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铛。”
一声脆响。
配枪被那巨大的力道直接打飞出去,撞在远处的墙壁上,又弹落在地,滑到了更远的角落。
李峰那最后的一丝希望,也随之彻底破灭。
他绝望地抬起头,看着缓缓从台阶上走下来的残影,那双冰冷的眼睛里,没有任何得意,只有一片完成任务般的漠然。
“想死?没那么容易。”残影沙哑的声音,如同最终的宣判,“你的命,现在不属于你自己了。”
李峰瘫在冰冷的水泥地上,如同被抽走了脊梁骨,连呼吸都带着撕裂般的痛楚。
他看着那个如同阴影般笼罩着自己的神秘人,用尽最后一丝气力,从喉咙里挤出破碎的声音:“你……你到底……是谁……”
残影俯视着他,那双露在外面的眼睛里没有任何波澜,只有一片死寂的冰冷。
他沙哑地开口,声音如同砂纸摩擦:“你,还不配知道。”
说完,他不再理会李峰那充满不甘和绝望的眼神,弯下腰,如同拎起一件没有生命的货物般,粗暴地抓住了李峰的后衣领,将他整个人从地上提了起来。
剧烈的动作牵动了李峰全身的伤口,让他忍不住发出一声痛苦的闷哼,但残影对此毫无反应,只是如同拖死狗一般,拽着他朝着楼梯下方走去。
李峰试图挣扎,但全身骨头像是散了架,软绵绵的使不上半点力气,只能任由对方拖行。
他的意识在剧痛和屈辱中时而清醒,时而模糊,唯一清晰的是对江局的担忧和对这些无法无天之徒的刻骨恨意。
残影没有走正门,而是如同熟悉地形的幽灵,带着李峰从公寓楼一个不起眼的侧门离开,那里早已有一辆没有任何标识的黑色商务车在等待。他将李峰如同丢垃圾般扔进后备箱,然后自己也坐了进去,车门无声关闭,车辆迅速驶离,融入了滨海市的夜色车流之中,没有引起任何注意。
车辆行驶了大约半个多小时,最终停在了一处位于市郊、守卫森严的私人别墅前。
残影再次将李峰拖出后备箱,如同押送囚犯一般,带着他走进了别墅。
别墅内部装修奢华,却透着一股冰冷的气息。
在宽敞得有些空旷的客厅里,欧阳宏正背对着门口,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看着外面沉沉的夜色。
听到脚步声,他缓缓转过身。
残影将如同烂泥般的李峰随手丢在昂贵的地毯上,对着欧阳宏微微躬身:“主人,目标已带到。”
欧阳宏的目光扫过地上狼狈不堪、浑身血污的李峰,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是淡淡地点了点头:
“干得不错,残影,下去休息吧。”
残影没有说话,再次如同融入阴影般,悄无声息地退出了客厅。
欧阳宏这才踱步走到李峰面前,居高临下地审视着他,那眼神如同在打量一件即将被拆解的物品。
身体与冰冷地面的接触,以及欧阳宏那毫不掩饰的审视目光,让李峰从半昏迷的状态中稍微清醒了一些。
他挣扎着抬起头,当看清欧阳宏那与欧阳明有几分相似、却更加威严冰冷的面容时,他心中猛地一沉。
一股强烈的愤怒和身为执法者的尊严,让他不知道从哪里涌上来一股力气,他猛地挣扎起来,试图站起,却因为伤势过重再次跌倒在地,但他依旧用嘶哑的声音怒吼道:
“你们……你们敢绑架执法者,这是重罪,不管你们是谁……难道想无法无天吗!”
欧阳宏看着他那徒劳的挣扎和色厉内荏的威胁,脸上露出一抹讥诮的冷笑。
他缓缓抬起脚,用那擦得锃亮的皮鞋鞋底,不轻不重地,却带着极致侮辱意味地,踩在了李峰那沾满血污和尘土的脸上。
“唔。”李峰的脸被死死踩在地毯上,鼻腔里充斥着皮革和灰尘的味道,屈辱感如同毒焰般灼烧着他的心脏和尊严。
他拼命扭动着头颅,想要挣脱,却根本无法撼动那只脚分毫。
“执法者?重罪?”欧阳宏的声音冰冷,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蔑视,“那你知不知道,我是谁?”
他脚下微微用力,碾动着李峰的脸颊,仿佛在碾碎一只蚂蚁的尊严。
“杀了我……有本事……你就杀了我。”
李峰被这极致的屈辱刺激得几乎发狂,他从牙缝里挤出破碎的诅咒,只求一死。
“想死?没那么容易。”
欧阳宏收回脚,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掌控力,“你的命,现在很有价值,在得到我想要的东西之前,你会好好活着,当然,是生不如死地活着。”
李峰瘫在地上,大口地喘息着,脸上残留着清晰的鞋印,混合着血污,显得异常狼狈和凄惨。
他抬起充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着欧阳宏,声音嘶哑地问:“你们……到底想干什么……”
“很简单。”欧阳宏走到一旁的沙发上坐下,好整以暇地看着他,“告诉我,江尘在哪里,还有,他到底是什么来历。”
果然是为了江局!
李峰心中最后一丝侥幸也破灭了。他咬着牙,从喉咙里发出低吼:“你……休想!我什么都不会告诉你们!”
“哦?是吗?”欧阳宏似乎早就预料到他的反应,脸上没有任何意外,只有一种猫捉老鼠般的从容。
“我很欣赏你的忠诚,不过,忠诚是需要付出代价的,希望你身上的骨头,能和你的嘴一样硬。”
他挥了挥手,立刻有两名穿着黑色西装、面无表情的壮汉从角落阴影中走出,朝着地上的李峰逼近。
“我会让你明白,有时候,活着,比死了更痛苦。”
欧阳宏的声音如同来自九幽地狱,冰冷地宣判着,“在你开口说出一切之前,你会求着我,给你一个痛快。”
李峰看着那两名逼近的壮汉,眼中闪过一丝绝望,但更多的是一种宁死不屈的决绝。
他死死地闭上了眼睛,咬紧牙关,准备迎接即将到来的、无尽的折磨。
他绝不会背叛江局,绝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