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在窥探我，不过这窥探倒是挺友善的。
上杉澈感受了下，发现窥探的源头居然是楼梯上愣愣盯着他头顶不知道在看些啥的千纱。
女孩真呆住了。
她这么多天几百上千人看下来，绝大多数人的头顶都只有单单一个名字。
少数人底下有一行介绍，璃璃子姐姐则是三行，算是仅此一个了。
可师父的头顶……
千纱微张着小嘴。
怎么这介绍都排成堆了！
而且后面怎么都是一团乱码一样的东西。
无论她把眼睛眯得多小都看不清一点儿，反而看得时间稍微长了会儿后便脑袋发昏，有种低血糖的感觉。
千纱不敢再继续盯着看了。
她用力眨了眨眼睛，看向道场内其他人的头顶。
几天下来，千纱已经养成了逢人就要看对方头顶的“好”习惯——虽然在外面是偷偷用余光看，但在师父家里担心什么嘛！
不多时，笑着朝着她比着剪刀手的二尺大人头顶弹出了标签。
【八尺菩萨】
【——吾主“上杉澈”的首个式神，能力众多，可化仁王，潜力巨大。】
千纱无声地“哇”了一下，心想二尺姐果然厉害。
她也特意和阿姐去特事处看了不少式神，但还是第一次见后边明确写着“潜力巨大”这类描述的。
咦，怎么又多出了个她不认识的姐姐？
头发的颜色和樱花好像，喜欢……
迎着歌留多温婉的笑容，千纱看见了对方头顶绝大部分都被乱码占据的标签。
【■■■■■·歌留多】
【——吾主“上杉澈”的式神……】
更鲜明的疼痛出现在眼中，把女孩刺得不小心咬到了舌尖，让她抿了下嘴。
千纱不由得移开目光。
唔，这又是什么情况……
怎么这也不能看那也不能看的，是因为师父的原因吗？
千纱不明白，所以接着看向她同样比较熟悉的加贺清光。
“嗡~”
加贺清光的刀鞘微微颤抖，算是对她打了个招呼。
【加贺清光·■■■■】
【——随同吾主“上杉澈”走得最久的武器……】
小加大人的标签里，也有着看不了的乱码。
这可是之前从来没有出现过的现象。
同一时间，佩在上杉澈腰间另一侧的蜘蛛切的上方也弹出标签。
【蜘蛛切】
【——其名为“青”。】
这个标签千纱倒是完全看得清，不过怎么这么短……蜘蛛切？
千纱的眼睛一下瞪大了。
她知道，这个她知道！是那个一千年以前的大将源赖光所持的名刀！
因为之前的课外读物上出现过实物图片，很好看，所以她记得很清楚！
没想到现在居然碰上了真正的实物，还是在自己的师父身上！
女孩的两眼放光。
“上杉大人……这谁，你女儿？”
青的声音有点淡淡的不耐：“怎么这么不尊重人，见人就窥探，没发现在场的所有人都被她看了个遍吗？”
上杉澈无语：“小青啊，我才十八还有大好的青春年华，你看我这是像能有女儿的年纪吗？”
青反驳道：“难道不是吗？在下上任主人这个年纪的时候，都已经有两个孩子，大的那个都能挥剑了。”
同时，青又看了眼璃璃子，想起了她那颗哪怕是在千年中也是绝无仅有的剑心。
原来这位不是夫人啊。
他觉得有点可惜。
“小青，你这是典型的古人思维。”
上杉澈谆谆教诲：“时代不同了，现在是21世纪，是现代，哪有人十来岁就结婚的，二十多算正常，三十多也不是没有。”
三十多才生孩子？
那岂不是平白无故少了一代人斩妖除魔？
这缺口谁来填？
青无法理解这极其浪费的思维，但又不好和主人继续辩驳，所以他干脆不说话了。
“给你介绍一下，那女孩是我徒弟，名叫千纱……即将正式拜师。”
上杉澈拍拍蜘蛛切的刀柄：“人家是才小学六年级刚要毕业的普通人，别和她计较嘛。”
等会，普通人？
既然如此，自己怎么会有被窥视的感觉？
上杉澈思索片刻，一下便想到了可能是自己之前交给千纱的【真视之眼】导致的效果。
看来聪明的小千纱已经把真视之眼的效果给开发出来了，他正好问问。
他朝着千纱招了招手，后者便立刻高兴地三步并做两步跳下了楼梯，差点还倒栽葱地把脸给砸到地上。
还是上杉澈用罡气托了下才让千纱平稳落地。
“师父！好久不见！”
摸摸女孩的头顶，上杉澈感受到了在她体内流转的那几丝几缕浅薄的“气”。
于是他笑道，
“看来小千纱这几天都在努力啊。”
千纱不好意思地吐了下舌，情绪降了下来：“其实也没有啦……璃璃子姐姐和还有一个不知名的哥哥教了我好多遍我才勉强懂一点。”
“我知道，自己在这方面很笨的。”她叹了口气。
“可能吧。”上杉澈先是顺着千纱说，接着问道，“不过你倒是把我给你的那个小道具的功能给开发出来了嘛？”
他拍拍千纱的肩膀，用求知的语气问道，
“怎么样，说说？”
“没想到师父你一下就看出来了，嘿嘿。”
提到这个，千纱便将有关【真视之眼】的信息细致地说了一遍，简单又通透没有多余的废话。
上杉澈听到一半便几乎懂了。
——这真视之眼，就相当于更细致的提示。
而且不限于妖魔，就连花草树木，与人的身上都能跳出不同的提示。
又听着千纱说着方才“乱码”的现象，上杉澈在心中继续推断道，
“不过一个人所能看到的信息，应该受到自身实力和位格的限制，而那些看不清的信息对于千纱来说应该是‘有毒’的。”
从这点来看，真视之眼还是比较智能的。
上杉澈用了片刻思虑完，再联想到方才千纱的动作不禁笑了。
怪不得她在楼梯上看来看去的，这不就和游戏里碰见陌生的NPC或者怪物就丢鉴定是一个道理嘛。
“还，还有……师父。”
千纱艰难地咽了口唾沫，小声说道：“之前来的那个大姐姐，其实真正的名字叫冈部元信，她居然是战国……”
上杉澈诧异地看了眼千纱，心想这真视之眼无敌了，一眼开盒属于是。
“没事，她已经走了。”
上杉澈朝着女孩笑了下：“相关的事情也已经结束了。”
“好……好的。”
千纱愣愣地点了下头。
她原本还有话想说，但既然师父都这样说了的话，也就算了。
“另外的话，千纱。”
上杉澈盯着女孩掩盖着疲惫的眼神：“睡够了吗？哪怕是拜师也不用急于一时的。”
其实没有。
昨天她全心全意练了半天，又趴在地板上偷听了好几个小时，现在又被吵醒实际上根本就没睡多久。
但璃璃子姐姐无时不刻都在努力，她又怎么能……
千纱听到这话，下意识打了个哈欠。
反应过来后，她才支支吾吾道：“没有。”
“那就多睡吧，欲速则不达嘛！”
上杉澈朝她认真道：“精力足够，才能更好地锻炼！”
“……好！”
千纱也用力地点点头，在和在场众人打了个招呼后便上楼睡觉去了。
一分钟后，确认千纱秒睡着了后的上杉澈在心中微微感叹了声，又看向璃璃子：“咱们抓紧时间，聊聊剑域吧。”
“争取，在今晚把它给搞定。”
听着上杉澈轻描淡写，颇有一种“速胜论”调调的语气，青忍不住提醒了一句：“上杉大人，剑域不是那么简单就能掌握的。”
“这个我当然清楚。”上杉澈颔首——他不掌握，他等有了进度条再去肝进度不行吗。
璃璃子则司空见惯地没多说，而是直入主题道：“【剑域】这个东西的话，事实上是没有可以套用的公式和惯用的普世定理的。
不过分享经验还是可以的。”
“怎么说？”
“——简单来说，哪怕是客观上可以归于一类的【剑理】与【剑域】，但在每个人眼中的也是截然不同的。”
璃璃子总结道：“这东西，很唯心。”
她继续问：“上杉君，在你眼中剑理是什么？”
上杉澈盯了会儿璃璃子身上逸散出的几根微不可查的细丝，又看了眼自己身旁一团乱麻的毛线团，无奈道，
“【线】，一条条的线。”
“这样么。”璃璃子若有所思，“我眼中的剑理是【路】，黑暗中的路。”
她阐述着自己的做法：“我掌握剑理，就是要在黑暗中去开辟一条条不同的道路；而形成剑域，就是要将不同的道路拼接，锻造成一条自认为合格的【路】。”
上杉澈瞥了眼旁边已经出现的提示，认真听讲。
“可话又说回来，真正的剑域是不好抉择的，稍微有点复杂……
不过用掌握的剑理来形成增强自身的感知，延长攻击距离，或者是模糊敌人五感的【剑域雏形】还是很简单的，这能快速提升战斗力。”
璃璃子知道上杉澈时间不太多：“形成剑域雏形后，无论是将错就错把雏形铸就成真正的剑域，还是放弃这太过简单的路子都可以。”
上杉澈听明白了——剑域难，肯定很难，但能即刻提升一部分战力的剑域雏形很简单，指定能在他去战国之前完成。
“上杉大人，还请容在下多言一句。”
青听了这么久，终于忍不住提出质疑：“依在下看来，研习剑域雏形一事是否有些浪费时间了？
在上杉大人您掌握真正的剑域后，这些三脚猫雏形根本不可能派得上用场。”
他中肯地提出自己的建议：“有这个时间，倒还不如多多修行呼吸法，呼吸法乃是根本……”
璃璃子没有接话。
上杉澈则看着已经悉数弹出的提示，笑了。
【“德川璃璃子”正在向你传授了技艺·基础剑域雏形……】
【你习得了技艺·基础剑域雏形！】
【基础剑域雏形】
【效果：简单操控剑理，构筑出常见的，基本的“剑域雏形”。】
【当前掌握剑理：49%】
【——一块砖，一片瓦，由此铸就辉煌。它的意义便在于此。】
稍微闭目了下，上杉澈就按照璃璃子方才所说的，理了理【线头】，释放了个能够轻微屏蔽他人感知的剑域雏形。
话正说到一半的青卡壳了。
粗糙的剑域雏形以上杉澈为中心散发开来，着重落在了他的身上。
学，学会了？
青这次真的石化了，这一共才几分钟，刚说完就学会是什么鬼？
这合理吗？
这还是现实吗？
璃璃子则见怪不怪地抿了口茶水，发现原来蜘蛛切的里装着的千年老“妖怪”也会大惊小怪。
“好吧，上杉大人。”
青久违地有些茫然，也有些失落：“是在下不该干扰您的决定的。”
……
时间如白驹过隙，很快，一周便过去了。
一周里，上杉澈每天去江户城里打个几分钟的秋风，见好就收，收获了不少的魂灰。
哪怕是已经给抽了次十连，给百目鬼的晋升攒了大部分材料，兜里都还剩下六千出头的魂灰。
还有一个坏消息和一个好消息。
坏消息是接了任务的鬼神们都没有查明这是病苦的什么诅咒，猜测可能是一种新的【正体不明】的诅咒，说是已经上报更上级。
“感情我是第一个……呵呵，还真是奢侈啊。”
冷笑着的上杉澈又带了许多零食，游戏和电影光碟去行走集会里找了趟祸津大人，后者也表示他身上根本没有任何的诅咒迹象。
上杉澈只能猜那诅咒是专门针对今川义元，而不是他自己。
至于他说想带着祸津神的一缕力量回到过去查明诅咒，则被后者严肃拒绝了，并声明这是绝对不能做的事。
好消息则是千纱已经拜了他为师。
拜师仪式按照上杉澈的意思来很简单，就是找来玉藻在旁边见证一下，然后千纱给他敬了茶便算是成了弟子。
这一周之中，上杉澈亲自教授千纱他那大杂烩的【日冕呼吸法】，教授了基础的站桩架势。
同时，也有璃璃子带着千纱去【源五郎之剑】中和剑圣上泉的虚影进行交流。
这师资力量，可谓恐怖至极。
璃璃子的剑术倒是每天都有长进。
千纱的话，虽然一遍就能记住呼吸法口诀和怎么挥剑，十分学霸，但实际操作起来却又和机器人差不多僵硬。
可圈可点的地方，也只有站桩与认真努力。
不过这么些时间她勉强入门了呼吸法，相当于他自己最开始的气合术入门级别，还能站稳一个中段架势桩足足三小时不动，算是不错了。
又是风平浪静的一周过去。
这一天，体内流淌着八百比丘尼之血的上杉澈开辟出了人体的第七十二个大窍，相当于命川呼吸法中【大神藏】的地步，也将【蟒筋】与【蛟筋】尽数完成！
心心念念的肉之宫，终于要完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