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扯淡,谁要他的税……”
猴子急忙说道:“你给他说,要交税,自己派人去京城送过去,老子们不是来拿他这仨瓜俩枣的,让他准备好酒好肉,老子要吃饭,另外,烧点热水,老子要洗澡,这他吗身上都臭了!”
耿叡皱眉道:“你给他说啊!”
二人是既不会说这地方的话,也听不懂。
费了半天劲,才比划出来,宣慰使腊罔帕终于明白了,这伙人不是来收税的,心里也松了口气,将他们迎了进去。
大明的天威早已传遍四海八荒,一个小小的宣慰使还不敢和天朝对抗,不然也不会看到明军就立马老老实实出来交税。
自永兴十一年以来,底马撒宣慰司虽然没有在朝贡,但税是一直交的,不是直接交给朝廷,而是交给云南布政使司。
倒也不是他们主动交的,而是云南布政使司派人去催收的,这些人交税有些不太积极。
所以,看到明军来了,心里害怕啊,腊罔帕还以为是沐家的人来打他了。
城内!
猴子坐在一大桶热水里泡着,耿叡胡乱洗了洗就擦干穿衣服了。
“我说小耿叡,你这还没给水亲热一下呢,你泡泡啊,身上都臭了,你怎么这么邋遢,我说,你这样的,你要不是皇帝的外甥,你就是打光棍的命……”
耿叡穿着衣服说道:“你照照镜子,看看咱俩谁长的好,我也不是自夸,这京城的勋贵子弟,你去问问看看,有几个后生有我好看的!”
“倒是你,知道外面怎么说吗,大长公主从小在太祖爷身边长大,周围就那几个人,没见过俊后生,萝卜里面拔高的,才把你拔出来了,你自己心里没数吗?”
“去你娘的吧!”
猴子气的拍着桶里的热水,溅的到处都是。
“现在还不是享受的时候,军队还在外面,我不太放心,我得赶紧过去!”
说着,耿叡拿起佩剑就走了出去。
“我说,你别走啊,咱们什么时候回去?”
“再说吧!”
说完,直接走了出去。
猴子气的大骂道:“说你姥姥个腿!”
五千人的军队,在底马罗补休整了数日。
耿叡找到腊罔帕,要借兵,还有粮草,最主要是战马。
经过比划,腊罔帕明白了,却很为难的表示,他们这地方穷,只能给两千兵和五百匹战马。
底马撒这地方,耿叡之前了解过,和帖木儿帝国接壤,别的或许没有,但马匹绝不会少了。
眼看腊罔帕是这个态度,耿叡直接从要变成了抢。
把五千士兵中的老弱病残全部剔除,只留下三千精壮,让他们带着武器自己去找战马。而整个底马补罗也被猴子控制起来。
经过三天的筹备,三千士兵几乎都找到了自己的座骑,以后就不用靠两条腿走路了。
最高兴的还是猴子,看到骑兵,忍不住大笑起来,说道:“折腾一年多了,终于能回家了,有了这些战马,老子就能早点看到媳妇孩子了!”
耿叡回头问道:“谁说要回去了?”
猴子一愣,心中瞬间有种不好的预感,问道:“你又想干啥,咱们没地方去了,再往西就是帖木儿帝国了,那里早在二十年前就被咱们大明打的一蹶不振,至今都没缓过这口气,咱们去了也没什么意思!”
“谁说要往西了?”
“那你要去哪?”
耿叡严肃道:“北上,入藏,我要给舅舅送一份大礼!”
……
九月!
金陵城还带着一丝暑气,却比西南半岛的天凉快多了。
今个是皇帝回京的日子,太子带着文武百官前来皇城外迎接。
“儿臣见过父皇!”
“臣等见过陛下!”
朱雄英身穿常服,缓缓走下马车,出现在众人面前。
执政三十一年的永兴皇帝经历一番波折后,又回来了!
“都起来吧!”
朱雄英扫了一眼群臣,便大步走进宫里,没有说任何话。
“父皇,儿臣……”
凉王喊了一声!
朱雄英回头说道:“跟在朕后面走!”
凉王在臣子注视下,跟着皇帝走了进去,曹国公低声说道:“表弟,不对啊,陛下怎么突然对凉王如此亲近了?”
“别乱说,太子还在这呢!”
朱高炽眉头紧皱,用余光看了太子一眼。
“老三,去看看你母亲!”
“是!”
走进皇宫,皇帝没有回乾清宫歇息,而是来到太子东宫,春和宫大殿。
如果说宫里最放心不下的人,那就是皇长孙了。
“皇爷爷,皇爷爷!”
小念飞快的跑来,扑向朱雄英,哭着说道:“皇爷爷终于回来了,他们都说皇爷爷出事了,回不来了,孙儿就去太庙给太祖爷磕头,保佑皇爷爷平安归来!”
朱雄英蹲下身体,轻轻擦着小念脸上的眼泪,微微一笑道:“是啊,是太祖爷的保佑,爷爷才能平安回来,咱们去太庙给太祖爷磕头,好不好?”
“好!”
小念郑重的点头!
朱雄英牵着小念的手,一步步朝着太庙走去!
刚跟过来的太子,立马行礼道:“父皇,儿臣……”
朱雄英压根没理会他,直接从他身边走了过去,把后面的臣子都搞懵了。
走进太庙,看到太祖,太宗画像和牌位,朱雄英鼻子顿时一酸,亲手点燃了三根香插在炉子中。
“皇爷爷,父亲,孩儿回来了!”
老爷子走十几年了,父亲走三十多年了!
早已年过半百的永兴皇帝跪在画像前,看着太宗皇帝朱标的画像,逐渐入神,三十多年了,父亲的样子已经逐渐变得模糊起来。
“爹,西南半岛收回来了,儿子用了三十一年,儿子答应你的事,做到了,也做完了!”
说着,又看向老爷子的画像。
“皇爷爷,孙儿不孝,又让您老人家担心了,孙儿该打……”
朱雄英声音哽咽叩首:“多希望您老人家拿鞋子抽孙儿一顿啊,皇爷爷……”
小念走过去,擦着朱雄英眼角的泪水,轻声问道:“皇爷爷怎么哭了?”
朱雄英心中生出一丝愧疚,他答应过老头子,一辈子都不会御驾亲征,可最终还是没听老头子的话。
“没事,皇爷爷的眼泪是被风吹的!”
朱雄英跪在地上,缓了缓情绪。
“皇爷爷,您交给孙儿的江山社稷,孙儿治理的很好,该做的,能做的,孙儿都做完了,没有辜负您的期望……”
“这个家,也很好!”
朱雄英摩挲着手上的玉扳指,继续说道:“三十一年了,孙儿也当了皇爷爷,孙儿也老了,做完最后一件事,孙儿就把江山社稷交给太子!”