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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7章 鬼多如麻,是为魔

    “客官说笑了,不管什么毒下在你这种功力的人身上,都只会被内功压住,运发出去。”

    老书生感慨万千,说道,“当年我请侯爷试毒,在他得道之前,我精心研制的迷药,鹊桥一梦,还能对他有点用处。”

    “得道之后,他把我迷药当调料吃,吃完还能揍我一顿。”

    说话间,几人已经跨入彭城酒馆的南楼大堂。

    大堂中,手托胡琴、怀抱琵琶的两个老头,正迎上来。

    琵琶老头笑言:“萧凉当时也说,他用三成功力,才压住你迷药的药效,这等药性,已经挺了不得了。”

    “将来你若能得道,眼中所见天地,又是另一番面貌,练药之时,必定再有奇思。”

    老书生只摇摇头。

    胡琴老者对楚天舒一拱手,说道:“客官那日来时,我等已觉不俗,却没想到,原来是个这么年轻,即已得道的人物,更难得是古道热肠,殊为可敬。”

    楚天舒笑了笑,迈步走向堂中,找了张空椅子坐下。

    他那天就感觉,这三人身上气息严谨周密,似乎在祭炼法器。

    不过,那天他们三个没有想动手,露出来的痕迹还不算多。

    之前三人在楼中蓄势待发,被楚天舒感应到,分辨出更多端倪。

    “北屋那窗边挂的七十多把刀剑中,有三把兵刃,气息与三位有些相似啊。”

    楚天舒说道,“现在看来,你们都不用刀剑了?”

    老书生点点头,抬手对卓家父女说道:“都请坐吧。”

    父女二人和两个奏乐老头,都各自落座。

    老书生转身,去柜上拿茶,口中还在说:“我们年轻时候,都是江湖散人,学刀剑,也就是随大流而已。”

    “因为世上刀剑流派最多,散人若学刀剑,以后借鉴到别家招式的机会也大。”

    “自从被萧凉击败,他赠我们的炼宝之法,不拘兵器形制,又说我们三个都不适合刀剑,我们就换了兵器。”

    楚天舒右手搭在桌面上,把玩着桌上一个空杯,口中说道:“听起来,彭城侯当年,也想在登莱山集发展一番势力?”

    “没错。”

    这回是琵琶老者接口,“这里可是一块宝地。”

    “可惜,各方的得道之人早有一种默契,不允许得道高手在此久住,有独占关隘之态。”

    “萧凉当初杀了东海萧家全族高手,毫不容情,本就引得各方戒备抵触,也不好再跟他们撕破脸。”

    楚天舒若有所思,手里茶杯翻了个圈,杯口盖在桌面上。

    老书生已经带着茶水走来。

    他从怀里摸出两个拇指大小的瓷瓶,一红一蓝,往茶杯里抖落两个药丸,倒水化开。

    那茶水颜色,顿时变得很是古怪,一时冒起细密气泡,绿的发稠,好似沼泥。

    两三个呼吸之后,气泡渐散,绿意转淡。

    杯中茶水,像是形成分层,表面厚厚一层,澄澈发青,下面那一层,红紫粘稠,如紫米汤。

    楚天舒笑道:“当面下药么?”

    老书生把这药茶递给卓远。

    卓远接过茶杯,有些迟疑,看向楚天舒。

    见楚天舒点点头,他也就喝了。

    “今日之事,有客官出手,固然在我们意料之外,但卓先生能学成这一身《心月两仪功》,也让我们惊诧不已。”

    老书生眼中,精光一闪,“我这茶,专能调理经脉,对卓先生现状,应当颇有好处,价钱也不菲。”

    “这里有两瓶药丸,够喝上十五天,只想换先生一个回答,这功法,你是从哪里学来的?”

    卓远只觉茶一入腹,一股暖意散开,浑身筋骨经脉间,许多不适之处,都像浸泡在温泉之中,酸暖舒适。

    但听到这个问题,他面上却是一怔。

    “心月两仪功……”

    卓远沉吟起来。

    老书生说道:“传你这功法的人,倘若只是个早年学过,因此废功的可怜人,那还罢了。”

    “但若是个行事神秘的道士,那他绝对是不安好心,你不必觉得他对你有恩!”

    卓远表情中的细微变化,被老书生捕捉到。

    “看来是后者。”

    老书生长吸一口气,“这道士又出现了。”

    楚天舒也看出来,这帮人出面请他们来酒馆,一个重要因素,就是跟卓远的魔功有关。

    这套功法,看似不像别的魔道秘法,需要残害他人,其实却需要害了自己。

    修炼此功,不但要忍耐力卓绝,还必须是经历过一件大惨事,有痛苦仇恨定下的一个目标。

    如果达成目标,功力崩溃,破体而出,就会在刚成功的喜悦中丧命,说不定还会把身边人一起带走。

    如果不能达成目标,其实也练不了太久。

    依靠极端痛苦,呼应月浊之力,形成的功力,就像是在每一层都没有安放扎实的情况下,搭了一座高楼。

    搭的越高,缺漏越大,就越容易倒。

    虽然,以这套功法的思路,若有足够年月,足够人手研究,也未必不能发展出新的可能性。

    但,楚天舒习武的根本意念,早已确立,是要“以武道镇压噩梦”,一股追求美好安宁的厚重心意。

    天心悲魔斩的绝招,已经是踩在他的某种界限上,再过于变态的东西,就会与他本心冲突,练起来事倍功半,也不该耗费邪灵素材,为这种折磨人的东西深化。

    “二十余年前,此套功法曾在两朝边境上,流传过好一阵,许多人受到蛊惑,修习此功,包括我们从小一起长大的几个好友。”

    “但因入门难度就不低,练之又多死伤,此功骗局逐渐告破,因而绝迹。”

    老书生神态沉郁,说着往事。

    “后来,萧凉告诉我们,这多半是某个魔道高手在试验功法。”

    “可能那人一开始没看出来,这功法路线,不适合他,等死了几千上万人之后,进度不大,觉得有点得不偿失,就放弃了推动传播这套功夫。”

    琵琶老者垂头,轻轻拨了下弦。

    胡琴老人轻叹开口:“天下创研武艺,试验功法的,在所多有,如魔道功法危害之大,却是两千年来罕见的事情。”

    “当年的几个朋友,在我们印象里,都已经有些模糊。”

    “但仅仅为试一个随手就能放弃的路数,害死那么多人,真是……”

    “视我等如蝼蚁啊!!”

    老书生他们甚至从未见过那个道士,但正因如此,更能感受到那个道士的态度。

    大家明明都是人,有相似的感情、语言、文化,可以沟通。

    却被当成蝼蚁看待,究竟是什么样的感受呢?

    那股激愤之意,二十多年来,记忆犹新。

    卓远想了想:“我是被萧家人重伤之后,在悬崖下顺水漂流,迷蒙未醒之间,见到的一个道士。”

    “他说,你倒有些惨痛毅力,却还不够,倘若你能再痛苦两倍,我就教你利用痛苦的力量。”

    卓远回忆起那一刻,不禁捂住胸口。

    “我那时只想带回小兰,不知道自己为何还不够悲痛,所以,我只能一遍又一遍的,回忆小兰被抢走的那一幕。”

    “回忆我捡到小兰之前,闯荡江湖,受到的鄙夷、白眼、伤势、误解,死掉的好友,早丧的父母……”

    他越说越缓,神态愈发难受。

    叮!

    楚天舒的指甲在茶杯上敲了一下。

    卓远惊醒过来,胸口剧烈起伏。

    老书生连忙说道:“你不要回忆这些,你只要说出那个道人出现的地点,我们联络人手去查探。”

    卓远点点头,报出地名。

    楚天舒看着这个黄发消瘦的男人,垂下眼来。

    痛苦,本就是一种复杂的心绪,很容易转变成别的情绪。

    就像悲魔斩,一不小心就用痛苦转变成了杀意。

    劫灰剑,更是从郁苦中,转变出举火燎天之意。

    人要从情绪中悟出武功,也可以用转变之后的心意为主体。

    完全没有必要,以痛苦本身为立意。

    故意推广那种武功,可谓罪该万死。

    魔道哇。

    魔道之中,果真已是恶鬼多如麻!

    那道士还不知在哪里,不过身边,这就有一群现成的和尚呢。

    楚天舒看向门口,店伙计们正在把那群和尚搬运进来。

    这其中已有九个邪灵。

    尤其以那个领头和尚,修为最深。

    但先按捺一下,有个事已经困扰数日,解个惑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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