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薄雾还未散尽,乌月营的土墙上,两名金军士兵正缩着脖子闲聊。
左边的士兵裹紧了身上的灰布甲,打了个哈欠:“这鬼天气,再过半个月怕是要下大雨了,不知道这破土墙要守到什么时候。”
右边的士兵嚼着一块干硬的麦饼,含糊不清地答道:“守到明军退了呗!”
“乌沙堡那边的位置最重要,咱们这乌月营就是个囤粮的,明军要打也该先打乌沙堡,轮不到咱们……”
他的话还没说完,远处突然传来一阵低沉的轰鸣,像是天边滚过的惊雷,震得脚下的土墙都微微发颤。
“轰轰轰轰~”
两人同时愣住,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疑惑地望向声音传来的方向:“这是咋了?真要下雨了?”
轰鸣声越来越近,越来越响,雾霭中渐渐浮现出一片密密麻麻的身影。
最先映入眼帘的,是一面金色的日月战旗,在晨风中猎猎作响,如同燃烧的火焰。
紧接着,黄色、白色、蓝色的甲胄连成一片,如同三色洪流,朝着乌月营汹涌而来。
三支大军绵延数十里,前队已经抵达乌月营外三里处,后队还在雾霭中看不到尽头。
“吼吼~”
“吼吼吼~”
“杀!杀!杀!”
不知是谁先发出一声呐喊,紧接着,几万将士的呐喊声汇聚成一片,如同海啸般朝着乌月营压来。
战马的嘶鸣声、将士的呐喊声、甲胄的碰撞声交织在一起,形成一股无法抗拒的气势,仿佛要将整个乌月营连同周围的大地一起吞噬。
土墙上的金军士兵看得目瞪口呆,有的手里的兵器都掉在了地上,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来。
他们从未见过如此浩荡的军阵,从未感受过如此恐怖的压迫感。
“明……明军,是明军来了。”左边的士兵吓得脸色惨白,声音都在发抖。
右边的士兵也连忙将手中的麦饼塞进怀里,慌忙敲响了示警的铜锣,“当当当”的急促锣声瞬间响彻整个营地。
“什么声音?”
“发生了什么事情?”
“是明军,明军来了,快上城墙。”
“该死的,明军怎么会来乌月营?”
金军士兵瞬间乱作一团,有的慌慌张张地去搬守城的滚木礌石。
有的甚至想偷偷往营后跑,还有的抱着武器缩在角落,浑身发抖。
守将完颜烈提着弯刀冲了出来,脸色凝重得能滴出水来,他一脚踹翻一个乱跑乱撞的士兵,厉声下令。
“都给我顶住,明军不过是虚张声势,守住乌月营,朝廷有重赏,谁再敢逃,这就是下场。”
杀一个人还不够,杀鸡儆猴的效果不完美。
他直接让人拎出来了几名平日里老实巴交,没什么背景,总是被人欺负的士兵。
大声喝道:“你们这些逃兵,竟敢在明军来犯时想跑,扰乱军心。”
“来人,就地斩杀。”
不等士兵们辩解,刀光闪过,鲜血溅在土墙上。
其他士兵们不敢再有异动,只是看着墙外越来越近的明军,眼中满是恐惧。
完颜烈满意地看着这一幕,又对身边的亲兵吼道:“快,去给大帅报信,明军的主攻方向是乌月营。”
“让大帅立刻派援军来,晚了乌月营就守不住了。”
亲兵领命,翻身上马,朝着界壕防线帅帐的方向疾驰而去。
而在明军阵前,金色的日月战旗之下,李骁身披暗金龙纹甲胄,头戴金色缨盔,骑在乌骓马上,手中的千里眼正牢牢锁定着乌月营的土墙。
周围的禁卫军士兵身披黄色布面甲,手持长枪,阵列整齐,如同铜墙铁壁般将他护在中间。
旁边的金刀同样身穿甲胄,脸上满是疑惑:“父皇,咱们不是要进攻乌沙堡吗?怎么突然来了乌月营?”
李骁继续用千里眼看着乌月营防线,轻声解释道:“用兵之道,贵在虚虚实实,让敌人摸不清咱们的真正意图。”
“独吉思忠以为咱们会进攻乌沙堡,咱们偏要反其道而行之,乌月营囤积着金军的大量粮草,他敢赌吗?”
“但他若真以为咱们要进攻乌月营,那他就上当了。”
话音刚落,一名禁卫士兵骑马赶来,大声喊道:“陛下,卫都统派人来报,先登大军已经在阵前集结完毕,随时可以发起进攻。”
李骁微微颔首,目光重新投向乌月营,语气变得坚定:“传令下去,进攻。”
“呜呜呜——”
苍凉的号角声瞬间响起,在晨雾中传出很远。
阵前,卫轩身披白底红边甲胄,勒住战马,冷厉的声音喝道:“神机营,开炮。”
大军前方,二十门火炮整齐排列,炮口黝黑,早已经对准了乌月营的土墙。
神机营千户拔出骑兵刀,声音响彻战场:“弟兄们,给我开炮。”
“轰轰轰轰——”
二十门火炮同时轰鸣,火光冲天,炮弹带着尖锐的呼啸,如同流星般朝着乌月营飞去。
土墙上的金军士兵吓得纷纷躲避,有的甚至被炮火的冲击波掀翻在地,没人见过如此恐怖的武器。
“啊,我的腿!”
一名金军士兵刚躲到墙垛后,就被炮弹溅起的碎石砸中膝盖,惨叫声撕心裂肺。
另一名士兵跑得慢了些,被炮弹直接砸中,再也没了动静。
土墙上的惨叫声、哭喊声此起彼伏,原本还算整齐的防线,瞬间变成了人间地狱。
而在金军大营,独吉思忠正对着兵力部署图皱眉,一名传令兵浑身是汗地冲进来,单膝跪地,声音带着哭腔:“大帅,不好了。”
“明军正在猛攻乌月营,炮火太猛,咱们的士兵根本挡不住。”
“什么?”独吉思忠猛地站起来,一副难以置信的模样。
“明军怎么会去打乌月营?那里可是囤积着我军的粮草。”
“该死,一定是有人泄露了消息。”
“到底是谁?”
传令兵被吓得浑身发抖,连忙摇头:“小人不知……明军来得太突然了。”
“看阵仗,好像是李骁亲自率领的第一镇大军,黄色甲胄的禁卫军都在呢!”
“狡猾的北疆蛮子,该死。”独吉思忠气得脸色铁青,但现在不是追究消息泄露的时候。
“传令下去,本帅亲自带领三万中军,立刻支援乌月营,一定要守住粮草。”
到了下午,独吉思忠率领五千骑兵率先抵达,剩下的两万多步兵则是需要等到明天。
他勒住战马,看着明军阵前的火炮还在不断轰鸣,明军如同潮水般朝着土墙冲锋。
而自己的士兵在炮火和冲锋下死伤惨重,心中既愤怒又心疼。
“神臂弩准备,放!”明军阵前,卫轩的声音响起。
数千名神臂弩手同时扣动扳机,箭矢如同暴雨般朝着金军射来,密密麻麻的箭雨遮天蔽日,仿佛蝗虫过境。
一名金军骑兵还没来得及举起小盾,就被三支箭矢同时射中,从马背上摔下来。
独吉思忠看着这一幕,倒吸一口凉气。
大明的军工实力太可怕了,神臂弩的射程和威力远超金国的弓箭,而且还敢进行如此大规模的齐射,说明明军的箭矢充足。
再加上那威力惊人的火炮,全员甲胄,面对这样的军队,自己该如何抵抗?
血战持续了两日,乌月营的土墙上早已被鲜血染红,尸体堆积如山,金军的士兵换了一批又一批。
独吉思忠站在营外的高地上,看着明军依旧精神饱满的士兵,已经可以断定,明军真实目的就是要攻破乌月营,断了金军的粮道。
他咬了咬牙,对身边的亲兵下令:“传令乌沙堡、昌州、抚州守军,各抽调一万兵力,立刻支援乌月营。”
“告诉他们,乌月营一丢,咱们所有人都得饿死在界壕防线。”
五日之后,三万援军陆续抵达,乌月营的防守瞬间森严起来。
金军士兵在独吉思忠的命令下,不仅在土墙后挖了大量坑洞作为掩体,甚至把死去士兵的尸体也堆在前面,用来抵挡明军的箭矢和炮弹。
明军的火炮和神臂弩依旧能带走大量性命,但金军数量更多,很快就有人补充上来,防守变得越来越顽强。
这一日傍晚,明军的号角声再次响起,正在进攻的士兵如同潮水般退去,乌月营的土墙虽然千疮百孔,却依旧牢牢掌握在金军手中。
独吉思忠站在土墙上,看着明军撤退的背影,突然哈哈大笑起来:“北疆蛮子,终归还是撑不住了。”
明军远道而来,粮草肯定不济,而金军兵力更多,更占据主场优势。”
所以,独吉思忠已经决定了:“就在乌月营耗死他们,让这里成为他们的坟地。”
第二日清晨,独吉思忠早早地来到土墙上,等着明军发起新的进攻。
可直到太阳升到半空,城外依旧静悄悄的,连个人影都没有。
他皱起眉头,心中疑惑:“难道是接连的攻城战让明军疲倦了,要歇息一日?”
若是这样的话,对金军来说也是一件好事。
独吉思忠赶忙让人加紧防线。
而与此同时,在五十里之外的乌沙堡,守军们正围在一起闲聊,脸上满是庆幸。
一名士兵喝了口酒,得意地说道:“还是咱们运气好,明军都去打乌月营了。”
“听说那边打得惨啊,尸体堆得比土墙还高。”
“咱们这乌沙堡,算是安全了。”
另一名士兵附和道:“可不是嘛!大帅亲自带援军去了乌月营,明军肯定讨不到好。”
“等明军退了,咱们就能好好歇几天了。”
就在这时,远处突然传来一阵低沉的轰鸣。
“轰轰轰轰~”
士兵们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疑惑地望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紧接着,一枚炮弹“咻”地飞来,重重砸在乌沙堡的土墙上,碎石飞溅,两名正在闲聊的士兵来不及躲闪,直接被碎石砸中,当场倒在血泊中。
“明……明军,是明军。”
一名士兵指着远处的草原,声音带着极致的惊惶。
所有人都朝着那个方向望去,只见草原上出现了大量明军的轮廓,黄色、白色、蓝色的甲胄连成一片,如海如潮,望不到尽头。
金色的日月战旗在风中猎猎作响,无数门火炮正对着乌沙堡的方向,轰鸣声不断传来,炮弹如同雨点般朝着土墙砸来。
“快,快戒备,明军打过来了。”
守军将领反应过来,声嘶力竭地喊道,可他的声音很快被火炮的轰鸣淹没。
“轰轰轰轰~”
士兵们吓得魂飞魄散,有的抱着武器四处逃窜,有的直接瘫坐在地,浑身发抖。
“救命啊~”
“我的耳朵,听不见了啊。”
“不要乱,不要跑,给我挡住明军。”
守军乱作一团,他们怎么也想不明白,明军明明在乌月营,怎么会突然出现在乌沙堡?
难道乌月营的进攻,只是明军的调虎离山之计?
远处的明军阵前,李骁骑着乌骓马,看着慌乱的金军士兵,嘴角露出一丝冷笑。
他身边的金刀恍然大悟,兴奋地说道:“父皇,我明白了,您让大军在乌月营佯攻,就是为了把金军的援军调走,然后趁机攻打兵力空虚的乌沙堡。”
李骁点点头,语气带着几分赞许:“没错。独吉思忠以为守住乌月营就能保住粮道,却没想到,咱们真正的目标,从来都是乌沙堡。”
“拿下乌沙堡,金军的界壕防线就会被冲开口子,到时候,咱们就能长驱直入,彻底打断金军的脊梁骨。”
大明的军队全都是骑兵,机动性更强,能够迅速从乌月营转移到乌沙堡。
但是金军的骑兵少,步兵需要耗费大量的时间才能抵达。
更何况,一路急行军,步兵体力消耗巨大,根本发挥不出太多战斗力。
“轰轰轰轰~”
火炮的轰鸣还在继续,乌沙堡的土墙在炮火中不断颤抖,金军的惨叫声此起彼伏。
这场双线突袭,不仅打乱了金军的部署,更让他们的信心彻底崩塌。
乌月营的土墙上,独吉思忠正眯着眼观察明军营地的动静,晨风吹起他的战袍,却吹不散他眉宇间的得意。
昨日明军撤退后,营地虽静,却隐约能听到人马走动的声响,他愈发笃定明军是粮草不济,只能暂时休整。
甚至只要自己坚持下去,明军最终只能退兵。
但就在这时,一名亲兵连滚带爬地冲过来,脸色惨白如纸,声音带着极致的颤抖:“大帅,不……不好了。”
“乌沙堡传来急报,明军……明军正在猛攻乌沙堡。”
“什么?”
独吉思忠的笑容瞬间僵在脸上,整个人像被雷击般愣在原地。
他一把揪住亲兵的衣领,眼神凶狠却带着一丝难以置信:“你说什么胡话?明军主力明明还在咱们眼皮子底下,怎么可能去打乌沙堡?”
“定是明军的偏军,想声东击西。”
亲兵被他勒得喘不过气,挣扎着说道:“是……是真的。”
“乌沙堡守将派人突围来报,说城外的明军如海如潮,还有火炮轰鸣,看样子……看样子是明军主力啊!”
独吉思忠松开手,踉跄着后退两步,心中乱成一团麻。
他怎么也不愿相信,自己严防死守的乌月营,竟可能只是明军的幌子。
“不行,我得亲自确认。”
他咬了咬牙,对身边的副将下令:“立刻派出十支探骑小队,去明军大营和乌沙堡方向侦查,务必查明明军主力的去向。”
界壕防线之外是明军的天下,大明的游骑兵就像是绞索一样,将金军探骑迅速绞杀。
正常情况下,金军的十支队伍出去,能有一支回来就不错了。
但此时顾不得那么多了,独吉思忠的声音带着一丝急躁,“不查明情况,咱们迟早要被明军玩死,快去。”
副将立刻下去安排,许以重利,挑选出了十支小队去了界外。
独吉思忠站在土墙上,望着明军营地的方向,心中七上八下。
他既盼着探骑带回“明军主力仍在”的消息,又隐隐有些不安,总觉得自己好像掉进了一个巨大的陷阱。
出乎意料的是,不到一个时辰,十支探骑小队竟然全部回来了。
为首的探骑队长翻身下马,跪在地上,声音沉重:“大帅,大事不好了,明军大营是空的。”
“里面只留了少部分士兵制造动静,还有很多稻草人插在营地里,远远看去,就像有大军驻守一样。”
“空营?”独吉思忠的心脏猛地一沉,一股寒意从脚底窜上头顶。
他踉跄着坐在墙垛上,眼前阵阵发黑,恨不得这十支小队全都死在城外才好。
这样,他至少还能抱着一丝侥幸,起码还能证明,明军主力依旧还在界外。
可是现在……
“调虎离山……竟然是调虎离山。”
独吉思忠的拳头重重砸在土墙上:“李骁,你这个北疆蛮子,竟敢耍我,我要杀了你。”
愤怒过后,是深深的恐慌。
乌沙堡是界壕防线的关键,现在只有两万守军,根本挡不住明军主力的进攻啊!
一旦失守,整个防线就会彻底崩溃。
他必须立刻支援乌沙堡。
可转念一想,又犹豫了,万一这还是明军的计谋呢?
万一李骁的真正目标还是乌月营,就等着他调兵离开后趁虚而入呢?
自己岂不是被戏耍了两次?
“大帅,不能再等了,乌沙堡撑不了多久。”副将急切地说道。
独吉思忠深吸一口气,咬牙做出决定:“好,我亲自带人支援乌沙堡,但为了防止再中调虎离山之计,只带一万骑兵和一万步兵,剩下的人继续守着乌月营。”
半个时辰后,两万金军朝着乌沙堡疾驰而去。
此时的乌沙堡内,战斗已经进入了白热化。
负责前锋进攻的第八镇都统大虎身披蓝底红边甲胄,站在战场最前线,手中的马刀指向土墙,高声喝道。
“大明的勇士们,给我冲,拿下乌沙堡,赏银币百枚。”
明军的火炮还在不断轰鸣,炮弹如同雨点般砸在金军的阵地上,烟尘弥漫。
千名神臂弩手同时扣动扳机,箭雨遮天蔽日,将试图反击的金军士兵射倒一片。
重步兵们手持盾牌和长枪,一步步登上土墙。
他们的盾牌上布满了箭矢和刀痕,却依旧挡不住他们前进的脚步。
“杀啊,别给金狗喘气的机会。”一名重步兵什户率先爬上土墙,手中的长枪狠狠刺穿一名金军士兵的胸膛。
紧随其后的重步兵们如同潮水般涌上土墙,有的用长枪将金军士兵刺得鲜血淋漓,有的则用盾牌将金兵撞飞出去,被同伴补刀。
有的金军士兵见势不妙,转身就跑,嘴里还喊着:“快跑啊!明军太猛了,守不住了。”
土墙上的金军士兵惨叫着、哭喊着,有的甚至翻越土墙,想要跳墙逃跑。
“我要回家,我再也不打仗了。”
整个乌沙堡内,到处都是尸体和鲜血,原本坚固的防线,在明军的猛攻之下,如同决堤的堤坝,瞬间被冲垮。
独吉思忠带着一万骑兵冲过来的时候,却正好撞上了溃败的金军士兵。
他看着眼前混乱的景象,眼中满是惊恐和愤怒,拔出弯刀,朝着一名逃跑的金军士兵砍去,厉声喝道:“不许逃,都给我回去挡住明军。”
“谁再逃,朝廷就灭了他的九族。”
可他的威慑根本无济于事,溃败的士兵如同受惊的羊群,只顾着四处逃窜,有的甚至还冲撞了他带来的援军。
明军看到金军援军到来,立刻分出一部分兵力迎击,火炮和神臂弩再次轰鸣,金军援军瞬间死伤惨重。
“完了……全都完了……”独吉思忠看着身边的士兵越来越少,明军的身影越来越近,心中涌起一股绝望。
他知道,乌沙堡已经失守,援军也无力回天,再留在这里,只会白白送死。
“撤,快撤。”独吉思忠再也没有了之前的凶狠,带着残余的士兵,朝着野狐岭的方向狼狈逃窜。
身后,明军的追杀声和火炮声不断传来,如同催命的符咒,让他不敢回头。
乌沙堡的土墙上,大虎站在日月战旗之下,看着金军溃败的背影,哈哈大笑起来:“大明的勇士们,咱们拿下了乌沙堡,接下来,就是中都。”
“明军威武!”
“大明万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