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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千四百六十九章 平衡

    粉霞撞上血蟒的刹那,竟如滚油遇水般炸开!

    血蟒体表的符文滋滋作响,似乎被困住,却在半途猛地把头一仰,身躯裂成千百条细如发丝的血蛇!

    这些细小血蛇绕过了“狐心镜”的霞光,瞬间穿梭虚空,直缠苏睿手腕!

    “不好!”苏睿的眼中闪过一丝凝重之色。

    她识得厉害,知道这是狂蛇族的“血蟒噬脉咒”,一旦被缠上便会钻透经脉,吸食灵力!

    没有丝毫犹豫,她双手法诀急掐,“织命线”尽数倒飞而回,在身前凝聚出密不透风的巨网,试图将这些血蛇一网打尽。

    然而,那些血蛇诡异至极,虽然有半数以上被“织命线”困住,但还有一小部分居然无形无质,穿透了丝网,向苏睿飞驰而来!

    眼看血蛇将近,一道墨色莲影突然横在她身前。

    却是黑莲剑丸悬于半空,花瓣旋转间斩出深邃黑暗,将迎面而来的血蛇尽数卷入其中,连一丝腥气都未留下。

    “多谢!”苏睿知道是梁言出手相救,心中一暖。

    她头顶狐心镜再转,粉霞直照血霓双目。

    血霓蛇瞳骤缩,不得不侧身闪避,却趁此间隙屈指一弹,一缕血线藏在霞影之中,悄无声息地射向梁言身后。

    她要的是太阳道种,梁言才是她真正的目标!

    “小心!”苏睿急声道。

    梁言早有防备,左手掐诀,蜉蝣剑丸自袖中飞出,青碧剑光如春藤蔓生,在身后纵横交错,斩出无数剑痕。

    那血线撞入剑网之中,顿时如陷泥沼,速度骤减,显露出一枚细若牛毛的血针。

    “破!”

    梁言低喝,剑网收拢,青丝急闪,血针瞬间崩碎成腥臭血雾。

    便在此时,脚下地面轰然开裂!无数碎石腾空而起,化作一只巨大的石掌,朝他猛地抓来。

    梁言脸色微变,足尖急点,身形如柳絮般横飘数十丈,堪堪避开石掌抓握。

    可那石掌在半空中一旋,居然变抓为拍,掌面泛着灰褐色光晕,裹挟着沛然巨力,如乌云压顶般向他狠狠拍来。

    眼看这一掌气势磅礴,梁言不敢怠慢,紫雷剑光暴涨数丈,如龙咆哮,迎着石掌直斩而去。

    轰——!

    剑光与石掌在半空中硬拼了一记。

    梁言只觉手臂一麻,浑身气血翻涌,整个人竟被一股绝强的力道掀飞,“砰”的一声撞在殿内的石柱上,震得石柱裂纹蔓延!

    “这石妖好深厚的修为!”梁言心中暗惊。

    玄矶公的圣气虽不似斩岳侯那般霸道,但却浑厚连绵,后劲十足,与之交手仿佛面对无边无际的汪洋,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一瞬间,竟让梁言生出无法撼动的感觉!

    “不可与他硬拼法力!”

    梁言心念电转,目光扫去,却见玄矶公所化的石脸悬于半空,嘴角裂开一个诡异的弧度。

    “小子,你非我对手,还不束手就擒?”

    大笑声中,从玄矶公嘴里喷出万丈黄芒,正是他的本命神通:“地脉玄光”!

    梁言见状,强压体内伤势,手中法诀一掐,将业火金钵祭了出来。

    这金钵腾空而起,被天机珠加持的轮回业火从中弥漫而出,与玄矶公的地脉玄光搅在一起,瞬间地动山摇,周围空间支离破碎,绽放出璀璨涟漪!

    梁言再次闷哼了一声,嘴角鲜血流出。

    他本就有伤在身,面对的又是玄矶公这种高手,压力可想而知。

    南宫刃远远看见,眼中精芒闪动,内心飞快算计。

    他忽然呵呵一笑,口中朗声道:“区区剑修,休得猖狂,看我道法!”

    话音未落,就见此人手中拂尘挥洒,道袍鼓荡间,黑白二气自袖中涌散,瞬间在半空凝成太极虚影。

    虚影缓缓旋转,无数细如牛毛的道纹呼啸而出,笼罩了梁言所在的战场。

    梁言只觉剑势陡然一沉,原本灵动变幻的剑招竟似陷入泥沼,就连金钵中垂落的轮回业火,也仿佛被无形之力牵扯,火光摇曳不定。

    另一侧,玄矶公的石怪大军冲势亦是一缓,仿佛被无数柔丝绊住了脚步,咆哮声都闷了几分。

    地脉玄光更是微微一颤,竟有几分紊乱之象!

    “南宫刃,你!”

    玄矶公所化石脸发出沉闷怒吼,显然察觉到了异常。

    那太极道纹看似无差别覆盖,但细微处竟是对他的石行神通多有掣肘,使他错过了最佳的追击机会,让对面的剑修又缓过一口气来。

    南宫刃却是面色如常,拂尘再挥,声音凛然:“玄矶公莫急,待老夫以太极镇元图锁定此獠气机,他便再难逃脱!”

    话音未落,太极虚影旋转更急,道纹如雨,愈发细密!

    梁言看出端倪,哪里还不知道此人的打算?

    他在心中暗暗冷笑,当即把身一转,遁光连闪,竟是直奔玄矶公而去。

    太极道纹如松针般追在梁言身后,却始终离他相差一线,仿佛永远也追不上。

    个中缘由,梁言心知肚明。

    他也不点破,只装作不知,一路纵剑猛攻!

    紫雷剑丸裹着纯阳之力,犹如一条紫金长龙,撕裂了石雾,与那灰石大手正面硬撼。

    轰隆隆!

    双方再拼数招,强大的法力余波震得整座宫殿都在颤抖!

    玄矶公正欲催动地脉玄光镇压剑气,忽觉周身一沉,却是那密密麻麻的青色道纹从天而降,无差别的攻击范围内的所有人!

    瞬间,一股阴柔暗劲透过石肤钻入体内,搅得玄矶公法力运转不畅,差点被梁言的剑气擦中。

    “南宫刃!你敢阴我?”玄矶公石脸震怒,闷吼出声。

    南宫刃袖袍一甩,呵呵笑道:“玄矶公莫要动怒!此獠剑招诡谲,遁速又快,老夫以‘太极镇元图’锁他气机本就费力,道纹波及实属无奈!”

    “放屁!”

    玄矶公大怒道:“当我眼瞎不成?你这道纹十成里有七成是冲着老夫来的,分明是想坐收渔利,让我与这剑修两败俱伤!”

    南宫刃脸色不变:“玄矶道友怎可诬人清白?你若自忖能拿下此贼,老夫大可作壁上观,免得被你泼一身污水。”

    “南宫刃,你找死!”

    玄矶公本就因久攻不下而烦躁,此刻被南宫刃暗中算计,怒火再难抑制。

    半空中的石脸猛地张口,那汹涌的地脉玄光竟舍了梁言,分出足有三分之一,化作一道粗壮无比的黄龙,调转方向,直扑南宫刃而去!

    黄龙过处,连南宫刃布下的部分太极道纹都被那沛然巨力冲得七零八落!

    南宫刃没料到玄矶公如此果断,竟直接翻脸,惊怒交加下,厉喝道:“玄矶公!你莫要自误!”

    他急忙挥动拂尘,黑白二气回流,在身前凝聚成一面太极光盾。

    轰!

    黄龙狠狠撞在光盾上,光盾剧烈震颤,南宫刃身形一晃,足下青砖寸寸龟裂,显然接得并不轻松。

    “哼,老夫先杀了你这个反复无常的小人!”玄矶公大声咆哮,更多石怪调转矛头,冲向了南宫刃。

    一旁的梁言压力骤减,眼见对方内讧,心中冷笑,岂会放过这天赐良机?

    他把剑诀一引,紫雷、黑莲二剑并未追击玄矶公,反而化作紫电墨影,悄无声息地斩向正与苏睿缠斗的血霓夫人!

    血霓夫人正催动血蟒,逼得苏睿的织命线层层回缩,忽觉身后剑气森寒,骇然回首,只见剑光已至眼前!

    “无耻!”

    她尖啸一声,红裙翻飞,周身爆开浓稠血雾,瞬间化作数十道真假难辨的血影向四周遁散。

    “幻身么?”

    梁言冷笑一声,他有希夷道种在身,一切幻象在他面前都无所遁形。

    随着眉心青晕流转,他瞬间已找到血霓夫人的真身。

    右手屈指一弹,混沌剑气自指尖迸发,无声无息,斩向数十道血影中最为凝实的一道!

    “嗤——”

    剑光过处,血影如泡沫般破灭,还原为最本源的狂蛇妖气,在半空中四散如烟。

    “啊!”

    伴随着一声凄厉的惨叫,血霓夫人真身踉跄跌出,右肩至锁骨处一道剑痕深可见骨,伤口处并无鲜血流出,反而不断逸散出精纯的血煞之气!

    此女艳丽的脸上首次露出惊惧之色:“这是什么剑气?!”

    梁言冷笑一声,更不答话,将紫雷、凌天、黑莲、定光四剑丸同时祭出,犹如流星划破虚空,向那血霓夫人急斩而去。

    趁此机会,苏睿亦是双手法诀急掐,“织命线”缠住血霓夫人身旁的血蟒,居然操控这些蛇头反咬它们的主人!

    一瞬间,场中形势剧变!

    原本处于劣势的一方突然发难,利用南宫刃创造的稍纵即逝的机会,将血霓夫人置于极度危险的境地!

    另一边,玄矶公与南宫刃见状同时色变。

    “废物!”

    玄矶公所化石脸怒吼一声,竟舍了南宫刃,地脉玄光轰然转向,如山崩海啸般压向梁言!

    无数石怪也随之调转矛头,咆哮冲来。

    南宫刃见状,眸中精光闪动,心念急转。

    他固然不愿意看到玄矶公一家做大,但更不想看到梁言和苏睿反败为胜。

    对他来说,最好的结局是梁言和苏睿双双殒命,玄矶公和血霓夫人元气大伤,这样自己至少能得到一枚道种。

    想到这里,南宫刃眼中厉色一闪,枯爪般的五指猛地张开,朝虚空一按!

    “阴阳逆乱!”

    他口中疾诵道诀,周身道袍无风自鼓,黑白二气自袖中奔涌而出,化为一雄一雌两条蜈蚣,瞬间扑向梁言。

    此时此刻,梁言正御剑猛攻血霓夫人,忽觉脊背发寒,周围空间竟如被冻住的湖面,连剑气都慢了半分。

    他脸色一变,神识扫去,只见是玄矶公与南宫刃同时攻来!

    地脉玄光如怒涛压顶,阴阳蜈蚣变化诡谲,两人的神通一前一后,让他腹背受敌!

    “小心!”苏睿清叱一声。

    她原本要追击受伤的血霓夫人,但见梁言陷入险境,便果断放弃了追杀,纤指疾点眉心。

    瞬间,狐心镜高悬而起,镜面漾开圈圈涟漪。

    “镜花水月,照影移形!”

    清叱声中,镜光如水银泻地,竟在千钧一发之际扭曲了梁言周围的空间。

    地脉玄光与阴阳蜈蚣原本必中,却似投入了一片虚幻的水月之中,只激起圈圈涟漪,连梁言的衣角都未碰到。

    下一刻,两人的法术神通同时出现在远处,轰击在殿壁之上,炸起了漫天碎石烟尘!

    “多谢!”

    梁言得以喘息,翻身落地,剑诀一引,四枚剑丸同时倒卷而回,护持周身。

    “好一个镜花水月!苏睿,看来是我小瞧你了。”

    玄矶公并未再急着出手,石脸悬浮于半空,面露冷笑。

    另外一边,血霓夫人周身血煞翻涌,硬生生将侵入体内的那一缕混沌剑气逼出,随后身形一闪,落到了玄矶公的身旁。

    苏睿周身粉霞流转,也来到梁言身旁,与他并肩而立。

    唯独南宫刃是孤身一人,站在大殿的角落,手中拂尘挂在臂弯,青黑的面皮上带着一丝淡淡的笑意。

    大殿中三方对峙,陷入了短暂的寂静……

    众人斗法斗到现在,虽然时间不长,但手段却是狠辣至极,招招皆是索命的神通,其中凶险可想而知。

    玄矶公本以为自己占尽上风,却没想到南宫刃是个搅局的,竟然同时打压两边,让他无法称心如意。

    他怒极反笑:“好个南宫刃!你这是打定了主意,要把水给搅浑?”

    南宫刃拂尘轻挥,将溅到身前的碎石扫开,脸上堆笑:“道友此言差矣,我若真心拆台,方才你被他剑气逼退时,我便不会出手牵制。还望道友不要猜忌,我等齐心协力共抗外敌才是正事!”

    “无耻!”血霓夫人再也忍不住,大声骂道。

    南宫刃斜瞥了她一眼,却不再说话,脸上始终挂着淡淡的笑容。

    此时此刻,大殿中的局势出现了变化。

    原本,梁言身受重伤,玄矶公又实力超群,两方差距显而易见。

    但由于南宫刃的决策,三方势力互相掣肘,最终形成了一个微妙的平衡……

    就在众人对峙之际,或许是受到“镜花水月”之术的影响,整座宫殿忽然震动了一下。

    紧接着,众人就看见中央罗盘上的指针,居然诡异地转动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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