部‘拱门’,意味着习俗部分的仪式全部结束,他们从法律层面和社会层面都是合法的夫妻了。
不过这个习俗现在也做了一定的‘改良’,人们手中的工具和日常用品被鲜花所取代。
卢尔马兰的坏小伙们当然不会这么轻易的让罗南和佐伊通过,在中间设置了层层的‘阻碍’,例如让他们亲一下或者背过去等等。
年轻人们玩的不亦乐余,青春气息爆棚,老人家们也没闲着,罗天海和莉亚离开了观礼区,他们今天也有任务呢。
“待会罗南和佐伊会和宾客们合影,接下来‘酒会’就要开始了,我去准备餐食。”罗天海拍了拍妻子冯珍的手,“你在这里招待客人。”
今天的狂欢会一直持续到凌晨,不同的时间段有不同的准备要做。
在新人和朋友们合照的同一时间,其他宾客会被邀请到婚宴场地先进行一个简单的‘酒会’,大家喝酒聊天,等待新人的到来。
当罗南和佐伊拍完照片来到宴会厅,则代表今天的婚宴要开始了。
莉亚也放开了路易的胳膊:
“我去准备蛋糕了,亲爱的。”
婚宴的重头戏是切蛋糕,莉亚也要去准备了。
她扭过头去,悄悄对维埃里说:
“看好你爸爸,千万别让他闯祸!”
维埃里点了点头,目送母亲离开,之后问身边的伊莎贝尔:
“你也要去忙了吗?”
今天餐厅的所有员工全来城堡帮忙了。
伊莎贝尔的目光还在‘荣誉拱门’那里,罗南此刻正在加布里埃尔的‘逼迫’下,抱着佐伊做蹲起呢,她点了点头:
“对,不过我今天的工作是招待客人。”
今天来的客人太多,罗天海和莉亚是幕后工作者,‘台前’的接待由机灵的伊莎贝尔负责。
维埃里有些舍不得伊莎贝尔离开,因为今天她也打扮的很漂亮,不过她有正事要做:
“去忙吧。”
伊莎贝尔离开不久,又小跑着回来,抱着维埃里的脑袋快速亲了一口:
“好好看,学习一下,将来都有用的。”
今天来的大部分宾客都是罗南和佐伊较为相熟的朋友。
但也有极个别关系‘疏远’,或者在事业上没有什么交集,但在生活中有过联系的,就比如给罗南和佐伊家提供了生活保障的暖气&马桶商人西蒙老先生。
事实上罗南没有邀请这位‘奸商’先生的打算,但西蒙来给卢尔马兰村按马桶的时候看到了他和佐伊的公示牌,主动来罗南家送了一次祝福。
结婚嘛,主要图一个热热闹闹,既然人家来恭喜了,罗南就给西蒙发去了邀请。
今天,这位先生带着他热爱音乐的妻子一起来参加婚礼。
只是现场除了罗南和佐伊两家人外,西蒙先生和他的妻子谁都不认识,也没有熟悉到要去拍合照的地步,两位老人在婚礼现场显得有些‘局促’。
这一幕正好被伊莎贝尔看到,她主动过来和他们攀谈:
“二位要去拍照吗?”
虽然是炎炎夏日,但西蒙还是穿了不属于这个季节的厚西装外套,在户外站的时间有点久,额头上出了一层密汗。
他指着穿着长裙的妻子对伊莎贝尔说:
“谢谢,但不用了,把时间让给年轻人吧,我妻子有些热了,请问哪里有酒或者水吗?”
伊莎贝尔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二位跟我来宴会厅吧。”
观礼处和酒会、晚宴是两个不同的场地,中间有2-3分钟的路程。
西蒙和妻子跟在伊莎贝尔身后,往城堡的深处行进,他妻子压低声音问丈夫:
“你这个朋友很厉害吧?在城堡举行婚礼,还有‘宴会厅’,他是做什么的?”
西蒙起码还认识罗南和佐伊两家人,西蒙的妻子只认识一个西蒙,对罗南的信息毫不清楚。
但遗憾的是,西蒙先生对罗南的了解也停留在上上上个版本呢。
西蒙发出一道不是很清楚的鼻音,也用极低的声音回:
“他是一个松露猎人,后来开了一家餐厅,但生意半死不活的,厉害肯定谈不上,你知道他有多吝啬吗?砍价都是一半以上的砍,我从来没见过这么吝啬的客户。”
西蒙给罗南家按暖气的时候,吕贝隆正在经历该死的西北风,连续吹了一个月,罗南刚刚开业的餐厅差点被吹倒闭了。
但天气如此恶劣,罗南还每天往森林里钻去找松露,显然和‘厉害’不沾边。
皮尔卡丹马桶砍了一半,暖气都砍到大动脉上了,说不定可以用穷来形容!
西蒙的妻子看了看左右的布置,犹犹豫豫的说:
“但看着不像啊,这里只是布置就花了许多钱,而且是城堡诶,场地费多贵啊。”
伊莎贝尔的听力非常好,这个技能让她可以捕捉到许多客人需要的东西,并主动送去。
但这次她很难主动去做什么了。
不过她只是无语,不是失语,回头礼貌的介绍道:
“城堡是卢尔马兰政府免费提供给罗南的。”
她想表达的意思是——罗南厉害到政府免费给他提供婚礼场地。
但这话到西蒙耳朵里变味儿了,他对身边的妻子说:
“你看看,结婚场地都是白嫖的,我就说他吝啬吧!”
伊莎贝尔气的直翻白眼。
罗南娶了佐伊,维埃里是佐伊的弟弟这不就是在瞧不起她的家人么?
伊莎贝尔突然加快了脚步:
“我先带二位参观一下吧。”
西蒙笑着摇头:
“一个宴会厅,有什么好参观——”
话音未落,绕过一面古朴的城墙,面前突然‘豁然开朗’。
被百年历史所包裹的城堡庭院里,出现了一条蜿蜒‘长龙’,长龙由长桌所组成,尽头是吕贝隆山脉。
这一幕出自佐伊之手,她希望来参加酒会和婚宴的嘉宾们可以一抬头能看到美丽的自然风光。
“好漂亮的宴会厅!”西蒙的妻子惊的长大嘴巴,一不留神碰到了餐桌,桌子上的餐具发出了轻微的碰撞声。
伊莎贝尔扶住这位夫人,报复性极强的说:
“请小心,这次婚宴使用的餐具都是艺术品,全部出自艺术家之手。”
西蒙把脸贴到玻璃杯上,不敢置信的问:
“这么多餐具都是艺术品?”
伊莎贝尔微笑着回:
“是的先生,罗南和佐伊同是普罗旺斯艺术家中的佼佼者,轮实力和名气可以排进前50,他们的婚礼当然不能用普通的餐具了。”
西蒙像是听到了什么恐怖的事情,瞪着眼睛问:
“罗南?艺术家?”
那个每天像是从泥里挖出来的小子,是艺术家?
“普罗旺斯艺术家协会的主席今天也来参加婚礼了。”伊莎贝尔带着他们去往另一个方向,“我带二位去冷餐区,你们拿点吃的喝的,等待罗南和佐伊过来。”
酒会采用传统的自助餐形式,自拿自取。
去冷餐区的路上,两侧随处可见红酒‘喷泉’和铺满冰块的‘酒船’。
在1987年,普罗旺斯大型活动上的酒水供应通常是以‘杯’为单位,服务员会一杯一杯的提供给宾客,但这里的供应单位似乎是以‘瓶’来计算的。
西蒙好奇的问伊莎贝尔:
“这些酒瓶是道具吧?”
不会真的有人以瓶为单位供应酒水吧?
普罗旺斯人均酒鬼,这得花出去多少钱?
伊莎贝尔回头,露出一个‘内涵’的微笑:
“当然不是了先生,罗南是普罗旺斯最大的粉红酒庄斯特斯加的老板,佐伊和罗南说了,开酒庄的怎么能缺了宾客的酒呢?如果您想,离开的时候甚至可以带走几瓶。”
“你还说这个罗南不厉害!”西蒙的妻子冲向丰富的自助餐台。
只是奶酪和香肠就提供了几十种,而且现在还只是一个过渡的‘酒会’时间。
这是什么家庭啊?
你个老骗子!
西蒙立马换了一副嘴脸,讨好的对伊莎贝尔说:
“待会请把我们带去距离新郎新娘比较近的位置坐吧,我和罗南太久没有联系,看来缺失了许多故事啊,今晚得好好补上了。”
这就开始舔了?我还没有‘介绍’完呢.伊莎贝尔腹诽道。
她歉意的回复:
“抱歉先生,罗南周围已经坐满了。”
像西蒙一样,想要和罗南‘亲近’一下的人多了去了。
负责接待客人的伊莎贝尔今天听到太多类似的要求。
西蒙表示理解的点了点头,但不死心的继续念叨:
“其实我和罗南未来有许多可以合作的地方,他的艺术品需要更大的市场,我可以给他介绍客户,我也有许多朋友爱喝粉红酒.你要不再问问罗南呢?”
伊莎贝尔今天忙得很,没时间和他周璇,主要是这口‘恶气’出的差不多了,装作为难的说:
“但今晚坐在罗南周围的有普罗旺斯妇女基金会的会长、教皇新堡种植园联盟的总理事、艾克斯旅游大亨家的千金,马赛老船王的遗孀”
伊莎贝尔像报菜名一样一连说出了十几个人的身份:
“这样吧先生,我去问问这些人,看他们谁愿意和您换个位置,我现在就去问,您稍等下。”
伊莎贝尔离开一分钟了,西蒙还瞪着眼睛回味那一个个响当当的大人物名号。
罗南这么厉害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