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什么急。”
朱缙振没有丝毫动作，只是一道目光扫过，莫衣敢于对他亮剑的勇气令他佩服，但区区陆地天人境在他面前，与那些凡夫俗子实在是无甚区别。
下一刻，莫衣就惊恐的发现自己的身体竟然僵住，莫说挥剑，就是手指都动弹不得，心中一阵绝望。
“差距，真的如此大吗？”莫衣死死咬着牙，不断运转体内真气冲击，想要挣脱束缚。可无论他怎么努力，依旧如蚍蜉撼树。
朱缙振却懒得管他，反手一个提瓦特煎蛋选中清风道人。
“疗伤，尤其是长年累月的伤势，我不擅长。”
“但是……”
“我包治百病的。”朱缙振松手之时，刚刚昏厥中被他一巴掌拍死的清风道人，身体已经完全恢复，除了脸色有些苍白，气息变得无比均匀，陷入了如同婴儿般的睡梦中。
“这……”
“这……”
“师傅他竟然……”
莫衣不可置信的望着眼前清风道人死而复生的一幕，心底早已是翻江倒海。
朱缙振却懒得管，他瞥了眼又重新汇聚出无数云雾的天道极景，随手朝那里丢出一件东西，而后将清风道人也随手扔给莫衣，身影一闪消失在蓬莱。
……
半个时辰后，蓬莱岛上。
“你说什么？”
李长生和清风道人同时发出惊呼。
他们醒过来后，发现莫衣魂不守舍，自己也已经身处蓬莱，便好奇的询问莫衣到底发生了何事，结果就听到了令他们难以置信的事情。
“师傅可以自己看看。”莫衣说了一遍经过后，以八卦心门映照内景记忆，以画面的方式呈现在清风道人和李长生两人的面前。
良久。
两人都久久无语。
尤其是清风道人，更是后怕的不时摸摸脖子和肚子、自己的脑袋。
莫衣记忆里呈现的画面中那一幕，令清风道人实在是有些惊悚，要不是他运转真气流转全身，天人之力勾连天地都能清晰的反馈给他一件事，告诉他确实还活着。
清风道人还真不敢想象，被一巴掌将头颅拍进胸腔里的他，竟然还能活着！
虽然手段神奇，竟能逆转生死造化。
但，清风道人还是忍不住吐槽了一句：“那位大明皇帝陛下，虽然能包治百病，但这治疗方式，也不是一般人能承受得起的。”
谁家给人疗伤，是先把人弄死再救活的?
沉默良久的李长生，倒是知道莫衣为何神色复杂，望着大明的方向怔怔出神了，他也嘴角抽搐：“他掌握天剑多年，从中领悟的扭转生死的力量，自然可以任性！”
现在，李长生是彻底相信在北离流传的那个传闻了。
朱缙振真的掌握着天剑。
或者曾经掌握过天剑！
“嗯。”
莫衣重重点头，望向大明的方向，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
在场的两人倒是都猜得到莫衣此时心底的想法。
那个结解不开，莫衣或许依旧是绝世天才，但肯定对修行有着巨大阻碍。而朱缙振的表现则刺激到了莫衣，令他心结又起，难以平静。
“其实，你该高兴。”
李长生起身来到莫衣的身边坐下，和他一起看着大明的方向愣神：“莫家镇守东境多年，为护天下苍生，付出极多。”
“那位大明皇帝，也不是和冷面无情的人。”
接着，李长生将他天人一念，神游天地去到大明的见闻都说了一遍，重点提了一下封神榜和雷梦杀想要投效大明的想法。
莫衣不解的转头望向李长生，不明白他说这些是什么意思。
“你的心乱了。”
李长生意味深长的笑着，而后朝就坐在他们身旁的清风道人努努嘴，给莫衣出了个馊主意：“那位大明皇帝才刚刚登基，正是百废待兴，急需人才之时。你堂堂陆地天人去投效，所求也不过是他举手之劳，再不济也能换取你妹妹上封神榜的机会。”
“至于这东境，让你师傅先守着。”
“他反正伤势痊愈了，再活个三四百年不成问题。”
“就算东境出现变动需要援手，你到时也能借大明之威前来，简直是一石数鸟，一举数得啊！”
李长生说到最后，竟感觉自己的这番馊主意，有理有据一般，愈发的理直气壮起来，浑然不顾旁边听得直翻白眼，差点没一巴掌扇过去的清风道人。
他，清风道人，两百岁的老头。
让他一个人孤苦伶仃的在东境蓬莱镇守？
亏得李长生说得出来。
想到莫衣幼年时的不幸，清风道人也不得不感叹，这番建议真的绝了：“莫衣，李长生这家伙虽不靠谱，但他说的很对。那位大明皇帝弄出的封神榜，既然能够册封群臣为神，还赐下不死。”
“为师想来死后必然也可封神，复活更不在话下。”
“今日那位大明皇帝大杀了一番，东境这地方我看百年内都掀不起任何风浪，你尽可以放心大胆的去。”
说到最后，清风道人便不由自主的想到他陷入昏迷前，看到的那撕裂整个天地，密布数万里的剑光。
那等绝世的震慑在，他相信域外的所谓仙人和妖魔，必然短时间内不敢再犯人间。
莫衣看了看李长生，又看了看言真意切的师傅清风道人，脑海中那个小小的人儿，曾经相依为命的妹妹小绿儿的身影愈发清晰，最终重重点头。
“师傅，那就有劳您了。”莫衣起身朝着清风道人一拜，显然是下定了决心。
清风道人将他扶起，大笑道：“哈哈，我这把老骨头，还能为你再撑得几年，莫衣，放心去做你想做的所有事情吧！”
莫衣闻言，笑了，笑容之灿烂是清风道人认识他以来的第一次，那种完全发自内心的笑容，充满了阳光，而不是以前那种淡漠一切的笑容。
李长生望着这对师徒，看着华发满白头的清风道人，心底不禁浮起一个哄堂大孝的念头。
“清风这家伙都这么老当益壮。”
“师傅苏白衣他老人家今年也才两百多岁，正是奋斗的年纪。”
“要不然，让师傅再守几年北境？”
幸好苏白衣不在这里，也不知道李长生心里的想法，否则说不定暴跳如雷的好好“爱护”一番这个“孝顺”的徒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