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姆·奥特曼整个人都不好了。
不是，华国企业怎么想的？
他想过无数可能，谷歌也好、META也好，都有可能横插一脚，和英特尔、IBM合作。
但这些对OpenAI构不成威胁，毕竟OpenAI是第一，跟第一合作和跟第二第三合作的差距还是非常大的。
他的底线是5亿，他想要从这两家公司手里榨出5亿美元来。
但他万万想不到，居然是深红。
“他们真的是谈左右脑架构合作吗？”山姆·奥特曼露出狐疑的神情。
因为林燃的存在和深红芯片的出现，导致帕特·盖尔辛格还没有离职，他还是英特尔的CEO，陈立武也没有成为CEO，继续担任高管的职位。
“和IBM的关系在于，英特尔会和深红达成合作，OpenAI只能选择IBM，或者在这场竞赛中彻底落后。
抱歉，IBM一分钱都不会出。
既然深红愿意和英特尔合作，我相信深红也会愿意和IBM合作。
深红和深蓝的巨人联手，不是很有意思吗？”达里奥认真道。
谈判草草结束，山姆·奥特曼没能把英特尔和IBM敲骨吸髓，反而被IBM逼到了墙角。
不得不说，华人最了解华人。
本来林燃不打算给英特尔机会，但陈立武仅仅通过一个见面就让林燃改变了想法：
“林先生，英伟达能够向华国卖阉割版AI计算卡，为什么华国不能向阿美莉卡卖阉割版计算卡呢？”
没错，陈立武已经下了定义。
华国哪怕把右脑芯片做的再好，也不可能能卖到阿美莉卡。
欧美国家、霓虹高丽这些都要打个大大的问号。
白宫直接下令，禁止全球企业购买也不是不可能。
英伟达尚且上蹿下跳，想方设法做华国生意，华国企业又凭什么不想办法做欧美生意呢？
陈立武给的解决方案是和英特尔合作，和英伟达相比，英特尔才是正儿八经的镶黄旗阿美莉卡科技公司，地位也就比波音、IBM差那么一点，和英伟达这种八旗都算不上的阿美莉卡企业，不是一回事。
“林先生，英特尔第一代的Loihi芯片是14nm制程工艺，正好和华国全国产半导体产业链相吻合。”
华为的7nm也好，5nm也罢，用的还是ASML的光刻机，不能算全国产。
林燃有点尴尬，他轻声提醒道：“陈先生，华国全国产是28nm。”
他心想，还有个待验证，待验证的全国产28nm。
这个从2020年开始龙吟，一直吟到现在，知乎的匿名回答功能都关闭了，也没有吟出个所以然。
林燃甚至私下问过申海有关方面，申海微电子的自研28nm光刻机的进度如何，问就是在推进，再问具体进度就是不知道。
也正因如此，他才想要从霓虹那把尼康的技术给全部薅过来，能节约多少时间是多少时间。
至于锻炼队伍，在霓虹技术基础上照样能锻炼队伍。
陈立武笑容不变：“28nm，28nm和14nm没差啦，只差了14nm而已，小问题。
我们英特尔更擅长设计和制造28nm的光刻机。
林总，我是这样想的，我们会把所有右脑芯片的生产和制造都放在华国国内，为华国创造就业、税收和技术。
而产品则出口到欧美。
我们也可以同时设计多个版本，国内用最先进的，国外用阉割版的。
寇可往，我亦可往。”
这句“寇可往，我亦可往”打动了林燃。
陈立武是出身在大马的华人，大马的华国传统教育保留的很好。
对啊，英伟达卖阉割版计算卡，多少带点羞辱性质。
皮衣黄行为上的尊重，掩盖不了这种行为实质上属于既想要赚钱又不把你们放在眼里。
那我们为什么不能这么做？
至于被偷的风险，本身这也是从零开始摸索。
因为和英特尔合作，还可以开两条不一样的技术线。
陈立武的游说相当有效，也间接给了OpenAI的左右摇摆致命一击。
“我们愿意和华国的半导体制造业共同成长，在这过程中，尽可能地给华国本土的产业链机会。”陈立武说道。
这句话的意思是，华国在培养自己的半导体全产业链，目前进展到了28nm还差点意思。
本土半导体产业，最需要的是订单，是产能。
有了产能，意味着你的设备在运转、你的材料正式进入到了生产流程、你的整个链条能转动起来。
只要整个链条能转动起来，问题再多也能一点一点解决。
为什么台积电在近年来实现了高端芯片实质的垄断地位，还不是因为他们一步快、步步快，靠着苹果的高端产能把他们给养起来了。
现在英特尔不但提供技术端的合作，他们还有现场的Loihi芯片制造经验，甚至还愿意把产能留在华国本地。
林燃实在想不到拒绝的理由。
至于白宫的禁令，陈立武的意思是，英特尔会去搞定一切，让林燃放心。
除此之外，META、谷歌、XAI也各有动作。
在META的总部里，扎克伯格用审视的眼神在打量尼兰詹。
“尼兰詹，左右脑架构你怎么没有和我们说过呢？”扎克伯格面无表情，这种时候确实有点像机器人。
尼兰詹过去一年里算是为META立下了汗马功劳，在广大华裔精英的协助下，算是让META追上了第一梯队，和谷歌的大模型有着类似的表现。
这差强人意的表现，也是让他坐稳了META首席科学家的位置，不至于说要回纽约监狱。
但问题是，面对自己学生新抛出来的概念，尼兰詹完全是一头雾水：我是做NLP的，又不是做硬件架构设计，我怎么知道什么左右脑芯片啊。
“抱歉。”尼兰詹的抱歉才说完。
扎克伯格就打断他：“不需要抱歉，你必须要承认，这个概念是你和林一起想的，你有完整的思考，你有原型图。”
尼兰詹心想啊？“可是我。”
扎克伯格说：“没什么可是的，你就是有，总之我们对外的宣传口径要一致。
我们不是要和林争夺创始人，我们只是要搭一趟顺风车。
你只需要在公开场合，说伦道夫和你讨论过这一概念，你了解一些技术细节就够了。
伦道夫也不至于因为这样的事情来揭穿你。”
扎克伯格只要股价，要让META的股价再度飙升。
资本市场盈利可要比辛辛苦苦发展企业快得多，不然为什么花一亿美元的天价请你当首席科学家？
不就是因为看你是林燃的导师，我们能蹭个热度吗？
尼兰詹问：“好！”
他也没有提万一林燃真的拆穿怎么办，在这个时候，侥幸心理占据了上风。
尼兰詹知道自己提了也没用也是原因之一。
第二周，帕特·盖尔辛格在参加完白宫的就职典礼之后，直飞申海，在众多记者的注视下，和Pony签署了战略合作协议：
“我相信我们会打造出世界上第一个基于左右脑架构的人工智能算力矩阵。
我对英特尔有信心，对我们的合作伙伴，华国的深红科技同样有信心！”
远在旧金山看到新闻画面的山姆·奥特曼就差把电视给砸了，以至于后续他不得不捏着鼻子选择和IBM合作，好在IBM还愿意承担左右脑芯片架构的研发投入，虽说没能榨一笔现金，但也算是占了点便宜。
华国居然愿意和英特尔合作？这是他万万没想到的。
英特尔和深红的发布会到提问环节后，台下的记者全部都把手举起来了。
大家有太多问题想要问了。
“马总，请问之前林总在直播的时候有提过，右脑芯片要和华国企业合作，他还点名了五家华国企业，其中包括了华为和寒武纪，而现在贵司决定和英特尔合作，是否代表华国企业没有办法满足要求呢？
后续他们是否还有机会？”
这也是华国记者最关心的问题。
“我想回答一下，我们和华国企业的合作一直在推进过程中，和英特尔合作研发的右脑芯片是专门针对海外市场，我相信左右脑架构在计算机领域会是一个和冯·诺依曼一样经典的架构。
全球企业都会需要右脑芯片，英特尔是一个很好的合作对象，国内市场，我们还是会留给华国企业。”
Pony没有说完的潜台词是，国外不让卖，只能找一个中间商合作，英特尔有技术基础，是最好的选择，我们能最快时间盈利。
“马总，那国内和国外供应的芯片会像英伟达那样有区别吗？”
“这个目前还不清楚，我们会充分尊重市场规律、遵守相关法律法规。”
什么叫尊重市场规律，遵守法律法规？
英伟达为什么不能卖最先进的计算卡，不就是因为有法律法规吗？
那现在如果华国也有对应的法律法规，那我们也只能说一句抱歉，只能卖阉割版给你们了。
台下的华国记者们闻弦而知雅意，纷纷鼓掌，甚至响起了口哨。
老外记者一脸懵逼，不知道华国人兴奋个什么劲：“不是，凯文，你在高兴什么？”有外国记者和自己相熟的国内记者打听道。
凯文面带笑意：“在华国语境里，会就是不会，不会就是会。”
“啊？抱歉，我还是不懂。”
“以后就你就懂了。”
记者和Pony的对话在继续。
“马总，林总是否已经有了具体的技术，我们什么时候能看到基于左右脑架构的人工智能模型？”
“我想很快，很快，乐观的话今年就能看到了。”Pony面带笑意。
深红技术越牛逼，腾讯依托人工智能的生态对其他互联网大厂侵蚀的就越厉害。
过去被抖音的生态打的溃不成军，现在终于能稳住地盘甚至反攻了。
“我想告诉大家，基于左右脑架构的人工智能模型，它会更像人，我们最先做的应该是类似电子女友一样的产品。
直接在微信上，大家可以定制自己的电子女友，我相信这会是一个非常非常有意思的产品。”
“马总，能详细谈谈吗？”记者不肯放过如此有爆典的新闻。
“我们把基于左右脑架构的模型命名为智人，它会更像人。
但智人模型要承担和深红不一样的生态位，我们的计划是在微信上，有专门的智人聊天框，类似现在的智能体，它是你的好友，你可以随时和他对话。
电子女友只是一种用途，普通朋友也可以。
然后你为他创作背景，他的成长经历、技能、城市等等，一切都由你来制定。
第二世界就会有这样一位角色，类似大家玩过的模拟人生，所有用户捏出来的人物，都会在第二世界里生活，交互。
现实世界中的人类会对他产生影响，同时，虚拟世界里的交互同样会对他造成影响。
比如你的定义是一个打工人，那么他在虚拟世界里就会有同事、朋友、工作等等，他在虚拟世界里被领导批评了，他会和你抱怨。
智人的背后是一整个世界，这个第二世界由我们和用户来共同创造。
也许它会是未来元宇宙的基石。”
台下记者面面相觑，本来以为今天的问题只是局限在深红和左右脑模型，结果Pony有抛出来这么一个惊喜。
这个概念本身不惊喜，人工智能组成的虚拟社区已经有现成产品了。
毕竟2023年GPT刚出来的时候，斯坦福和谷歌就联手搞了个斯坦福小镇，25个ChatGPT为代码的虚拟数字人组成的虚拟世界。
他们有着不同的身份、性格和年龄，共同生活在这个小镇里，像人类一样进行着自己的活动，也像人类一样彼此交流。
（曾经火爆全网，好吧也许就在关注科技的人群里火了一下的斯坦福小镇）
但依托于微信，由深红和腾讯打造，数量会比斯坦福小镇庞大无数倍，其次这是基于左右脑模型，表现得会更像人，最后以过去大模型涌现现象来看，说不定这次会整出什么了不起的东西。
万一这个计划，真如其名智人一样，捣鼓出了AI领域的智人来？
“马总，这个计划什么时候上线？”
“马总，您是否会担心道德风险？”
“万一真的出现了具有人类思维的人工智能，它要怎么定义，它是人还是程序，贵司会选择摧毁它还是培养它？”
“马总，这是不是贵司认为通往通用AGI的道路？”
记者会直接被带跑偏。
来自外网的记者，更是追着问伦理道德，认为深红的计划有难以想象的巨大风险，希望他们停止。
深红和英特尔的新闻发布会结束后，最受益的是一家叫汤姆猫的公司，这家市值200亿的公司唯一值得称道的就是他们有一个汤姆猫的IP版权。
但这只猫上次火已经是15年前的事情了，现在它在出现在新闻里，永远都会伴随着一个前缀：曾经爆火。
就是这样一只猫，为什么能涨停，能成为东方财富的股吧第一，散户们纷纷喊出市值千亿的口号？
“谁会拒绝第二世界有一只这么可爱的猫猫呢？”
就因为这个，市值直接涨停，超过200万手把它封死在涨停板。
这就是魔幻大A。
只有你想不到，没有资本们编不出来的。
深红和OpenAI两家的陆续发言，人工智能领域的科技巨头们纷纷站队，更是把左右脑架构直接推向了高潮。
因为OpenAI捆绑的是IBM，英特尔捆绑的是深红，因此媒体也戏称这是深红和深蓝的对决。
时代周刊的封面就是蓝色和红色的巨人拳头对撞，其中蓝色巨人身上有星条旗的图样，红色巨人则是华国国旗和星条旗的拼接。
外界纷纷扰扰，林燃压根没有时间理。
不过有一则新闻，他自己没注意到，还是小约翰·摩根亲自来和他说的：
“教授，我父亲将担任东亚事务特别助理，他希望能来亲自拜访您。”
“啊？你父亲不是纨绔子弟几十年了么？怎么现在这都要入土的人了，还折腾个什么劲啊？”林燃问道。
老约翰·摩根的突然出现，林燃实际上想的是珍妮，这个世界的珍妮怎么样了，这是他一直没有过问的问题。
虽说这个世界的珍妮，哪怕还活着，最少也是八十多岁。
这把年纪了，除非是吸血鬼，不然还真是与其相见不如怀念。
但约翰·摩根的出现，还是让林燃内心泛起了涟漪，好歹得问问这个时空珍妮的情况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